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學習莊子的《逍遙游》當時一頭霧水,但至少看清楚了一點:大鵬鳥高高在上一心南飛,沒有評論任何人。而蜩與學鳩一副街頭大媽聊八卦的嘴臉,對大鵬指指點點。
莊子批評道“之二蟲又何知!”難道莊子僅僅在批評學鳩們見識短嗎?
先讓我們調查下大鵬的檔案。之前是北冥的鯤,是個“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的龐然大物。深海的世界豐富多彩,想必它早已閱盡滄海無數、品盡世態炎涼。北冥已被它游覽完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于是這位boss級的大叔就“化而為鳥”了。變成鳥后依舊很大?!谤i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p>
當他乘著颶風飛到太空,完全被天空的景象迷住了,不禁思考起來。而它思考的,不是自己以后去何方等人生道路問題,更沒有嘲笑下面只能飛幾尺高的學鳩們(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它們)。
他思考的,是眼前整個宇宙?!斑@就是地球的本色嗎?宇宙是無窮大的嗎?”(天之蒼蒼,其正色耶?其遠而無所至極耶?)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對于大鵬的思考,上帝沒有笑,但學鳩們笑了。
我們再看一下它們在笑什么。難道是鯤的粉絲?為他進化成鵬而感到高興?
“我想飛就飛,碰到大樹就落在上面玩會,飛不動了就落地上歇會,這傻逼干嘛跑那么老遠,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保ㄎ覜Q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
“我們飛的越高,我們在那些不能飛的人眼中的形象就越渺小”是的,它們在嘲笑大鵬,但嘲笑里面有還有其他隱晦的東西。
相信學鳩們在學習飛行的過程中也有過“站的越高,看的越遠”的經歷。深知,飛的高不僅看到的風景不同,更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遺憾的是,他們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終究飛不過半空。當它們看見大鵬飛到它們的智商無法想象的高度時,難免會勾起心底“想飛更高卻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酸楚,而這種酸楚又很容易觸動內心深處的敏感地帶——自卑。掩蓋自卑最好的方式就是轉移注意力,而嘲諷別人既能轉移注意力,又顯的自己逼格高。于是便有了最后一句“奚以九萬里而南為”。
而在現實中撕逼大都是這兩類人發起的:有些人眼界確實高點,但從不掩蓋自己對其他人的鄙夷;有些人確實腦殘,但總覺得比他境界高的人都在裝逼。兩類人都有個共同的特點:自以為是,以自己為標準去衡量別人。區別是,前者喜歡衡量比他低的人,后者喜歡衡量比他高的人。
我們為何不看看真實的自然界。
狼吃肉,狗吃屎,這是基因決定的。它們也深知此理,因此,狼既沒有鄙視狗,狗也不會認為狼裝逼。同樣的道理,一個人的喜惡在沒出生前就寫在基因里了。可有些人在這點的認識上還趕不上動物??赡苁俏覀冞@個時代越來越急躁了,他們還沒進化徹底就急著出生了。于是,人類世界便有了這么多偏見的撕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