大四畢業那天,我提著打包好的行李箱一瘸一拐的走向學校門口。我攔到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幫我把厚重的行李箱放在后備箱。師傅的一句話,讓我的眼角瞬間濕潤。
師傅扯開嗓門問我:“ 小姑娘,你男朋友怎么不來送你,他是先走了嗎?”
我遲疑片刻回復:“嗯嗯。”
這是你曾經常對我說的兩個字,而今我自己也用上了。或許當初你每次說“嗯嗯”這兩個字的時候,你當時也是無奈的吧,又或許你是在敷衍我。我并不知道你當時是以何種心理對我說出的,只是次次如此,我已經完全受夠了。
四年前大學開學期間,我們在省會的火車站出口第一次謀面。在擁擠的人群中,瘦小的我手腳得不到伸展,悶的我快要窒息。不經意間我被一只大手拉住了,我更動彈不得,而我又看到另外一只大手在替我擋著身邊的人墻,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我轉過頭去,原來這雙大手是你的。你溫柔的對我說出第一句話:“同學,你的行李箱被擠走了,”只顧著拼命沖出人群,全然忘記了我還提著一個大行李箱呢。我的臉瞬間變紅了,羞澀的對你說:“謝謝你。”火車站仍人流攢動,喧鬧聲包裹著火車站。可是在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了,因為我的心被你溫柔的聲音俘獲的不知去處。
你“一路護送”把我帶出了出站口,我終于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我看到你笑了,我的臉又紅了,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你找到你學校的迎接牌沒有呢?我已經找到了。”你關切的問我,“沒,沒,還沒呢,”我慌亂的說。你用手指了指你學校的迎接牌告訴我這就是你的學校,我看到一串長長的字,只記得末尾的職業技術學院。你問我是哪個學校,我說:“中科大,”你驚訝的看我,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著中科大的迎接牌,你就轉身離開了。
我們在各自的學長學姐的帶領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原本我們或許不會再遇到,一個機緣又讓我們相對而視,從此我們的緣分千絲萬縷。
在大巴車附近,有家手機營業廳,我們都在各自學長的建議下辦理了學生卡,重逢在了這家手機營業廳。
我驚訝的語無倫次:“你不是那個,額,剛才那個人嘛,”“嗯嗯,”你又用你溫柔的聲音說。初聽你說嗯嗯,倒覺得你一定是個風趣幽默的人。我們互換了手機號,走向各自學校的大巴車,揮手告別。
這次相遇,讓我在新入學那個陌生的環境中更加會偶爾想起你,你是我來這個新城市第一個認識的人,雖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你溫柔的聲音和獨特的“嗯嗯”給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我很想詢問你的近況,可我又不敢主動聯系你,隨著和室友越來越熟悉,也慢慢的認識了新同學后,你也慢慢的淡出了我的記憶里。可是國慶節放假的前一天晚上,你發來的短信讓我平靜的心變得波瀾。“你好,我是那天在火車站和你互換手機號的那個男生,你最近怎么樣,融入新環境了嗎?”你的幾句話讓我的心跳加速,我發出一段文字,又刪除,發出一段文字,繼續刪除。因為我的話太多太多了,我想把我這些天的經歷都對你講一遍,我還是放棄了,只發送了幾句話:“挺好的,挺開心的,室友人都不錯,處的挺和睦的。”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你始終沒有回復我,我開始有些局促不安。
終于在第十分鐘的時候,我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打開一看是你發來的:“嗯嗯。”我哭笑不得,心里想你找我聊天結果你很快的卻終止了聊天,好敷衍我。我立馬發了句:“加個QQ唄,感覺你挺幽默的,”你當即回復了我,給我你的QQ號。其實我是想加好友之后看看你的空間,看看你是怎樣的人,平時都這么無聊嘛,沒想到你真的給我你的QQ號了。
成為好友之后,我剛想問為什么老是喜歡說嗯嗯,你就先發來了你的名字并禮貌的說你好,我本想對你展開一番詢問和數落,但被你的禮貌打消了這個念頭。于是順著自報家門再進行寒暄,慢慢的我們越聊越多,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已經凌晨一點鐘了,我說明天要回家,早點休息,你依舊用你的嗯嗯結束了我們的聊天。
在長達七天的假期里,我們在手機里相談甚歡。我們聊到了彼此的過往,聊到了彼此的夢想。至關重要的事,無關緊要的事都毫不保留的說給對方聽。漸漸的我發覺到我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漸漸的對彼此有了好感。
就在這個與眾不同的假期里,我們隔著手機屏幕成了朋友。
在假期即將結束的前兩天我們約定提前一天去合肥,你對我說會來我的學校找我,要請我吃飯,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十月七日這天,我們在科大學校門口的小飯店里再次碰面。我全程低著頭,心里卻似翻江倒海。早已經醞釀了長篇的臺詞,只是羞于開口。你突然的一句話,點燃了我的心,你說:“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多么突然的一句話,多么隨意的告白。可是偏偏你的隨意,卻是最令我欣喜若狂的,因為等你這句話已經長達一個月了。我不假思索的說:“好啊,我同意。”你開心的笑著,笑的像個傻瓜,呆呆的說:“嗯嗯。”
從十月七日開始,你每天都會給我發我們戀愛的日期,你會說今天是我們戀愛第一天,第二天,諸如此類,每天我都感覺好幸福。
我們剛談戀愛的時候每個周末你都會來找我,和你一起吃飯,和你一起玩,就連室友都羨慕我們的愛情,這個時候我感覺我被幸福緊緊的包裹,甜蜜和我形影不離。
可是這種幸福的時間并沒有維持太久,一個月后你說你要兼職,每個周末你都在兼職,沒有再來找我,于是我們從每周見一面到一個月見一面,后來變成兩個月不見面。你不在的日子里,我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下雨的時候沒人送傘,生病的時候沒人照顧,我漸漸的習慣了這種獨來獨往的生活。每次我去吃飯或者逛街都會給你發消息,你都是過了許久才回復一句“嗯嗯,”我感覺好落寞,好無助。
每次你冷淡的回復,我都會給我的閨蜜發消息,傾訴我的無助。閨蜜都會安慰我說你有上進心,讓我理解你,我也沒有計較太多。只是慢慢的不再給你發消息了,因為我知道你肯定在忙,沒有時間回復,就算回復也是嗯嗯兩個字。我不想再看到冷漠這兩個字了,它帶給我的不是關懷,而且心痛。
就這樣我們的戀愛維持了一年半的時間,大二時你要去實習,要去廣州。在你實習前的前一天我們在我學校門口的小飯店見了最后一面,我們幾乎已經沒有了對話,我說你要在廣州照顧好自己,不要委屈了自己,你依舊冷冰冰的說“嗯嗯,”我的心像針刺一般,痛的無奈。我們沒有繼續說下去,便各自離開小飯店,我看著你的背影漸行漸遠,沒有回頭,我淚如雨下。
回到宿舍后,我給你發了最后一條消息:“我們分手吧,我們回不到最初了,”幾分鐘后對話框閃動:“嗯嗯。”
我果斷的刪除了你。
這段感情似乎形同虛設,你的冷若冰霜讓我心如刀割。我受夠了這種感覺,你的“嗯嗯”我不知道有何深意,只是我感覺到的只是冷漠,增添我更多的無助。分開也許對彼此都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