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9月1日周一開學，按規定8點前來送被褥的家長必須離校，學生全進教室，第一節課班主任查點人數，收暑假作業之后安排打掃衛生，第二節正式上課。沉靜了一個多月的校園如釋了魔法一般，瞬間活了過來，幾千人的呼吸溫暖了停滯的一切，唯有受了驚嚇的鳥兒不敢落地覓食，井然有序中煥發生機。
? ? 下午第四節例行班會，上學期末高洋出的那一系列的事，范志忠還沒釋懷。雖說與他個人毫無關系，但這事發生在自己到班里，他感到太難看，人家一說某某某是誰誰誰的學生，丟人啊。說一千道一萬，人怎么就聽不進去！新學年第一節班會，范老師特地選題:老師心中的好學生。
? ? “同學們都先把筆放下，咱開班會，學習不在這一時，思想搞不懂，學習沒的好！”范老師瞅一眼高洋，人倆手夾大腿里，下頷頂桌面上。“都坐正當！高洋沒說著你？”在全班的注目下，人慢騰騰的挪動著。
? ? 范老師不屑點他“暑假剛過，荏苒的時光總在繁瑣中悄然而逝，無論貧寒，富貴，歡悅，悲傷。我覺得每一名同學都應該停下匆匆的腳步，回顧一年的得失，哪怕一念也好。閑暇之余，我也反思這一年的得失，對學生的評價也做了總結。”
? ? “如果把學生劃分等級就像咱的量化積分（當然不一定有道理）第一等學習強，紀律性強，集體性強，對班級工作上心，幫老師分憂解難，性格活潑開朗，能在班里起到帶頭作用。第二等學習優秀，自律能力強，性格內向，是個獨行俠，自己做事沒問題，集體協作意識差。第三等努力一般，成績一般，紀律一般，性格一般，總之，什么都一般。第四等雖說成績不理想，但紀律性強，怕給家人和老師惹禍，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 ? ? “第五等學習不行，紀律不行，本事不大，還專好找事，手賤嘴更賤。一件毛毛小事，一句對不起就過去，他非動手不行；好端端的說話不行？整天罵罵咧咧的，你哪那么多火啊？我坦言，第五等學生和第一等一樣可遇不可求，我們當老師的遇上一等生，歡喜萬分，要攤上第五等，這班主任就是給他干的。”
? ? ? “一等學生可以說不是老師培育出來的，人家天生有能力，咱不能攀。其實只要你按套來，別光顧自個，就像吃瓜子走一道扔一路，這誰受得了？個別學生你別賺，我一而再的忍讓，是為了你變好，兔子急了還咬人。有時我就不明白教一個人變好怎么這么難！”
? ? 范老師舒了口氣接著說，同學們，記得似乎就在昨天，你們興沖沖的攜著夢想來到二中，轉眼已有二年。高三，是高中階段最快的一年，眨眼即逝。時間就是這樣不懷好意的把人踢過青春，踢過純真，踢過簡單。不要被任何多余阻礙你學習的步伐，不要忘記你當初的夢想，在這個階段應該是誰攔著你學習，你就跟他拼命！我衷心的希望每位同學收獲更多成功的喜悅，我也相信每一名同學都在不斷進步，只是希望你的變化能趕上老師的期望和高考的要求以及自己的夢。
? 下課鈴響“最后，請大家記住一切學習的行為，我們都開綠燈；一切其他，一律紅燈。如果有人感覺9班裝不下你，請另投別處，下課。”高洋打了后門，比誰竄的也快，范老師知道，他半點兒沒聽進去，甚至鄙視他所說的。
? ? 開學伊始，范老師一改以往溫和謙恭的形象，逢錯必罰，絕不留情，有些同學給他起了個綽號“夜叉”。任你學習多好，捉住了，必罰。 僅三天，高洋被罰十次，雖說他依然吊兒郎當；王旺因值日沒管好，罰跑6圈；吳能上課閑言倆句，寫檢討3千；顧少芳未經許可，討論題目，抄題30遍……僅三天，9班的學生開始奇怪怎么當初會有過夠暑假的鬼念頭！
? ? 一片再美的森林，其間不免有蜘蛛，毒蛇，學校也是。上學期，因為把高洋揍了一頓，李成腕被勒令退學，那群體育生記過一次，這事能完？沒有任何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會反思，除非他認為沒有錯。
? ? 激情過后的李成腕面想了好多，他玩夠了，累了，過去自私的活法現在毫無吸引力甚至惡心，一切的追求在瞬間土崩瓦解，一個人沒了追求，多么可憐，可怕。本不想再回到那個傷心地，但面對母親的幾近哀求，終于答應混下高中，不再惹事。他爸又幫著花錢打點，錢通神路，他又回到二中。
? ? 人一旦專注，時間過的好快；要無聊的混吃等日落，時間好慢；一個死了心的人，什么快慢都無所謂了。被記過的幾個哥們找李成腕商量怎么整高洋“算了，我看清楚了，他就是一灘狗屎。”“你不是怕了吧？咱這次來跟他來招陰的，沒人知道。”“跟一個畜生過不去，沒意思，算了。再說讓家里給我們擦屁股，不值當。”他們見李成腕不死不活的“這事不辦，咱兄弟抬不起頭，你不敢，俺們上。”
? ? 周密的商量以后，就在當天晚上，幾個人潛進高洋宿舍，有人用抹布堵上他的嘴，有人用被子蒙上他的頭，有人扛著到一樓西樓梯底下，沒說一句話，一陣拳打腳踢后，風一般的跑了。整個事件，不到20分鐘。
? ? 事后，幾個人商量在任何情況下，誰要漏出半點風，斷子絕孫。被打后的高洋慘透了，趴了半小時才緩過勁來，倒沒出多少血，臉也沒傷，但全身青紫高腫。被拖下來的一瞬間，他就知道要發生什么，是誰干的。他本能的蜷縮成團，一下下數著，這腳最重，一定是李成腕踹的。他緩緩爬起來，黑暗中漏出猙獰的笑。
? ?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過了四五天，高洋也沒動靜。他不僅沒告狀，即使范老師見他胳膊，腿上青紫，怎么問，也只是“下樓絆了一腳，摔的。”范老師見他歪頭曲腿的樣“我告訴你，有事趕緊坦白，別耍賴，等人家找上門來，就晚了。”“哼，我不找他們，算便宜的。”“你說什么？”“哪有？要沒別的，我先閃了。”
? ? 范老師知道高洋這樣的學生撒謊從不臉紅，除非你當場抓住他的手，否則他難說實話。他挨揍是活該，就怕這事里面還有道道。高洋，你甭跟我耍老貓肉，早晚我收拾你。對高洋的整治還是因為晚了1個月，躊成大錯。2001級畢業后，范老師經常浮想如果當初自己對高洋能更早一步下大力氣管理，興許這個渣子不會那么囂張，結局不會如此不堪。
? ? 過了兩周太平日子，那幫哥們開始取笑李成腕“你瞧，有屁事！這種人就是欠收拾。看他以后還敢得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