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參加活動國學群線下活動了,第一次在成都,這一次在上海。
從成都回上海很遠,坐火車要十幾個小時。非常巧合,我在路上看畢飛宇的《小說課》,鄰座在看幾本詩集。我花了幾個小時看完了我的書,便說和他交換看書吧。這樣才知道他是位青年詩人,已經小有成就,這次到上海復旦大學參加一個詩歌頒獎活動。一路聊下來,本來漫長十幾個小時卻過了非常快。
詩歌和小說不同,但又有很多相似。詩歌的留白更多,要進入作者的創作情緒中,才能欣賞到詩的精彩。小說,尤其是通俗小說,考慮了這種進入的難度,更加容易達到作者的目的。
比如莫泊桑的《項鏈》,女主角因為一條假項鏈辛苦了大半輩子,初看是戲劇性的,似乎諷刺了女主的愛慕虛榮。然后,另一方面,又是否在贊頌這種有借有還的品格呢? 這個可能是個留白。畢飛宇說,適當的虛榮對比這個留白也無傷大雅呀? 如果現代詩人來創作這個題材,恐怕初看也不會看出來吧。
詩人送了一本他的詩集,我仔細翻看,不懂就請教。有一位在讀研究生這樣醉心詩歌,令我很感動!有些我猜對了詩人的企圖,有些詩人說也可以這樣理解。我估計有些我猜錯了,但對錯已經不那么重要了了。我們談到了現代社會詩人的尷尬定位,如果小說的生存空間在鋼筋混凝土和多媒體的氛圍中是6分的話(滿分10分),詩歌恐怕只有3分了。這恐怕是李白杜甫們沒有想到的尷尬境地。然而,還有這樣一批人在堅持著,這是為何呢?
在上海博物館古代雕塑館,我看到了釋迦摩尼像的眼睛,上面的很多疑問突然有了解答。去過很多寺廟,拜過很多佛像,然而這次在博物館見到這尊佛像,看了他的眼睛,又有了新感悟。
多少年,多少人,也許就是拜了這尊佛,獲得了很多精神力量。生活有很多無奈和痛苦,和佛的眼鏡對視一下,好像佛在說,只是無明,去執去我,色即是空。然后再去痛苦的俗世里。《半路出家》里面講到,作者觀察來寺廟里燒香拜佛的人們,有的就是可能和家人鬧了矛盾,或者工作上遇到了困難,還有感情上想不開。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力量,來了寺廟后就全然沒有了氣憤無奈,只有平和安靜,靜生動,再回到生活里,帶著智慧和平和去解決問題。古人的物質水平低,生活條件艱苦,但大多還堅強生存,這便是動力之一。今人生活水平好了,但痛苦,無聊,無知,無明只增不減,而沒有那么容易單純地從佛像或者其他意象中獲得力量了。
今天有個文章推送說90后開始信佛了。有佛系戀愛,佛系追粉,佛系打游戲,佛系工作,內涵就是參與為主,不求結果,“隨緣即可”。文章指出其實只是一種不求上進的喪文化。如果這種佛系文化是對社會達爾文主義殘酷競爭文化的微弱反抗還情有可原,但是卻完全違背了佛學里精進修行的內涵。戒定慧缺一不可。
不是佛弟子,不能要求人人精進。“人人皆可成佛”,卻給了每個人開了一個方便法門。追求的目標未必是成佛,從佛的眼睛里我看出了 仁慈,包容和鼓勵。詩人朋友的詩想表達什么,也許我未必達意,但他的堅持我非常明了。小說家的經典小說,每次品味都有不同的味道,這就是小說家的驕傲。如佛的眼睛一樣,激勵和安撫現代憂郁的人們。
“不言之教”,是不是就讓我明白這些道理呢?
最后感謝老師的講解和各位的組織及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