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年15:《我不是潘金蓮》:只是一個個輪回

讀完劉震云的《我不是潘金蓮》,心里感覺很是郁悶。一個花心大蘿卜攪渾了一大缸水,攪得許多個人生改變了軌跡。

花心大蘿卜是秦玉河,《我不是潘金蓮》這部小說的女主李雪蓮的前夫。之所以稱秦玉河為花心大蘿卜,是因為他和李雪蓮當初為了要二胎,由李雪蓮出主意二人假離婚。辦了離婚證后,二胎女兒出生才兩個多月時,秦玉河就和另外一個女的領了結婚證,另起爐灶過起了新生活。從法律上來說,秦玉河的行為合理又合法,李雪蓮根本無權干涉。可是,因為他們當初的離婚說好了是假離婚。在道義上,秦玉河的行為是要受到良心譴責的。

壞就壞在當初的假離婚只有他們夫妻二人知道,不對,應該是還有他們家的一頭牛知道。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一個有生命的生物知道他們的離婚是假的。所以秦玉河敢理直氣壯地在假離婚后很快結婚,所以李雪蓮在知道秦玉河結婚之后氣兒不順去告狀,所以相干官員駁回李雪蓮的上訴,所以李雪蓮勇闖人民大會堂,所以一系列相關干部被擼職,所以李雪蓮一告二十年。告得李雪蓮黑發變銀絲,告得小牛犢變成老牛自然老死,告得新縣長鄭重派幾十名便衣警察在天門附近撒網阻止李雪蓮,告得縣法院十幾號人在北京搜尋李雪蓮十幾天,告得當年的縣長史為民為回家假裝上訪,走上李雪蓮的路,被兩個警察一路押解回家。

就在無法收場之時,秦玉河因為和第二任妻子吵架后賭氣開車,結果這個花心大蘿卜出車禍死了,他的生命完成了一個輪回。多年無解的問題一下子解決了,李雪蓮沒有了告狀的理由,就不告狀了。李雪蓮不告狀,一系列官員就不用害怕李雪蓮闖人民大會堂了,他們的工作生活歷經一個輪回,回到正常狀態。李雪蓮不告狀,她的生命軌跡又輪回到二十年前,她突然就沒事可做,她想到了死,可死也不那么容易,她會怎么辦呢?劉震云留下一個謎團,讓讀者自己去揣摩,去安排。

故事到此已經比較完整了,但前面敘述那么多都只是“序言”,后面才是“正文”。正文只講了史為民和他的“連骨熟肉”,他表姨死后史為民去奔喪,結果被困在北京,年三十無法回家。最終他也上了一回訪,才順利回到家。這也是一個官和民的輪回。

書中的文字看似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卻能掀起千尺巨浪;前面洋洋灑灑,萬語千言,結尾卻突然一轉,顧左右而言他,卻一下子讓文字的高度拔高幾倍,幾十倍。或許,這就是大師能稱之為大師的原因吧。劉震云不愧為大師,《我不是潘金蓮》也不愧為大師力作,值得品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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