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你帶上耳機,在197路的公車上,聽著宋胖子的《安河橋》,聽著聽著,你說:
在每一天都會經過車水馬龍的日子里
你還會期待著那個怎么聊天都說不膩的人么?
我使勁揉了揉被五環路蒙住的雙眼,卻多少次都睜不開。
前幾天在酷我里聽見了宋冬野2012年版本的《安河橋》,聽完以后被當時宋冬野樸實無華,又奮力吶喊的聲音感動了,相比于《安河橋北》專輯里的《安河橋》,這一個版本沒有了開頭的手鼓和馬頭琴,取而代之的是宋冬野一聲低沉的嘆息,那種想要不食人間煙火而又迫不得已繼續于枯燥無味的生活中的無奈,嗓音依舊低沉,可是,確又那么的震撼人心,最為驚艷的,是在歌曲的中間,穿插了一段宋冬野的獨白:
你是青島春天的海。
你是南京路邊的梧桐。
你是蘇州水灘上的姑娘。
你是武漢長江上的船。
你是鄭州夜晚的孩子。
你是太原路邊的琴聲。
你是北京我失去的愛人。
此刻的我,多想把你擁入懷中,可是啊,你真的感覺不到嗎?我們不是輸給了愛情,是輸給了時間啊!
可我啊我啊
總喜歡活在夢里
不就是故事么,誰還沒有故事了。
我和z兄弟相識在大一,那時候他彈琴唱歌,每個周末都背著琴往外跑,有時候教別人彈琴,有時候去酒吧串場,一天晚上正好趕上他回來,我們一起在路邊的燒烤攤吃東西,他是典型的東北大漢,一口能擼掉五個黃金小饅頭,喝老雪,不能用喝來形容,直接往嘴里倒的。
我本來想跟他聊聊最近的歌和工作,沒等我開口,街邊的一家餐廳傳來了《安河橋》的聲音,當那句:“我知道,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遺憾,所以你好,再見”時出來時,我看見他唰地一下哭出了聲,肉簽子也扯出來,丟在了一邊,我沒敢問為什么,只能默不作聲,后來,他抬頭,說了一句,“峰哥,回學校吧。”說完他站起來背上了吉他,我在后面,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和別在身后的吉他,好像一個浪跡天涯的俠客,酷極了。
后來,還是沒能忍住不問他,他跟我說:
我和女朋友相識在高中,上了大學以后,兩個人雖然在一個城市,卻離得很遠,只能周末見面,我的父母極力反對我們,認為女孩的家庭條件不好,那段時間,父母不給我生活費,我每天逃課去打工,唱歌,走場子,就為了周末能帶她去吃一次好吃的,看一場電影。那個夏天,空氣很燥熱,每次送她回學校,都會在路邊廉價的花店買一束鮮花,有的時候是帶香味的干花,每一次都是一束,花店的老板早已經認識我了。那個時候我從來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有多苦,我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有一次,我跟她唱《董小姐》,“董小姐,你熄滅了煙說起從前,你說前半生就這樣吧,還有明天”,她一下子撲在我的懷里,我說,不論現在生活有多么苦,我們還有明天,那個時候,那么苦,可我的心里,是那么甜。
后來,女孩走了,實習回來以后就不在見我。父母的意思是:我可以讓我的女兒跟一個能賺錢養家的人,可以踏踏實實過日子的人,可是要跟一個流氣的每天在酒吧彈琴唱歌的人,我們堅決不同意。
女孩不說話,最后一次見面把所有的花都還給了我,只是干花,不算那些枯萎的鮮花,足足有兩大捧。
人生在世,我們都會經歷很多開心或者難過的事,我們都有了很多很多難以忘懷故事。我們也都在希望與失望中互相掙扎著攙扶著,真的難受了就抱頭痛苦,唯一不能放棄的,就是向前走。
關于《安河橋》,胖子曾說,如果你聽到這首歌而流下眼淚,那么請你記住,感動你的不是這首歌,而是你聽過這首歌想到的自己的故事。最打動人的歌曲不是它本身讓你多感動,而是你產生共鳴。就像安和橋下的水,有人說其實并不清澈。但其實你的心清澈了。這些水也就清澈了。
我們每天都在這個嘈雜的世界里奔波,有憤怒,有無奈,有時候氣喘吁吁,有時候眼淚模糊,在這個大大的城市里奔跑,跌倒,奔跑。
但是,請別忘了,會有那么一首歌,它會穿過所有的困惑折磨無奈憂愁,在燈火輝煌的城市里倒影著你堅定的背影,你看見了你最初的一如既往,還有你最想成為的模樣。
那是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