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古今消永晝,一窗昏曉送流年。
三年的時光在不知不覺中逝去,納蘭書房幾案上的經(jīng)卷古籍,已換了一摞又一摞,他17歲進(jìn)入國子監(jiān),深得祭酒徐文元賞識,如今師從內(nèi)閣學(xué)士徐乾學(xué),剛通過春天的會試,正等著皇帝擇日舉行殿試,一展治國鴻圖。
雪梅也已到了十五及笄之年, 十幾年的風(fēng)月讓這個女孩兒出落地越發(fā)美麗,她盤起縷縷青絲, 已是到了待嫁之年。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xiàng),皓質(zhì)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丹唇外朗,皓齒內(nèi)鮮。眼波流轉(zhuǎn)之中盡是一腔深情,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番風(fēng)韻。時過境遷,日月流轉(zhuǎn),那一人在她心中卻從未離開過,她又想起及笄那日,表哥送給她的那一身藍(lán)衣,上面繡著一只白梅,那衣裳里夾著表哥的詩:
? 莫把瓊花比澹妝,誰似白霓裳。別樣清幽,自然標(biāo)格,莫近東墻。
?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與凄涼。可憐遙夜,冷煙和月,疏影橫窗。
? “梅兒,你在想什么呢?”雪梅一回神,看見納蘭站在窗外,“聽說近幾日,京城來了不少安南商人,帶來了些少見的玩物,陪你去逛逛吧!”納蘭說道。
“嗯,好。”
長街繁華,商品更是琳瑯滿目。納蘭牽著雪梅的手,一家一家地瞧著。雪梅拿起一串鈴鐺手鏈,在太陽下看了看。
“這位公子,小姐要喜歡,就給她買一串。這是用水晶石做的鈴鐺,在陽光下呈五彩之色,是難得的上品!”店主推薦道。
納蘭付了錢,把手鏈給梅兒戴上。“好看,像你一樣。”納蘭笑著向表妹道。“走,我再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淥水亭外,清風(fēng)流轉(zhuǎn),水波蕩漾。“這是我與江南好友聚集的地方,我們常在這兒吟詩作賦,談?wù)搰拢乙汛蛩惆颜咏ㄔ谂赃叀xP飛翱翔兮,四海求凰。梅兒,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齡,這個玉佩,兩半相接,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其中一半,陪表哥一輩子?”
“我......表哥,梅兒自然是愿意一輩子陪著你,一生一代一雙人,只是造化難料,若能成愿,一生無悔,天地可鑒!”
納蘭緊緊地抱住梅兒,在她的額上吻了吻。“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納蘭深情地望著她,緩緩地說。
“我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雪梅對道。她雖知她和表哥的姻緣都不由他們決定,卻忍不住貪婪地享受這片刻的歡愉。
雪梅和納蘭一回府,李管家就趕快跑來,“雪小姐,夫人讓你去一趟,有話和你說。”
“那走吧,我陪你去。”納蘭道。
“雪梅呀,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你來時牙齒還沒換完,如今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今日讓你來,和姑母敘敘舊,納蘭,我們說一些女兒家的事,你就先退下吧。”納蘭的母親緩緩說道。
“是,兒先告退”納蘭裝著離開,在門外卻把身子一轉(zhuǎn),溜到了屋后窗前。額娘一向?qū)ρ┟窇B(tài)度不好,今天怎么這么仁慈,留雪梅一人在那兒,我怎么能放心?納蘭趴在窗戶上,聽著聲音隱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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