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是他一生真實寫照,用筆端抨擊舊社會,與黑暗的封建勢力做斗爭。
黑洞洞的社會里他是一盞明燈,指引著進步青年,他的崇高獻給了終身奮斗的事業,無疑他是偉大的,然而扒開內心,看看身邊的兩個女人,他的感情又是什么樣子呢?
朱安與魯迅
這個女人在長達49年的時光追憶她的大先生,夫君——魯迅,直到孑然一生去世。
20歲那年出嫁,知道夫君不喜歡小腳的女人,她專門把婚鞋換成大鞋,里面塞上棉花,將自己的小腳放在鞋子里。
下花轎時,鞋子脫落,沒能掩飾住那雙裹足的小腳,婚姻如鞋,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鞋子的脫落是否也有著預示,一生與婚婚生活無緣。
晚上,喜燈照亮,新娘含羞,一直等不到新郎的回應,只能低低說一聲“睡吧,睡吧!”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新郎靜坐一夜。
四天后,新郎離開家東渡日本,一去就是十三年。
新婚女子獨守空房,與婆婆朝夕相處,她是婆婆送給魯迅的禮物,當作一個物品供著,是婆婆的太太,不是夫君的太太。
月黑風高之時,她如何度過漫漫長夜,有過多少黯然神傷的淚水,沒有人懂她,她只是舊社會的一個產物,身材矮小,目不識丁,小腳裹足。
她溫和純良,懂得隱忍與謙卑,家里家外,料理事務,從不抱怨,照顧家人,盡心盡意,嫁雞隨雞,一嫁定終身。
放在現代,朱安屬于賢妻良母之人,必得人欣賞與愛敬,時代沒有給她一個好的歸宿,俗語言,“女大三,抱金磚!”這樣的一塊金磚被魯迅母親抱去,侍奉到老母親去世。
終于等到夫君的消息,魯迅回國后將老母親和朱安接到北京安置,這時候的朱安欣喜地看到希望,將臥室布置的暖味十足,想象著兩人你儂我儂的場景,這是她多年的盼望,終于盼到大先生回來。
魯迅看到后,一頓譏諷,直接將睡鋪搬離,朱安再一次希望破滅,她就像一只蝸牛,努力地向上爬到先生的肩膀,只是那個肩膀太高,窮盡一生,朱安無法翻躍過去。
等待,一直等待,等到了另一名女子的懷孕,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但是她很開心,大先生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從此視如己出。
一生無愛無性,多年后有人來查辦魯迅遺物上門來,她第一次吶喊,“我也是魯迅的遺物,誰來管我。”
死前唯一的愿望,想和魯迅合葬,沒能如愿,孤零零的一座幕,沒有碑文。
朱安,魯迅明媒正娶的女人,一輩子,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她過著苦行僧的生活,悲哀地讓人凄惶,沒有文化不代表沒有想法,可憐的女人,無性婚姻伴隨一生,時代造就了她,還是她造就了時代。
她是時代的犧牲品,魯迅對她太過絕情,絕情到連同她說一句話都是反感的,這個一心拯救于水深火熱的勞苦大眾,為何不拯救一下朱安這個標配,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許廣平與魯迅
用現在的話說,他們是違背倫理道德的,師生戀,當魯迅在北京女子師范大學教書時,一個女生總是坐在教室第一排,她為老師的講課風格著迷,為老師的新思想喝彩。
聽了一年課,主動給魯迅寫了一封信,從談政治到閑話小情,他不是不懂愛情,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
兩人信件來往涉及小情小意,一臉嚴肅的大文豪也會幽默的和廣平講一些生活事件。
住處在三樓,沒有廁所,二樓有一個,但屬于私有,每每在半夜,跑到樓下,找一棵樹,草草傾瀉。后來想一辦法,找到一個瓷罐子,半夜尿急了,便滋進去,需要技巧,罐子口小,準確度欠了,準會尿地上。
未必太雅的俗事,他推心置腹寫在信里告訴她,在他心里,哪里把她當做一個聽課小女生,不就是紅塵萬丈里的飲食男女。
她為他織毛背心,那是愛心暖暖,能與你享受光鮮和甜蜜的不一定是愛人,能撕下鮮亮的外表,分擔內心艱難的一定是愛人。
那個晚上,在魯迅的寓所里,27歲的廣平握住了魯迅的手,他回報以更輕柔而緩慢的緊握。
心中的愛情之花終于怒放盛開,兩人在上海同居,兒子出生。
一株紅玫瑰很快變成墻上的一滴蚊子血,結婚前,帶著她度假,買最好的座次電影票,替他一天抄一萬字的手稿,會輕撫她的手,心疼她的累。
婚后,甚至連公園都不會去,進了大門,左邊一條道,右邊一條道,有一些樹,沒啥好去的。
全職主婦每天盡心準備款待客人的菜,少則四五種,多則七八種,為了省錢,魯迅不建議請廚子,廣平親自上陣。
魯迅吃飯在樓上單開一桌,廣平親手擺弄小菜,用方木盤端到樓上,小菜盛在小吃碟里,雞或者魚,必定是最好的一段,素菜必定是最新鮮的。
廣平存著無限的期望和無限的要求,用了比祈禱還虔誠的目光,幾番挑選,踏著樓梯小心翼翼端著盤子上樓,沒能換回一句問候“你吃了嗎?”
年齡相差十七歲,沖破世俗,自由戀愛的愛人,婚內生活如此粗糙,愛終究要褪色。
他們家的常客蕭紅,常常得到魯迅的善待,回家晚時,囑咐廣平去送,蕭紅不怎么做菜,但做出的韭菜合子,魯迅會撥著筷子多吃幾個,廣平對他來說,就如一粒飯黏子。
她所穿的衣服都是舊的,次數洗得太多,紐扣都洗脫掉,磨破,大冬天一雙棉鞋自己做的,穿到春季三月,買東西總到便宜的店鋪,再不然,到減價的地方,省下的錢印書和畫。
十年相伴,魯迅去世,最后一刻緊握廣平的手,說道一定要忘記他,管自己的生活。
相愛只是精神的產物,通過相象美化去彌補,保持起來相對容易,珍惜是無限靠近的相看,兩個人各方面習慣的碰撞之后的體諒,是柴米油鹽生兒育女養家糊口的瑣碎分擔。
兩個女人生命中與一個男人產生糾結,一個被時代所拋棄,一生慘淡,抱憾而終,一個帶著愛情,埋葬在碎屑的婚姻。
傳大的男人始終心系國民,難以去讀懂女人的孤寂,女人有知識文化仍然淹沒于滔滔時代浪潮,成了男人的附屬。
相愛是種感覺,感覺不再還有責任;分開是種勇氣,勇氣消逝,鼓勵自己也是悲壯,世間有許多美好的東西,能夠長存,真正保留下來屬于自己的東西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