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凌素飛!”
? ? ? ? 劍只要一出鞘,就必須得飲盡天下英雄之血的凌素飛!
? ? ?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連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沈鳳眠也聳然動容。
? ? ? ? 近些日子除了神刀大會鬧得沸沸揚揚、江湖皆知外,還有一個少年劍客令成名許久的武林大豪寢食難安,那便是飛血一劍狂魔——凌素飛!
? ? ? ? ?別人殺人,或許是因為錢,因為錢的話可以收買,或許是因為女人,因為女人的話可以結交,或許是因為成名,因為成名的話可以利誘。可是傳言中凌素飛殺人的目的,卻是單純地要讓對方死。他似乎生來就是行刑的劊子手,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要殺人。很少有人碰見凌素飛后還能生還,有很多人的武功在他之上,卻飲恨在了他的劍下。
? ? ? ? 沈鳳眠的雙手縮回袖里,微微發顫,他不確定真正殊死相搏的時候自己能不能取走凌素飛的生命。
? ? ? ? 涼風掠至,黃沙席卷,日色轉暗,陰云欲墜。
? ? ? ? ?茫茫的人海中凌空翻來十幾條大漢,他們像是感覺不到凌素飛身上散發的逼人氣勢,反倒擠走旁人,將凌素飛團團圍于核心。
? ? ? ? ?十幾條大漢手臂抖動,掌心向天一揚,舞出一面迎風招展的大旗。每個人的手中都有一面旗,每面旗都蒼白如死人的臉色。旗面上書血紅刺目的一行大字——“獸行門下士,必殺凌素飛!”
? ? ? ? ? 為首一人身長八尺有余,臉色黝黑,目中精光熠熠,眉宇間神采飛揚,鼻梁高挺,敞懷的寬袍下套著錦繡勁衣。沈鳳眠是認得這人的,風鈴中沒幾個未聽到他的名字。他正是獸行門里武功僅次于獸老怪的大師兄李梅林,他的“十三太保橫練”已經達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
? ? ? ? ?李梅林一經現身,便戟指道;“飛血一劍狂魔,你殺了獸行門那么多弟子,還想逃嗎?”
凌素飛凝注著他,目光愈發冰冷,語氣亦是冷若刀鋒;“你們要找我,我也要找你們。”
? ? ? ? ?李梅林的眼睛瞇成一條線,輕蔑地笑道;“可惜你的敵人不止我獸行門下,還有……”
“還有我,沈虎翼旗下沈鳳眠!”沈鳳眠高聲喊道,他唯恐有人暗中助那凌素飛,便將沈虎翼的名字搬出來,意思是說與他沈鳳眠為敵的,視為與插翅虎沈虎翼為敵。
? ? ? ? ? 凌素飛的目光瞬也不瞬,依然冷冷道;“殺一個敗類是殺,殺兩個敗類也是殺,索性送你們兩個一起赴黃泉好了。”
? ? ? ? ? ?李梅林與沈鳳眠相視一眼,道一聲“找死”,便欺身而上。他們二人一個使的是“獸行劈山手”,一個使得是“三十三式聞濤驚雷掌”中威力最大的“千雷轟頂”,一個攻下盤,一個攻上盤,進招時都留有后手。不管凌素飛如何應對,他們都有把握將他的去路完全封死。
? ? ? ? ? ?凌素飛站立原地,掌中劍鋒一寸寸遞出,遙指二人的間隙。
? ? ? ? ? ?二人逼近凌素飛劍尖之時,提一口真氣,陀螺一般轉了起來,且帶起一陣疾風,而勁力透過劍尖螺旋般傳入劍鋒劍柄,襲入握劍的手掌一陣陣沖擊著凌素飛的經脈。凌素飛吃痛,悶哼一聲,他情知上當,左足飛踢,右足踏虛,整個人也似風車般轉向半空。他的身形變為頭下腳上。豈料二人的身法變化地更快,沈鳳眠忽然一個“鷂子翻身”,從凌素飛頭頂躍了過去,李梅林則是兩足發力,宛如游魚似的擦著凌素飛的劍尖自他肋下滑了開去。情勢已換為二人一前一后,夾擊身子還懸在半空的凌素飛。
? ? ? ? ? ?局外的丁謹心叫糟糕,待要施以援手。
? ? ? ? ?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知何處飛來了一抹劍光,輕柔而飄逸,冷靜而淡雅,仿佛是冰河乍開春風初來拂面的柳絮。
? ? ? ? ?風鈴這個地方,當沈鳳眠與李梅林跟人動手,沒人敢攔。否則的話,死得便是那和事老。
? ? ? ? ?可是這縷劍光確已擋開了李梅林的進勢,蕩開了沈鳳眠的招式,格開了凌素飛的劍鋒。
? ? ? ? ? 三人呈丁字狀的呆立當場,三人中間多了一個深色道袍的青年。
? ? ? ? 這道士在三人心無旁騖交手時突然插入橫加干擾,盡管有些取巧,但他身處勁氣中央尚能悉數卸下三人不同的真力,這份膽識與武功顯然不凡。
? ? ? ? ?“貧道巴山顧寧,神刀未現,不愿見人流血送命。”這道士朗聲說道,聲音甚是洪亮,震得群人耳膜作響、腳下黃沙流動。
? ? ? ? ?“是巴山顧道長,可真是了得,普天之下有誰還能使出如此脫俗的回風舞柳劍。”旁邊的人交口贊道。
? ? ? ? ?顧寧收劍回鞘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 ? ? ? ? “小顧道人,你一個方外之人來這里作甚?難道是聽說鬼哭神刀后動了貪心?”沈鳳眠不懷好氣地道,若非顧寧出手阻攔,說不定他與李梅林已誅殺 凌素飛,因此他對顧寧充滿了怨恨。
? ? ? ? ? 顧寧答道;“貧道并非要據神刀為己有,而是怕神刀有所閃失,落入了宵小之手。”他的目光釘子一般停滯在沈鳳眠臉上,沈鳳眠怒道;“你說的我?”
? ? ? ? ? 顧寧道;“貧道并未指明誰是宵小,是閣下自己承認的。”
? ? ? ? ? ?沈鳳眠狹長的眼睛里現出惡狼般的殺意,獰笑一聲,道;“小顧道人你是忘了這里是誰的地盤了嗎?合你與飛血一劍狂魔之力,能擋得了沈虎翼旗下與獸行門嗎?”
? ? ? ? ? ? “不好,凌素飛不見了。”李梅林喊了一聲,打斷了沈鳳眠的思緒。沈鳳眠只顧著與顧寧搭話,倒忘了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凌素飛。可是凌素飛方才還在自己跟李梅林之間,怎會一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見了呢?
? ? ? ? ? ? 他回首問背后那些魔神般的巨漢道;“飛血一劍狂魔呢?”那些魔神般的巨漢均搖頭不語。李梅林環顧左右,也無人應答。只因所有人都注視著顧寧,以至于對凌素飛的蹤跡均渾然不知。
? ? ? ? ? ? 沈鳳眠、李梅林這刻已是無名業火直竄天靈蓋,俱遷怒于顧寧,瞪視道;“小顧道人,若非是你,凌素飛怎有機會逃走?”
? ? ? ? ? ?顧寧纖細的手掌輕撫劍鞘,傲然道;“爾等當真要以血肉之軀試貧道三尺青鋒?”
? ? ? ? ? ?沈鳳眠不再搭話,他兩臂一震,全身骨節格格作響,顯示出上乘的硬功。李梅林的雙眼又瞇成一條線,伸手畫個圓弧,伺機展開攻勢。
? ? ? ? ? ?顧寧嘆道;“貧道此行算是來對了,神刀落入爾等之手,無疑是武林的浩劫。”
? ? ? ? ? ? 話音落下的同時,沈鳳眠已合身撲上,猶如一頭沖進羊群的惡狼。顧寧不閃不避,靜待他身形的接近。沈鳳眠于空中將真力聚于掌心,一擊拍出,恰似江壩決堤,勢不可擋。
? ? ? ? ? 然而他的掌力卻如同泥牛掉落入海似的,消失得全無蹤影。他心下大驚,仔細一瞧,才發現自己擊中的不是顧寧,而是一個袈裟念珠、寶相莊嚴、長須花白的老和尚。
? ? ? ? ?“阿彌陀佛,施主嗜殺太甚,何苦與眾生為難?”
? ? ? ? ? ? 沈鳳眠連忙撤掌,后翻三丈,重新回到了那批魔神般的巨漢簇擁中,他遙注著那老和尚,大笑道;“感謝大師手下留情,但要我跟你們一樣,只怕太難了,我可不要過沒有女人的生活。”
? ? ? ? ? ?那老和尚雙手合十,低吟道;“罪過罪過。”
? ? ? ? ? ?背后顧寧不滿道;“空性大師,你因何要救那不知”死活的強盜?
? ? ? ? ? 被稱為“空性大師”的老和尚道;“老衲與今日召開神刀大會的鄧公子先父原是至交,受鄧公子之邀前來維持秩序,希望諸位施主看在我佛的面上,莫要傷了和氣。”
? ? ? ? ? “老和尚,你明明偏袒那強盜還自稱公平,他要對圣母水峰的女弟子行兇的時候你怎么不出來阻止?“崔玉蘭叱道。
? ? ? ? ? “這位兄弟,你說的對極了,老和尚確實有失公允,中原武林的所謂名門正派,本就與強盜無異。“這聲音沙啞中帶著不容旁人質疑的威嚴,在每個人的耳邊環繞,久久不覺,但眾人極目掃視,仍辯不清是從哪里傳來的。很明顯說話的人是用了“”隔空傳音“”之類上乘的內功。
? ? ? ? ? “難得難得,竟連吐蕃國師靈鷲尊者也來此一湊熱鬧。可是既然人都到了,為什么不現身出來與你口中的強盜們相見?“
? ? ? ? ? ?遠處不知是誰應聲道,這人也是用的“隔空傳音”,因此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 ? ? ? ? “本座當是何人呢?原來是七大劍派之首的華山獨秀風莫離。十載不見,想來你的劍法已在軒轅王孫之上了吧。“
? ? ? ? ? ?“風某怎能與靈鷲尊者相比,尊者在吐蕃閉關十年,修煉的武功一定超過當年的不死冥王了吧?“
? ? ? ? ?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他們以“隔空傳音”的內功對搭,聲音不住地往每個人耳中鉆,別人都是又好氣,又無奈。但也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聽到“不死冥王”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稍稍一變。空性大師未再言語,反而閉上雙眼,低吟佛號。
? ? ? ? ? 那靈鷲尊者又縱聲問道;“風劍首,不知你們七大劍派究竟來了幾派?”
? ? ? ? ? “華山派,我風某人,你是認得的。”風莫離答道。
? ? ? ? ?“巴山,顧寧,久仰尊者大名。”
? ? ? ? ?“衡山,呂環,見過尊者。”
? ? ? ? “海南派,海靈蛟,你也是認得的。”
? ? ? ?“泰山派,晚輩梁豪。”
? ? ? ? “點蒼,榮溪,拜見尊者。”
? ? ? ? ?“昆侖,武定,與尊者有過一面之源。”
? ? ? ? 這七人接連用“隔空傳音”自報家門,其不絕,飄蕩不休,霎時間令白虎集內白道群雄氣勢大增。
? ? ? ?“很好,有七大劍派的人做對手,即便得了神刀也不會無趣。”靈鷲尊者回道。
? ? ? ? ? “”吐蕃來的蠻子,你的眼里只有七大劍派嗎?會幾手裝神弄鬼的把戲,就一定能奪得神刀嗎?“靈鷲尊者聲音方絕,便有一個人冷聲截口道,“來我中州大地,卻不知天下第一大幫百笑幫,還大言不慚地倚老賣老,果然是井底之蛙,孤陋寡聞。”這人出言刻薄,擺明了要掉靈鷲尊者的面子,順便顯示自己的地位遠在七大劍派之上。
? ? ? ? ? 靈鷲尊者怪笑道;“什么百笑幫?能比得了七大劍派,可笑。黃毛小子,你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有沒有膽子現出身來?”
? ? ? ? ? ? ?擂臺下閃出一個身形頎長的華服漢子,高聲呼道;“吐蕃蠻子,你百笑幫宮爺爺在此,你還不過來跪拜?”他說話愈來愈放肆,根本不把成名前輩靈鷲尊者放在心上。不過此番話語倒引起很多江湖客內心的喝彩,他們對靈鷲尊者都是敢怒不敢言,但這人完全講出了他們想出的話,當真是魄力十足、由人欽佩。甚至底下有人豎起拇指連連贊嘆,稱贊百笑幫敢怒敢言、不畏妖邪蠻夷,比起口是心非的七大劍派要光明磊落得多。七大劍派的人自然不知旁人現在認百笑幫的那人為英雄,以他們為欺軟怕硬的狗熊。
? ? ? ? ? ?人叢中剎那間拔起一個大和尚,和尚踏空疾行,身法極快。因他身著金光燦燦的袍子,故進入眾人眼中之時好比一大片黃金做成的云彩。這大和尚眼若銅鈴,國面獅鼻,耳垂甚大,膚色蠟黃,當然就是那吐蕃國師靈鷲尊者,他縱身掠去的方向正為姓宮的百笑幫之人所在的位置。
? ? ? ? ? 姓宮的那人臉上并未現出憂慮之色,他心中暗暗思量;“我若能讓他當眾出丑,必然可以轟動江湖。”一念方生,自然而然將袖中的暗器送于手里,緊緊捏在掌心。
? ? ? ? ?靈鷲尊者于空中俯沖而下,活像一只捕捉獵物的禿鷲。離姓宮的那人還有一丈左右時,他的袍里亮出兩個銅鈸,一左一右,往對方腦門夾去。
? ? ? ? 姓宮的那人已是避無可避,只得揮手一揚,暗器雨點似的迎頭打去。
? ? ? ? ?靈鷲尊者所持銅鈸輕輕一鈸,暗器紛紛改變方向,往沙里鉆去。姓宮的那人身形展開,一出掌便是飛花落櫻般的七七四十九招。然他再快也快不過靈鷲尊者雙鈸的舞動,靈鷲尊者每一個動作都快得令旁觀者眼花繚亂。二人你攻我防,你接我擋,轉瞬已拆了百招有余。姓宮的那人漸漸有些氣力不支,真氣有些跟不上招式,掌法變得雜亂起來。
? ? ? ? 靈鷲尊者瞅準了他胸前空門大開,欲待一鈸削去。
? ? ? ? ?可是擂臺上的孫玉突然把拇指往劍柄一彈,隨著一聲清脆悅耳的龍吟之聲,鋒芒脫鞘而飛,化作一道飛虹,貼著姓宮的那人衣襟破開兩鈸間的縫隙,直沒入靈鷲尊者的胸膛。
? ? ? ? ? 這變化實在不可思議,每個人都關心著戰局,沒有人猜到孫玉會對靈鷲尊者驟然施襲。
? ? ? ? ? 靈鷲尊者銅鈴般的雙眼瞪得更大,像是死魚一般往外凸,他做夢也不曾想過自己要立威的時候神刀大會的主持一方會痛下殺手,微弱得仿佛游絲的聲音自他喉嚨里發出;“你……你……為什么?”
? ? ? ? ? ? ?孫玉不答,代他回答的是鄧君澤,但聽得鄧君澤一字一字娓娓道來;“我鄧君澤雖然不才,有負亡父厚望,但也不能看著偏邦蠻夷于此耀武揚威。鬼哭神刀,唯大宋有德者予之,豈容異族染指?”
? ? ? ? ?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可字字鏗鏘有力,每個人都為之一動。七大劍派的人聽完人人臉上無光,垂首默然。
? ? ? ? ? “好,好極了。“靈鷲尊者慘然笑道,鮮血從他的五官溢出,順著臉面的輪廓小溪似的流淌,更顯得他的笑容異常恐怖,如同地獄里的惡鬼。他又咳出一灘鮮血,聲音發顫著道,“本座千不該萬不該舍棄了榮華富貴,來此是非之地。”話音斷絕,他的人往后一退,仰面跌了下去。
? ? ? ? ? 姓宮的那人松了一口氣,回身雙手抱拳道;“多謝壯士相助,替我宮甑橋殺了這番邦惡僧。”
? ? ? ? ?鄧君澤回禮道;“神刀大會本由區區不才召開,怎可坐視那番邦惡僧對宮壇主不敬?”
? ? ? ? ?宮甑橋連口稱謝,不在話下。
? ? ? ? 那邊方務庸黯淡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向著丁謹道;“丁兄,實不相瞞,在下如今做了九天一寇方鐵禪的門下,今日到達此地,正是為了奪取鬼哭神刀。”
? ? ? ? ?“連老婆都滿足不了的蠢貨,還奢談鬼哭神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方務庸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入沈鳳眠耳里,沈鳳眠立時嘲諷道。
? ? ? ? ?方務庸眼中光彩盡失,眸子又回復了以往的黯然一片。崔玉蘭不忿,正要揮劍不顧一切地斬向沈鳳眠,忽聽得宦喻樓淡淡說道;“每位至此的江湖人士皆可為取神刀一搏,在下今日已給足了沈英雄面子,希望沈英雄適可而止。”
? ? ? ? 沈鳳眠嘿嘿冷笑不已,又待反唇相譏,但片刻之間眼前驟現一抹淡淡的光芒,一閃即逝,可他卻發覺頭皮發涼,因為他的一縷頭發不知何時被削了下來,在風中搖曳。他滿臉詫異地望向宦喻樓,宦喻樓仍是彬彬有禮、不溫不火,好像自始至終連動動手指都沒有。可是沈鳳眠卻知道,那抹光芒正是來于宦喻樓,“”金風藏袖“,并非只是遙不可及的傳說。
? ? ? ? ?宦喻樓割下了他一縷頭發,他卻在那一瞬之間并未覺察,可見宦喻樓出手的速度,絕不會慢于顧寧。沈鳳眠倒抽了一口涼氣,恨恨道;“宦管家,下次你若犯在我沈鳳眠手里,我會念在今日你未取我項上人頭,免你一死。”
? ? ? ? 宦喻樓不語,轉身眺望遠處擂臺上的鄧君澤。
? ? ? ? ?鄧君澤興許是見時機已到,縱聲長嘯,暗運真力,將話語傳遍白虎集里所有人耳中;“華山,泰山,巴山,昆侖,點蒼,衡山,海南,七大劍派,百笑,鯤鵬,獸行,九天十三寇,盜賊王從屬,將軍府,三絕會,丐幫,十二連環塢,九大幫會共聚風鈴,不才受寵若驚。鬼哭神刀雖在我手,不才愿無德無能,不配擁有。今日此時,愿將神刀奉上,供大宋英雄選出其主。”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