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就退了房。昨夜好像只是閉著眼睛，一夜沒有睡，但一點也不覺得累?？赡芤呀浟晳T了這種似睡非睡的狀態。

自你離開后，我的夜里早已失去了寧靜。黑夜變成了一條空曠的跑道，而回憶如同失控的車在里面胡亂穿行，連空氣里仿佛都是從前。

出了賓館，我按照那天那個司機告訴我的路線。果然過了一座橋，不出幾分鐘就看見了城南車站。

拿著寫著你地址的紙條詢問車站工作人員，他們熱心的指引我搭上了去往你家鄉石塘鎮的公車上。

夏天里沒有開動的公車簡直像一個蒸爐。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過了許久車還沒有開，因為人還沒有坐滿。

我問售票員，從全州到石塘大概要多久？

售票員以為我趕時間，用帶著有濃重鄉音的普通話笑著跟我說，放心，我在等幾個人坐滿就走。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就可以到了。

我點頭。我并不趕時間，我問她時間只是好讓自己有所準備。準備如何見你。我不清楚見到你之后，我的反應如何，你的反應又如何？你是否會逃避，而我是否找得到你…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需要我仔細準備。我想，我是否真的活的太過小心？如果不是，我干嘛要想這麼多?？扇绻牵以趺从謺敲床恍⌒牡膩G了你？

最后公車在一種嚴重超載的情況下出發，車里站著的坐著的十分擁擠。我沒有心思去管因沒有人讓座而站著的老人，在車上吸煙的而導致空氣渾濁的男人，吵吵鬧鬧讓人心煩的小孩…

我只是靜靜地靠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陌生景色倒逝。我想著，或許還有半個小時我就能再一次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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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馨跟我講了那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后，她就變得不愛說話，沒以前那么活潑了，好像有了心事。

每次我問她怎么了，她都說沒事。我也沒有辦法，還真是那句話，女人心，海底針?？蛇@我能容忍，誰還沒有心事呢！我不能容忍的是她竟然不打算告訴我那故事的結局了。

我對馨懇求，你不能這么沒道德，快告訴我結局吧！我心癢死了，你能明白那種眼前有塊肉，你卻吃不了的感受嗎？她笑笑說，不能，我又不是狗。

我聽了一氣，大聲說，你在不告訴我，我就……

馨仰下巴說，你就怎樣？

我無辦法，最后笑笑，我就算了。

馨噗哧的笑了。

那你就告訴我，最后女主角是活著的還是死了。我問。

馨聽了立馬停止了笑。然后淡淡的說，死了。說完，她眼眶又好像紅了。

我早已習慣馨莫名的眼紅，我把她歸為女孩子的多愁善感。于是那天我就知道我家馨有多完美了，既有林黛玉的多愁善感，又有薛寶釵的灑脫大氣，還有四大美女的美麗外貌。

我聽了她的話心里舒服了些，雖然不是正規結局，但也算知道最后結果了。也算有始有終了。

有始有終，對你就那么重要嗎？馨認真的看著我。然后問我。

我說，當然重要呀，我最受不了不了了之的事物了。

馨低了一下頭，然后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從你的生活里消失了，你會怎么辦？

我聽了她的話，頓時無言以對。這個可怕的問題我還真沒想過。我說。

現在想想，我想知道。馨說。

我想，如果哪天我失去你了，我的生活也不再是生活。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而已。不會有什么特別。我說。

其實你的生命還有比我，比愛情更美好的東西。你大可不必這么在乎我的。馨說。

我想或許有吧，但那是以后的事了。我現在還沒發現，以后也不想發現。我看著馨說。我不知道馨要這么說，我在乎她不好嗎？

馨聽了，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我把馨抱住。所以，你一定不要離開我，待在我身邊一切都好。我說。

馨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地哭泣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以后日子，每隔幾天總有那么幾回來一次瓊瑤劇里的情節。像是我們馬上要被什么拆散，不能在一起一樣。我不能理解。我們的戀愛應該是最放心，既沒有父母的反對，又外人的鄙視。哪用的著擔心，女人就是女人，容易杞人憂天。

我想馨這樣的改變持續幾天就夠了，沒想到竟持續了將近兩個月。這一個多月里，馨不但變得多愁善感，還變得貪玩了。

她一有時間，就讓我陪她去玩。所以上海的有名地方幾乎都去了。東方明珠，歡樂谷，外灘，泰晤士小鎮，世博園…

真的應了那句話，談錢傷感情，談感情最TM傷錢。

以前也不覺得馨是那種愛玩的女孩呀。我點意外。不是我舍不得錢，我一直認為男人賺錢就是給老婆花的，不然就是給自己花的。只是意外馨的變化有點大。

光是玩還不行，還經常問我一些怪怪的問題。記得某天夜晚在東方明珠上，她突然問我，瓏，如果我不在了，你要用多久才能忘記我？

我聽了。心想，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愛玩“如果”這種游戲呀。這樣不好，遲早會把男人逼死的。

我該怎么辦？答不好會不會被打入“冷宮”呀！我看像這深夜里群星璀璨的上海，安寧又繁華。突然冒出一句事后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多久？應該是一輩子吧！

這只是許多次中的一次。我記得最后一次是玩“如果游戲”，是在世博園里。她突然問我，如果要讓你快速忘記一個人，你會怎么忘？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還從沒刻意忘記過一個人呢，這回還是快速忘記。可我又不能不回答，于是說，或許讓我恨他，這樣我就能快速忘記他了。馨點了點頭。

也就是這次，馨再也沒有問過我“如果”問題。我挺高興的，這樣我就不用絞盡腦汁想盡可能完美的回答了。

最近，奇怪的事又發生了。馨變得傻了。她開始像跟屁蟲一樣，纏著我。有時候可以一天什么都不干，呆呆看我一整天。我炒菜時，她盯著我?？措娨晻r，她看我。走路時，她也看我。

我問她，為什么總這樣看我，我不好意思了。她說，我只是想記住你的樣子。我聽了她的回答，感覺怪怪的。我的樣子有什么好記的，每天都可以看見的呀。

看著馨的改變，總覺得有些事情要發生，心里很不安。于是，難過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夜晚，馨突然打電話給我。別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高興，這次沒有。因為馨是哭著說話的。馨說，瓏，我母親出車禍了，要一大筆錢做手術。我沒有錢，該怎么辦呀？

聽著馨從未有過的哭聲，我的心多碎了。我安慰她，別慌，需要多少錢？我給，救人要緊。

就這樣，那晚我連夜把我這半年的所有積蓄兩萬元錢，取了出來給了馨。

馨接過錢的時候，嚎啕大哭起來。把我緊緊的抱著。我笑著，別這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的錢將來也不就是你的錢嗎？

馨沒有說話。只是望著我，然后把我的頭拉下，在我額頭留下了一個吻。

我很驚訝，這可是馨第一次吻我。她難道忘了家鄉的規矩。不管那么多了，我的心早就樂開了花。為了這個吻做什么都值了。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馨就從那晚開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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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車子在行駛了三十四分鐘后，到達了一個小型車站。然后停下了。車上的人像是散了席的人，紛紛下車。于是我知道，石塘到了。

我最后一個下車。當踩上這片陌生人的土地時，我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復雜的感情。在車上時，我就在想，當到了你家鄉的時，我是否會難過？因為我這個被你拋棄的人，厚顏無恥的來找你了。

可是，我沒有感覺難過。有的只是激動。于是我懂得，有些事你總以為無法面對，其實那些事像坐車經過的風景，過了也就過了，真的沒有不同。

我想馬上找到你。要你告訴我離開的原因。我始終不相信你是個騙子。

我觀察周圍，一切陌生。我想這個車站應該在這小鎮的邊緣，因為放眼望去，可以看見綠油油的稻田。

我不知道往哪去了。我拿著寫著你的一條開始問人。可是問了七八個人，都不知道紙條寫的地址。我有些迷茫，難道身份證也是假的？

我在車站的候車大廳里坐下。我感覺非常失落。我不想承認這次出來找你是一個錯，你是一個騙子。

我用雙手捂住臉，我突然覺得好累，好想大哭一場。這樣的情緒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了，我想我已經擺脫不了這種情緒了，因為它是你帶來的。

始終不會忘記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的樣子。

那天是我工作的酒店安排我們體檢的日子。我想打電話叫你一起去，順便問問你母親的情況。兩天前，你說你母親出車禍，我給了你兩萬，給你母親做手術。不知道手術現在做了沒，順利嗎？這些我還不知道呢？

本來我可以馬上知道的，可你說你要我給你時間靜一靜，不要找你。我想這是應該的，因為這個意外挺大的。

于是，兩天過了，我迫不及待的打電話給你?？墒请娫捘穷^卻是客服說，對不起撥打的電話是空號。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弄錯了，可我發現我用的是備注打的，不可能弄錯。盡管這樣我還是打個無數遍，用公共電話也打了，結果還是一樣。

我有些慌了。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我跑到酒店問經理你來上班沒有？經理卻說你在昨天就辭職了。我開始怕了。我又去你住的房子，敲了無數遍門，就是沒反應。最后房東罵我神經病，說你早就退房了，走了。于是，我徹底崩潰了。

記得那天，我找遍了上海有我們記憶的所有地方。結果一無所獲。就這樣我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你。

那晚我感覺前所未有的累。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么要離開我。于是我想到了錢。于是我躺在床上大哭了一夜。

第二天，我就辭職了。

而現在，我因為還是無法接受這莫名其妙的結局，所以出現在了這個陌生的，叫石塘的小鎮里。

我來這找你了，想讓你給我一個痛徹心扉的傷害。好讓我能夠借著這傷害，忘記你。毀滅我心中的僥幸，僥幸你不是個騙子，你是愛過我的。

我抬起頭時，發現我早已淚流滿面。我趕緊擦拭，以免出丑。我重新巡視四周，看見旁邊坐著一個老人。我突然想，或許這里的老人或許知道你家的地址呢！畢竟經歷豐富。

于是我拿著紙條，以碰運氣的方式問他，大叔，你知道這個地方在哪嗎？

他迷眼睛，仔細看了看說，知道，會龍街呀，在郵政局后面。

我喜出望外，那你能告訴怎么去嗎？我問。

老人說，你出了車站，遇見一個十字路口，你往右拐，然后直走，會看見一個郵政局。旁邊有一條巷子，你進去就是了。

我難以為謝，最后把買了一包煙送給了老人。

我按照老人的指路，順利的看見了郵政局和那條巷子。一路過來，我發現這小鎮還挺繁華的，大樓一座一座的，人也很多。

其中有很多社會青年。他們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個個騎著摩托車，像開賽車一樣飛速的馬路上飛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感覺這的治安肯定不好，挺亂的。

但也沒時間多想，因為我還有正事。我進入巷子，開始尋找門牌。67號到底在哪？

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這就像一個迷宮，我怕迷路。我想還是問人安全一些。

我走了一會，看見四個大嬸在打牌。于是我上去問。她們很熱心。

67好呀，就那呀！其中一位大嬸，指向前方說道。我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眼里的樣子我不敢相信。那是一座破舊的瓦房，周圍都是高大的平房。它就像丑小鴨一樣，顯得異常刺眼。

其他大嬸開始三八，問我哪來的？來這干嘛？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我聽了問，里面有姑娘??？她們說，本來沒有，可是前幾天回來了，又有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是你吧？我心里問。

我一步一步向那間破舊的瓦房靠近，心跳的聲音也越發清晰。當我來到大門口時，發現門并沒有鎖。

我輕輕的走進去，看見里面相當簡潔。家具很少，一張床和一個書桌。相當陳舊。廳堂正中央的墻上，擺著三個人的遺像。一個老人，兩個中年人。我感覺非常驚悚。

我叫了兩聲馨，沒有回答。你不在家。我觀察周圍，走向書桌。發現書桌上豎著很多小說?！逗啇邸贰栋屠枋ツ冈骸贰朵撹F是怎樣煉成的》《童年》…都是我看不下去的名著。

最后我看見桌上平躺著一個滿是褶皺的筆記本。我充滿好奇的打開了它。發現里面的沒有寫的紙是全新的，而寫了字的卻像是被水泡了一樣彎曲，字也有些濫開。

我沒有心思想為什么，因為我看了里面的內容，心里又難過又憤怒。

“5月7日

昨天在蘇州騙一個老頭，本以為很好下手，沒想到被他的兒女識破了。差點被抓住。于是連忙逃跑，我想去上海。因為那地方有錢人挺多的。應該很容易得手…”

“5月19日

在一家酒店里當服務員埋伏，這里有錢人都來這吃飯…”

“5月23日

沒想到，大款沒傍到，到迷住了一個帥氣的廚師。好吧，我的原則，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6月5日

一個破廚子還想吻我，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門都沒有。幸好我有經驗想了個辦法了蒙了過去……”

………

“8月20日

沒有傍到大款，氣死我了。跟那個廚子也玩膩了。于是想了一個出車禍的方法，得到了二萬塊。沒想到他那么騙…真是一個窮廚子，才兩萬塊。還不夠本姑娘塞牙縫呢！…算了，得到錢明天趕緊閃……”

…………

輕輕合上這筆記本，我的淚已經如同洪水決堤，不能停止。我的心也像浸在了醋壇子里，酸的揪心。

我終于嚎啕大哭了起來。可哭著哭著，我笑了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這不就是我此次來的目的嗎？

我擦掉眼淚，然后走出這破舊的瓦房，輕輕合上兩塊大木門。我望了一望周遭。朝著車站走去…

<<<<<<<>>>>>>>番外·馨

我是馨。關于我的命運我不想多說，也無法多說。我要說的，只有，瓏，對不起！

我不渴求你原諒，因為我原本就不打算讓你原諒我。否則，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

害你傷心，是我的錯。因為我的貪戀，把你拉進了一段注定沒有結局的感情里。

有些話，我始終都無法對你說。

我是一個一生都注定不能有愛情的人。我的痛苦有誰能懂？你看過《聊齋》嗎？面對那里面不能在一起的人與妖的戀情，你是否也曾心疼過。

可是我是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呀！我竟也如同妖孽一般，一生都不能與我相愛的人入眠。

因為我有艾滋病。

瓏，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沒有結局的故事嗎？其實，那是一個真實的故事，那是我的故事。只是我隱瞞了一些情節。

我在十五歲被人強暴。我一個小女孩，能做的就只有隱瞞。但我是有知識的，因為家里窮，我成熟的很早。

于是，我去醫院檢查了兩種項目。一是孕檢，二是血檢。很慶幸我沒有懷孕。但我沒有想到，我卻得了艾滋病。因為強奸我的人有艾滋病。

你能想像我的痛苦與打擊嗎？我幾度想過自殺，可終究沒有。我跟你說過，原因是因為我奶奶！

我始終沒有忘記，在爸媽死去后，奶奶哭昏過去了。我守著她，她醒后第一個動作就是抱住我。說自己不能死去，不能拋下我一個人，要把我撫養成人才可以死。

你能想一個老人，面對生活的嚴重打擊，連放棄生活都不能放棄時的痛苦嗎？于是，我知道自己也不能自殺，死在奶奶前面。

于是，我忍痛活著。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和你說我的家鄉嗎？因為我恨這地方。這里有我無法忘記的傷痛。

我會離開這地方，去我心里向往的城市。上海。去看我心里最愛的地方。大海。

還記得你第一次約我嗎？知道我為什么會那么爽快答應你嗎？因為你說帶我去看海。而且是在上海。

現在想來，這次選擇是一個錯誤。正是因為這次，我們確定了男女朋友關系。

我是一個壞女人。我明知道自己不能和你有結果，卻還是忍不住答應了。因為愛。

你知道嗎？我從小缺少關愛，但我比誰都渴望有愛。于是當你發自肺腑的說愛時，我人生第一次感到了愛。我動容了。

那感覺你能明白嗎？我原本是一個身處寒冷徹骨的堅冰里的人，突然周圍生起一股溫暖的熊熊烈火。于是我想，縱使我會被燒的魂飛湮沒，我也會將其緊緊抱住。不放。

還記得，我把我的故事說給你聽后，問你的問題嗎？我問你，那個女孩如果在上海遇見一個愛她的男孩，她可以同意嗎？你的回答，讓我久久溫暖。你說，當然可以，每一個人都是愛人和被愛的權利。

于是，我愛你愛的非常小心。生怕再給增添多余的傷害。

還記得那次我三天沒理你，第一次對你的冷戰嗎？你確實把我嚇住了。你竟然把我的奶茶拿去喝。也許因為過于害怕，我失態的掐住你的脖子，讓你吐了出來。你要是得了艾滋病怎么辦？

其實沒理你的那三天，我并不是刻意的。我只是在網上查資料。當我知道艾滋病不會通過唾液傳播時，心里馬上放了心。又和你和好了。

可是縱使不能傳播，我還是很小心。所以這就是我不給你吻我的原因。我對不起你，我連做戀人最起碼的權利也不能給你。

還有一次，我幫你做菜，不小心切到到了手。你幫我包扎，不小心沾到了我的血。我看見快速的拿去沖掉，然后仔細看了看沒有傷口才放心。

可是，我還是太盲目了。我當初沒有考慮我遲早是要離開你的。我以為距離離開你的日子還很遙遠，可是沒想到，會來的如此快。

記得我們的“滿月酒”嗎？就是那天晚上，我開始考慮如何離開你。

你知道那天刀法嫻熟的我，為什么會切到手嗎？因為你說我們過兩個月要體檢。我被嚇到了。我不確定體檢中的驗血可不可以檢出我的艾滋病。但我不敢賭。

于是那晚，我看見了你的書架。決定把我的故事用小說的形式，告訴你?？墒钦f到一半，就沒有了勇氣。有些事，我始終說不出口。

于是我決定默默的從你生命里消失。我要離開上海。在體檢之前離開。剩下來的時間里，我要記住上海，記住你。記住這我愛的一切。于是我總是纏著你帶我去上海有名的地方玩，和看著你。

其實幸福挺簡單，就是和心愛的人待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做，只是待在一起就足夠了。

可是連這簡單的幸福，我也擔不起。

我一邊讓你帶我玩，一邊旁敲側擊的用“如果游戲”試探你。好找到一個把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離開。

于是你告訴我，你快速忘記一個人的方法，就是恨他。所以，我要你忘記我，就的讓你恨我。

那晚，我想到了騙你的錢，然后消失。

于是，當我看到你果斷的拿出兩萬給我時，我是感動的。我情不自禁的留下了一個吻。我知道，如果再不給，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這樣，我換掉了一切你可以和我聯系的方法。連夜坐上了回廣西的火車。

在車上，我嚎啕大哭著。再見了，瓏。請你忘記我吧。重新找一個好人，我不配得到你的愛。你的錢，我會在某一段時間再打到你的卡上的。

回到家，我仍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不能給過我愛的你。每天我都活在痛苦和淚水里。那感覺就在沒有毒品的毒癮。

我想，或許，我該結束我的生命了。我已沒有牽掛。以后的日子，有的只能是痛苦。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卻還我家鄉找我了。

那天我去全州，買安眠藥。因為要買的比較多，所以只能到火車站旁的黑藥店才可以買到。就在火車站，我看見了你。你從火車站里出來。

我以為我搞錯了，直到我偷偷的跟著你。看見你在一棵樹下抽煙。我才確信真的是你。你瘦了。

我很震驚，你怎么會找到這來。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我想你一定會找到我家去的，那樣的話，我原先的一切努力都將泡湯。

于是，我又找到了一個辦法。

我買了一個筆記本，我故意把它的表面折出很多褶皺。然后連夜寫下了那些虛偽的字跡。

我無法停止淚水的泛濫。我沒寫一個字都如同在我心上劃上一刀。心痛無比。

淚水總是落到本子上，所以本子如同水洗過一樣，有些字墨水也已經化開?；蛟S這樣更顯有年代。

難道天也在幫我。這是它第一次幫我。我討厭沒眼的它。

果然，過了一天，瓏，你還是來了。

我在暗處，看著你小心翼翼的走進我家。我頓時又哭了。過了半個小時，你哭著出來了。

我偷偷的跟著你。你來到了車站，坐上了回全州的車。我想，你一定看了筆記本里的字了。當看見你車子開走時，我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瓏，你不該來找我的。我不值得你這樣?；蛟S這回真的結束了。瓏，你回去，一定要忘了我。

我就是一個騙子。騙了你，也企圖騙了我自己。

有時也問自己，如果可以有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我還會不會如此選擇。答案是肯定的。因為真正的愛，就像要下的雨，無可避免，無法拒絕。

我回到家，打開那個筆記本。發現它變得濕潤了。我把它緊緊貼在臉上。深深呼吸。因為這上面有世上最干凈的東西。

我躺在床上，然后吃了我買的所有安眠藥。靜靜地閉上眼睛。就這樣安靜的結束吧！

瓏，我最后請求你，不要原諒我。請你恨我。然后忘了我吧！

我的愛，再見了！

<<<<<<>>>>>>番外·瓏

以前我以為，只要恨一個人，就能很容易把她從你生命丟掉，遺忘。后來才發現，其實你越恨一個人，就越無法將她忘記。因為恨也是發自心里的。而只要用過心的，就不會忘記。

愛亦是如此。

于是，當你說你愛我時，我知道自己亦是愛你的。而當知道，你不愛我時，我以為我也會不再愛你。最后才發現，我竟會比以前更愛你了。

那是一種更為單純的愛。不再會渴求得到，亦不需要回應。像是獨立的個體，自給自足。

于是，馨，我的愛，從此就變成了你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