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格,失去了在人間做人的資格。依稀記得日本有同名電影,講的似乎是校園暴力,與小說內容似乎毫無關系。因未看過電影,故在此不做過多評價。
高中之時,有人便向我推薦了《人間失格》,只是現在想來,不知他說的是電影還是小說,姑且當他推薦的是書。
推薦此書之人,性格怪癖,與葉藏有相似之聰明,對世人之嘲笑,卻愛說臟話,亦有取悅眾人之時。矛盾至極。
掩卷而思,書中附有的幾篇文章,并未看懂。若讓我像做閱讀般拆解一字一句來欣賞,未免強人所難。我這人懶惰,對自己不愿做和想不通的事,一向大度,聽之任之,隨他而去。
如今記得最清楚的是:世人是誰?世人不就是你嗎?
你這般做事,是會被世人嘲笑不恥的!
你這樣的人,是會被世人唾棄的!
咦,所謂世人,不過是你,也是我。
你的言論,你的批判,他的,她的,它的……所謂萬夫所指,是什么東西驅動世人朝著一個方向來評判一事,一人,一物?
如果世人之中,有一人發出不同的聲音,那他不是名垂千古,便是遺臭萬年。
葉藏的人間失格,是他出生之時便定下來的宿命。我想,一個人的性格,對于決定其人生方向占有重大的作用。嬰兒出生,啼哭不止,我不無惡意地揣測,他哭泣,是他從混沌之中突然墜入世間,而世間有塵土,有花香,更有萬千條路,在他眼前蜿蜒,纏繞,所以他啼哭,他揮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東西,又仿佛是在撥開糾纏的命運線。
咦,如果撥開糾纏的命運線,不就是看到了終點?
剛一出生,便看見了終點,也只有啼哭了吧。
何況這纏繞的命運線,又與那么多人的命運線互相交叉,他只知道緊緊抓住離他最近又最緊的那條線。所以你看到他趴在母親的懷里,香甜地睡去。
當他長大,他的眼睛失去了通透,再也看不見眼前的命運線。他在世間茫茫然地行走,不知道周遭的人是抱著何種想法而活,他亦不知自己是為何而活。
是為了什么而活著呢?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為什么還活著呢,那便去死吧。
尤記得小時夏夜,躺在涼席上,看到如墨水般的夜空星光閃爍,恍然想起看過的雜書之上,說過宇宙誕生于爆炸,亦將死亡。緩慢移動的星子,在黑布之中軌跡交錯,我不禁惶恐,若人早晚便是要死的,為何又要出生?宇宙終將歸于黑暗,它又為何又要誕生?
眼前的星空似乎要傾瀉下來,我睜大眼睛,企圖看透這人世的奧秘,卻覺得自己正在被吸入那如墨的黑暗混沌之中,最終也如那閃爍的星子,緩慢移動,映入不知何人的眼中。那是我最初對生與死的困惑,被夏夜星空的深奧掩埋。
一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知道,人為什么要活著。但不知道,亦不會去尋死,我想,人類活著,便是要尋找自己是為了什么而活著,直到走到終點,又歸于塵土,佛家所謂起點。而在他尋找的途中,他看到的,他失去的,他留下的,才是他真正活在世間的理由。而資格,在他初生為人之時便有了,卻看他以后如何弄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