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前輩給我發了一篇《逃離養老院》的文章。寫的是老人們在養老院里過得近乎毫無尊嚴的生活，我在看的過程中，心里在滴血。文章的小標題是——今日的他們，也是明日的我們。社會在不斷發展，雖然明日的我們未必如此凄慘，然而我們終歸是會老去的。也許我們也會得老年癡呆，也會得老年抑郁，肯定也會不可避免的產生老年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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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我就來寫寫老年的孤獨吧！雖然我還未老去，但憑借我的想象，以及與一些老人們曾經有過的交往，我似乎可以感同身受老人們的孤獨。當然，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會覺得孤獨。那些雖然年老但依然與伴侶琴瑟和鳴，無話不講的老人，無疑是幸運的。但那些獨身的、喪偶的、沒有子女的、或者有子女而缺乏陪伴的老人，一定都會或多或少地感受到各種不同程度的孤獨。
相較而言，西方的老人比中國的老人更善于安排自己的老年生活。常常七八十歲還依然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四處旅行。將自己的生活過得十分豐富。即使不出門遠行，也能在自家院子侍弄花草，甚至每天依然保持良好的閱讀習慣。即使住進了老年公寓或養老院，也都能得到非常體面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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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中國的老人，到了七八十歲，不是依然在為兒女操勞，就是被兒女冷落在家，或者索性被兒女送進了養老院。當然，并不是所有的養老院都慘無人道。我曾經去參觀過泰康人壽的養老院，老人們在那里十分享福，就像住進了花園式酒店大學，里面有圖書館，有健身房，有各種供琴棋書畫的空間，甚至還有供禱告的小教堂，供禮拜的佛堂，讓各種愛好、各種信仰的人都能在那里找到寄托。飲食也非常健康，幾十種食物葷素搭配，可以隨意選擇。里面的老人們其樂融融，相互有很多交往。精神面貌看起來大多比較愉悅明朗?？墒悄芟硎艿竭@種生活的老人畢竟不多。有時不僅僅是經濟的問題，更多是觀念的問題。
人老了，有時會變得比較固執?；蛘哒f，每一代人都有他們的價值觀，隨著邁入老年還依然能與時俱進的老人并不多。我的父親、母親比較開通，我母親如同我外婆那樣，能念各種經文，閑時還四處旅行、朝圣。我父親可能是我見過的老人中少見的比較開通的人。年前我回家，他還跟我開玩笑，說要向年輕人多學習。我問學什么？他說老年人有錢也舍不得花，好像還能帶上黃泉路似的。而年輕人沒錢也敢花，就是活在今朝。我覺得這樣活著有朝氣和勇氣。我想父親的這份開悟大概與他參加過越南戰爭有關。在觀看電影《芳華》中，在戰場的那些片段令我想起父親跟我描述過的場景。父親的很多戰友，清晨他們還一起吃飯說話，可是到了中午很多人已經人首分離。很多戰友的尸首，斷了的胳膊、大腿，都是父親撿回來的，然后給他們一個個地拼湊好。父親命大，活著回來了。從那以后，他也看透了生死。讓他留在部隊，不留。讓他當官，不當。就是回家種地。他說這樣的生活最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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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要求所有的老年人都跟我們有一樣的思想，我們無法改變他們，我們只能設身處地地站在他們的立場，多為他們考慮。在北京，一些老人都很喜歡我，因為我經常會停下自己的腳步陪他們聊聊天，有時甚至一聊就是半天。我也耐著性子聽他們講。有些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我還聽著。就像他們第一次講一樣。因為我知道，他們孤獨，寂寞。他們希望有一個人能聽他們說話。我陪他們說話時我就想，他們開心了，他們的子女會更安心。還在很早的時候，我甚至曾經也想過要為老人們讀書、讀報。好在這個時代已經有了很多很好的讀書頻道。我們只要教會老人去用就可以了。這些都可以適度地減緩他們的孤獨。在我的朋友中，老年人近乎占一半以上。我常想。我在這里陪伴別人的父母，我的父母在家也一定不會孤獨。我甚至想過做一個APP，就是全國各地的人通過就近陪伴孤獨老人，自己遠隔千里的父母也將能得到別人陪伴。我們不要執著于這是誰的父母，這是誰家的老人，我們要將天下的父母都看作自己的父母。整個社會的老年孤獨問題大概就會好很多。那么等我們老的時候，我們大概就不會再那么孤獨。人之所以孤獨并且痛苦，不但是因為我們缺少美好的陪伴，更因為我們缺少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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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的孤獨里，更攜帶了身體的病痛和對死亡的恐懼。每個人都會老去，這是不爭的事實。相比那些不幸年輕夭折的生命，能夠老去，是一件幸事。但是老而不能自己做主的茍且，何嘗不是生命的另一種缺憾。
我在三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寫遺書。這份遺書不是為了自殺，而是知曉人生的無常，生命隨時都會離開。每個人都必須對死亡有足夠的準備。當我們知道了生從何來，死往何去，我們就會對生命之美有全新的解讀。人生不過是我們無量生命長河中短短的一站。沒有死，何以生？只不過人生難得。所以在世時，更要好好修為自己。其實這是每個人從小就要去學習的功課，去參悟的智慧。但是遺憾的是，很多人直到老年，也依然對此一無所知。
看透死亡，是為了更好地活著。正如我們活好每一天，當有一天我們老去時，我們將不會后悔我們走過的一生。我曾經也想過要為老年人特別是養老院的老人做些什么。在中國，很少有臨終關懷。很多老人對死亡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也許有一天，我應該專門為老年人寫一本書，寫一本類似于像《西藏生死書》一樣的書。我們可以愉快地談談死亡。也許這種對死亡的不再恐懼，也可以改變養老院的氣氛與氣味。那就是我們對生命與對死亡的極大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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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我們老的時候，依然神志清晰，依然心境坦蕩，依然穿著得體，依然能捧一本書，優雅無比。
很喜歡友人的一段文字，就以他對老與死的理解，來作為這篇文章的結尾吧。他告訴我們，老也可以不孤獨，死也可以不恐懼。還有，無論多老，都不要放棄優雅，放棄去愛！
老，是永遠無法更改的進程，這從出生伊始就已經注定。生、老、病、死，這就是人生的旅程。佛說的苦，說的既是人在從生到死過程中的忍受與掙扎。宗教的意義，不在于教導人怎么去生，而在于怎樣看破死。如果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那么在這個世界上還會畏懼什么呢？還會有什么看不開又放不下呢？
老不過是過程，但養老卻是個讓所有人都無法回避的大問題。怎樣在逐漸老去的過程中，從容，淡定，優雅、云淡風輕，有如一陣輕風吹過，穿堂無影，吹水復平，這，還真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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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佛教在這里就有了他獨特的意義，除此，世間再無不二法門。依佛，修禪，破執，了悟，入超凡境，斷生死心。生、老、病、死，皆從自然。以生計死，時間遞減，以死計生，時間遞增。放下執念，生是穿越時空的一段旅途，死是時空交替通向新旅程的起點。揮手從茲去，不帶走身邊一片云彩。這樣老，飄逸、灑脫，讓人生在絕美處停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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