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的房門被拉開,昏黃的亮光從房門里擠出來。
李叔看見小少爺孤零零地蹲坐在門口,一愣,心疼地把小少爺摟進(jìn)懷里,柔聲安慰,“小少爺,沒事的,沒事的,李叔在。”
俞澤淚眼婆娑,哽咽,委屈地說,“李叔,為什么我會(huì)有這種爸爸?我寧愿沒有大房子,沒有遙控汽車,我只要一個(gè)頂天立地的爸爸不行嗎?”
李叔一頓,連連嘆氣,俞家從民國就開始混黑道,道上的人誰不敬俞家三分。這幾年政府的圍剿雖然傷了俞家的根基,但到底根基深厚。這種常人羨慕不得的“頂天立地”,反倒成了小少爺?shù)睦_。
李叔見俞澤漸漸冷靜下來,就說“小少爺,先生做事的方式可能極端了點(diǎn),但他是為了你好。”
俞澤坐直身,眼睛里透著冷漠,“為我好?為我好,就可以讓我媽替他坐牢?為我好就可以主宰我的人生,讓我出國我就得出國?呵呵,這是哪門子的好?”
李叔一愣,欲言又止,俞家的事,哪里輪得到他插嘴。
俞澤從口袋里掏出螺絲帽,不舍,眼睛里透著少有的柔情。他說,“幫我把這個(gè)交給蕭蕭。她以后若是問起我,就告訴她我會(huì)在新西蘭等她十年,十年過后我會(huì)忘記她,再也記不起來了。”
李叔一怔,看著剛剛還脆弱得躲到他懷里,現(xiàn)在又故作堅(jiān)強(qiáng)的孩子,心里一陣憐惜。
俞澤站起來,抬腳走上樓梯,又停下來,聲音清冷,“俞家的人,一向冷漠絕情,唯利是圖。俞家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淚。可是,你們都忘了,我才9歲。”
李叔哀嘆,的確還只是個(gè)孩子。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澤哥哥,我花錢雇你當(dāng)保鏢好不好?”
“不好。”
“我讓爸爸給你買變形金剛,你當(dāng)我保鏢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那,我給你當(dāng)丫鬟,你給我當(dāng)保鏢好不好?”
“咳咳,那好吧!以后給我洗一輩子衣服吧。”
梅蕭,小丫頭,再見了!
梅蕭第一次覺得第二天來得這么慢。平日里早晨,盡管媽媽再三催她起床,她還是迷迷糊糊地窩在被窩里賴床,今天卻不同,沒等媽媽來叫,她已經(jīng)穿好校服,背著書包等大家起床。
媽媽揉著亂蓬蓬的頭發(fā)在廚房里忙的不亦樂乎,急急忙忙把梅蕭中午的便當(dāng)裝好,嘴里咬著油條含糊不清地說,“小寶貝,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你到外面看看,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梅蕭心虛,不敢看媽媽的眼睛,氣鼓鼓地和碗里的粥激烈混戰(zhàn)。
媽媽把便當(dāng)推到梅蕭面前,挪揄她,“小寶貝,小丫頭,今天媽媽要嚇掉大牙了,以后還是別早起,我,委實(shí)不習(xí)慣。我還是最喜歡你賴床。噢!媽咪討厭,我不要起床,太陽哪里曬到我屁股上了,我還沒感覺到,不起不起就是不起。嗚嗚。”說著繪聲繪色地模仿起女兒平日里鬧著不起床的樣子。
梅蕭一臉黑線,你女兒著實(shí)嚇掉了大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