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笠:癡柳尋愁記 | 連載·架空·古風·懸疑·復(fù)仇·情感
02 不正常的再來鎮(zhèn)
當他們真正腳踏實地的時候,柳無憂看著前方的再來鎮(zhèn),感覺恍然如夢。
三個月前,她給家里留下一封書信,然后便帶著大黑哥偷跑出來闖蕩江湖,結(jié)果才出來一天,連鎮(zhèn)子都沒進,就在眼前這座麗水橋頭糊里糊涂地被師父帶走了。
三個月后,她好不容易出師下山,沒想到師父竟然又將她送回了當初離開的地方。要不是身上的內(nèi)力還在,柳無憂幾乎就以為這三個月的經(jīng)歷只是一場夢了。
“罷了,就當我昨晚才離家出走吧!”
于是,柳無憂牽著大黑哥,走過了麗水橋,走進了再來鎮(zhèn),在鎮(zhèn)子里面東游西逛。
雖然再來鎮(zhèn)是離她家最近的一個集鎮(zhèn),但是由于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有人按期送來,且品質(zhì)遠高于再來鎮(zhèn)販賣的商品,再加上她向來不喜熱鬧,所以基本上很少踏足再來鎮(zhèn)。
盡管如此,她對再來鎮(zhèn)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她知道,再來鎮(zhèn)以前肯定沒有這么多人,更沒有這么多行色匆匆的外地人,而且這些人在趕路的時候還三緘其口,甚至彼此之間頗有敵意——這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看來,我得想辦法探聽一下消息了?!绷鵁o憂想。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柳無憂正想得出神,耳畔忽然響起一聲吆喝。她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好停在了緣來客棧的門口,而店小二巳經(jīng)迎了出來。
柳無憂一看這正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于是便道:“還有客房嗎?”
店小二道:“普通間已經(jīng)訂完了,還有兩間上房。”
柳無憂隨店小二走進客棧大堂,道:“小二哥,據(jù)我所知,你們客棧以前可不像這樣人滿為患……”
店小二聞言,悄聲道:“這位客官,難道您不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嗎?”
柳無憂道:“什么事?”
“這個——”店小二沉吟了好一會兒,又有點緊張地看了看柳無憂,才囁囁嚅嚅地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欲聲張罷了。我看客官您衣著考究、舉止不凡,定然也是大有身份之人,此事就算我現(xiàn)在不說,您也可以很快從別處打聽出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哎喲!”店小二正欲細說,冷不防一個雞毛撣子辟頭蓋臉地打來,他連忙抱頭閃躲,邊躲邊道:“我正在招呼客人呢!老板娘你干嘛打我?”
柳無憂斜目望去,只見一個身材肥胖的婦人拿著把雞毛撣子,追著店小二打了幾下,就累得靠在墻上喘著粗氣。
見此情景,柳無憂忍住笑意,板著臉道:“老板娘這是何意?”
“哎!這臭小子!不打他不長記性!哪有這么殆慢客人的!”老板娘一邊喘氣一邊道,“你看,客人的寶馬還在門外站著呢!”
老板娘伸出肥嫩的食指,指了指門外的大黑哥,惡狠狠地橫了剛才那店小二一眼,道:“真是的,一點眼力勁也沒有!還不趕緊幫客人把馬兒牽到馬棚里,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店小二聞言,連忙躬身應(yīng)諾,然后便牽著大黑哥去了。
柳無憂見狀,雖然有些遺憾于自己打聽的事情被打斷,但是看到大黑哥有人照料,心里卻舒服多了。
“這位客官,請問您怎么稱呼?”
柳無憂抬頭,只見那老板娘已然走到面前,就道:“在下復(fù)姓獨孤,單名一個愁字。”——這是柳無憂早就想好的化名。
“原來是獨孤公子,您這邊請,我們?nèi)パ砰g說話。”話畢,老板娘便在前面引路,帶著柳無憂上了二樓,走進了一個雅致的包間,包間里茶香裊裊。
柳無憂臨窗而坐,老板娘為她斟了一杯熱茶,陪笑道:“獨孤公子,方才奴家在公子面前打罵本店的小二哥,實乃無奈之舉,得罪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柳無憂端起茶杯,慢慢地把玩一番,抿了一口熱茶,冷冷笑道:“夫人貴為緣來客棧的老板娘,在自家的店里打罵自家的下人,這本來就天經(jīng)地義,何來‘得罪’之說?”
老板娘苦笑道:“區(qū)區(qū)一個小客棧的老板娘,怎敢妄稱貴人?只不過比起底下的人來說,更多了一份責任罷了。公子所問之事,若是在此間作答,其實并無不妥;但若在大廳那等人多口雜的地方由一個店小二明目張膽地作答,那就容易招惹是非了。剛才要不是我早一步發(fā)難,恐怕我家那個小二哥就要遭殃了。”
柳無憂怒道:“你是說那些在大廳里吃酒喝茶的人么?剛才我確實看到有幾個蠢蠢欲動的,但是我孤獨愁又豈是怕事之輩?哼!誰若敢來找事,我就——”
說到這里,只見那老板娘抿嘴一笑,打斷道:“公子自是不怕的,只是本店開門做生意,望的是和氣生財,更何況此事還牽涉到本店的小二哥,一旦惹起事端,影響本店聲譽不說,那小二哥受到牽連卻是肯定的。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小伙子,為了生計才來店里做工,我們既然收留了他,就不能讓他被別人欺負。因此,我寧愿自己動手教訓(xùn)他……”
柳無憂冷冷一笑,道:“你莫要危言聳聽!在下只不過覺得鎮(zhèn)上的外來人口多得有些不同尋常,故而隨口一問罷了,你們?nèi)羰遣徽f,我又何必勉強!”說著便要拂袖而去。
老板娘忙道:“獨孤公子息怒,請容奴家為您解疑!”
柳無憂聞言,很奇怪這老板娘為何對自己這般誠惶誠恐,故而復(fù)又坐下,道:“也罷,你且說來聽聽,讓我也開開眼界!”說著,指了指側(cè)面的座椅,又道:“你也坐下說吧,省得我還要抬頭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