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我愛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堅固的信仰。--------《信仰》
“你看，”我轉過頭看向言恩澈，仿若是想在他眼中看到認同的光芒。
言恩澈腳步輕，站立，緊鎖眉頭，壓低聲音道:“你覺得他會把東西放在這里？”說完瞄了眼另一邊的保險箱。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不會把東西放在那。”我頓了頓，伸手指向這一處的墻壁，“你沒發現這一整面墻的打造和這間房有出入么？像他這般在建筑行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人，家里的裝潢，不，不說那么大，至少是他個人工作的空間，怎么會不上點心呢？我不信他是無意把這面墻隱下去的。還放了一個這么厚重的紅木柜子在這里，我覺得，這柜子后面有貓膩。”說罷，我抬眼看著言恩澈，補充道:“你信么？”
言恩澈瞇著眼，嘴角一勾，“我信啊。”
“屁！”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忙立直了身子，正色道:“你說的我真信，我剛只是在想，林暖你的心思真細膩，帶你來是對的。”
“真的？”我狐疑地看向他，“那我們現在動手？”
言恩澈面色一沉，輕搖了下頭，“你先下去，我在這，他們現在得陪著下面那些人，但不能保證中途沒人上來，你下去看著他們，有問題你見機行事。”
“嗯……”言恩澈分析的有道理，我點了點頭:“有情況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你……你也注意安全。”
言恩澈輕聲一笑道:“知道……”
我轉身走向房門，一回頭，言恩澈還在看著我，見我轉過頭來，忙定著神情朝著我抬了抬下巴，我會意，輕拉下門出了去。
主屋的是旋轉樓梯，我行至中部，便看見座位上的章承之站起了身，他和身旁的章太太同時發現了我，我只好沖他倆人笑了笑，章太太輕輕拍了拍章承之，章承之便看著我面帶微笑坐下身。我見狀，忙加快了步子下去。
到了他倆跟前，章承之望了望我身后，瞇著眼笑道:“林小姐，小言呢？”
我笑著鎮定道:“他今天中午太高興，多喝了兩杯，也勸不住，這不，說是要休息會再下來。”我又看向章太太，繞過去拉上她的手，“剛剛恩澈說，怕阿姨等我們等得心急，所以先讓我下來，是吧阿姨？”
章太太一聽，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是啊，你們再不來，你章叔都要上去找你們了，說這倆孩子是不是都醉得睡在了過道里。”
話音一落，周圍的幾個太太都笑了起來，我也跟著陪笑，一旁的章承之雖然彎著眼，但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復雜，透著說不出的情緒。
今日的我出奇得冷靜，一邊同他們談笑，一邊在腦海中計算著言恩澈的行動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得極其慢，對于我來說，每個呼吸都是一種煎熬，我的背上已經淡淡地濕了一片。，而章承之似乎也不好過，他的手不時地換著撐著膝蓋，我也算同他單獨交流過幾次，在完全放松的狀態下，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微動作。
又過了小片刻，章承之輕啄了下咖啡杯的杯壁，將杯具放下，起身看著眾人道:“失陪一下，你們先聊。”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向著二樓走去。
我頓時心下一驚，回神忙對著章太太道:“阿姨，剛看章總的臉色有些不對，是否身體有些不舒服？”
“嗯？”章太太聽了也望著章總離去的方向，“是嗎？我剛沒注意，不舒服么？……”章太太遲疑了片刻，又道:“來，你跟阿姨去看看。”
“好。”我面上波瀾不驚地應著，攙起了她，同其他人笑著示意了一下，心里卻擊得跟戰鼓一般劇烈。
章太太的步伐緩慢，我不得不壓著步子跟著她，章承之……言恩澈……若真是碰著了，章太太多少能化解些尷尬，只是往后，我們再要行動就有些難了……
走到二樓走廊半途，就聽到了書房那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爭論聲，我一緊張，牙齒和舌頭打了架，痛得我一激靈，再看章太太，明顯的一頓足，側耳聽了聽，隨即皺起了眉頭。見此情形，我傾身向前，想先一步進去，卻被身旁的章太太止住了。無奈，我只好陪著她緩緩行到了門口處，書房的門虛掩著，對話的兩人聲音并不大，而我們卻能很好地全盤接收。
“說吧，這個書房……你進過多少回？”章承之沒有了平日里的和藹，聲音低沉，卻冷得可怕。
“你真是掩得一手好耳目，難怪我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現在怎么？你心虛了？”
“呵，”章承之冷笑一聲，“我心虛什么？這十多年來，我沒把你當親生兒子么？在你身上我付出了多少心血，但你是怎么對我的？現在還幫著外人把槍桿對著我。”
“外人？誰是外人你還不清楚么？”言恩澈有些輕蔑地說到，“啪，”一堆紙張與木地板相碰的聲音，“你說如果這些我拿了出去，你還會這般挺著腰桿說話么？”頓時，我有些激動地捏緊了手掌。
話到此處，我攙著的章太太跟著微微地顫栗，轉頭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四目相對，我嘆了口氣，垂下眼瞼點了點頭。
霎時，她的眼睛里便浸出了淚，卻伸出一只手捂著嘴唇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的心底
而房內，是許久的沉默，過了小會，似有人彎腰撿起了紙張。
“知道為什么你成不了我的家人么？”言恩澈在房內踱著步，“……因為我沒辦法接受一個在我爸爸葬禮上卻笑著望著我媽媽的人做我的繼父！后來你的種種表現，我怎么能對你沒有一絲隔閡呢？章叔叔……你說說……當初我們一家多信任你啊……你就是這樣把我爸逼上了絕路！！！”此時的言恩澈把積壓了多年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你還要把這些東西留著，你是在閑時用來欣賞么？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你對得起我們哪一個人？！怎么？現在你還要故技重施在梁寒身上嗎？你要把林暖弄來也和我媽一樣你才滿意是么？”
“……”半晌，章承之沙啞著聲音開了口，“林暖……這才是你今天帶著那孩子來的原因，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恩澈……恩澈，我以前做得有些過激，但對你媽媽和你，我是掏心窩子在對待，你想想，我怎么會對小梁做那些事呢？我都是為了你啊，我讓林暖抉擇過的，但她選了梁寒，我知道那種感覺，所以不想讓你再體會，只有把梁寒拖垮了，他們分開了你們才……”
“拾起你的破親情理論滾一邊去，我和你不一樣，以后也不會一樣！你只顧自己，你看看我媽，這十幾年來她開心么？你以為她真的喜歡過你？她對你只有感激。再過會，當她知道了一切，這些所有……她，對你連感激都不會有。”言恩澈不屑的一哼。
“恩澈，別這樣……我……”
“放過梁寒。”
“你說什么？”
“我說放過梁寒，他和林暖是分不開的，我傷害過林暖一次了，我會補回來，她不應該再和梁寒分開了……我還有我的責任，我的債我會慢慢還。”言恩澈輕聲說著，卻意外地鏗鏘有力，接著話鋒一轉，“但是，這些我不會對我媽隱瞞，她應該知道真相，她不需要把間接害死自己丈夫的人當恩人，也不應該陪著你這種人過一輩子！”說罷，言恩澈的腳步聲響了起來，然后是搶過紙張的短促聲音。
“恩澈，”章承之叫了聲言恩澈的名字，幾乎同時，章太太將門“嘭”地一聲打了開，里面的兩個人都愣住了，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章太太流著淚走到章承之的跟前看著他，一字一句地怒吼到:“你們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問你！是不是真的？！”
“明慧，我……”章承之慌了神，想去拉住章太太，卻被一把打開。
我和言恩澈看著這一幕，不知該說是尷尬還是什么。章承之也怔怔地看了看身旁的言恩澈媽媽，又看了看我們。
“走吧……”言恩澈走過來，對著我輕聲道，“讓他們好好解決。”
“嗯……”我應著，跟著言恩澈往前走去，不再回頭。
下至一樓，言恩澈將手里的東西給了我，對著屋子里的人笑著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的晚宴我們定在了皇倫大酒店，請大家移下貴步，到那兒去再繼續歡慶。”
我笑著看著眾人，不露聲色輕聲說到:“你什么時候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朋友在那兒，今天他就是破產也得給我騰出來。”
“哦，就你那些酒肉朋友，還懂義氣這東西？”我悄悄白了言恩澈一眼。
好在來的人都是章太太平日里的朋友，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太太先生們都和和氣氣地出門坐車前往酒店了。
我微微地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言恩澈，他也定定地看著前方，如觀望一方遠山。
“明慧！”章承之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引得我和言恩澈轉過身去。
“明慧，你聽我說……”章太太流著淚小跑著往樓下趕，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章承之在后面火急火燎地追著，著急地拉住了她。
“放手！”章太太歇斯底里地迸出一句，往后一甩手想推開章承之，卻不料身上的坎肩被章承之抓著，反過來時腳下一滑，鞋一歪，整個人滾了下去。
“媽！”“明慧！”“章太太！”三個聲音同時響起，一愣過后，我們三人立即奔了過去。
所幸滑落的時候，章太太所處的位置不高，但畢竟有了一定的年紀，只見她表情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腰。
“媽！”言恩澈先一步跑到了章太太的身旁，想要扶起她，卻被她的呻吟聲叫停，“別動別動。”
我見狀忙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明慧……”章承之也行至跟前，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失了語，只會叨念這兩個字。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我們頓住，“你滾啊！！！”言恩澈紅著眼暴怒道。
章承之的臉上顯出了一個淡紅色的巴掌印，他像個犯錯的孩子，癡癡地看著章太太，而章太太卻閉著眼啜泣著，將臉撇向一邊。
倏爾，章承之默默地站起身，整個人似被掏空了靈魂一般，像個行尸走肉似的朝門口走去,什么話也沒有留下……
安頓好章太太，已經入了夜，言恩澈將酒店的賓客送完后才回到了醫院與我換班。
章太太已經睡了，眉頭卻糾著，不知是夢到了什么。言恩澈手揣在褲兜里頹然地靠著墻看著病床上的人，忽然覺得，男人的臂彎再寬，也有累的時候啊……
是啊，章太太住的醫院也是陳縈所在的醫院，兩個和自己生命息息相關的女人都待在這個地方，任誰的心里都不好受。
“言恩澈……”我輕聲喚到，卻不知該安慰些什么。
“林暖……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沒有看我，仍看著病床。
見我沒動靜，過了會，轉過頭來，笑著對我說道:“去吧，梁寒在等你……”不知為什么，他此時的笑更像是一種悲傷。
或許，一切都是因果犯的錯吧……我的鼻子一酸，默然地點了點頭。拿起臺上言恩澈給我留的文件，緩緩出了門。
身后的人似輕輕嘆了口氣，那般飄渺，如我的錯覺。
回到梁寒別墅的時候，里面還沒有人，我也沒開燈，借著窗外的光，看著凌亂的屋內，卻嗅到了久違的家的味道。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細細地回憶著與梁寒重逢后的種種，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透過眼瞼發現屋內的燈亮了，我驚喜地睜開眼，身上不知何時被搭上了薄被子，而梁寒正坐在地上趴在沙發邊睡著了。
許久不見，他又瘦了不少，我心如刀割地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觸到的一剎那，他睜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我，想要逃到一邊。我見狀一把拉住他緊緊抱住，任性地吼到:“你甩不掉的，再甩不掉的。梁寒，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回來了，我們分不開的，你甩不掉的。”說罷，我再抑制不住，像個小孩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良久，他終于抬起了手，拍了拍我的腦袋:“真傻，給你機會逃都不珍惜。”
聽了他的話，我對著他的肩狠咬一口，他吃疼地一緊牙。我起身將身邊的文件遞到他手里，看著他的眼道:“為什么要逃？以后再不要一個人扛，沒有什么事是我們不能解決的。知道么？”
梁寒匆匆掃了眼文件就明白我為什么今天有足夠的底氣抱著他哭，末了，他將文件一放，攬住了我，怒道:“你一個人完成的？還有，你的頭發怎么回事？！！給我說說“細節”！我要一字不落！”
“哦？”我沒有被他的表情所嚇到，而是厚著臉皮挽上他的脖子，“好啊，你幫我暖床，我慢慢給你說，保證一字不落。”
冒個泡，別轟炸我。T_T
遲到的元旦快樂！明天就要上班上學啦各位！還是補句:“新年快樂哦！希望這一年大家能活成想要的自己！愛你們！”
《乍暖還寒的時光》下更就結束了，大粗長！謝謝你們的支持，也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
下次是《乍暖還寒的時光》最后一次更新，我會很負責任地把幾個我記住的常駐粉絲@提醒的，證明我心中一直有你們，知道你們的辛苦！雖然我是個坑寶寶。-_-#（臉皮好厚的說。）
ps:我的項目從上個月25慢慢推到了春節前后，想哭都不知道該怎么哭……所以，還是笑吧！^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