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老圃

時間 / 庚子年二月

地點 / 青石山房

? ? ? ? 除了吃正常的早餐外，也可以嘗試一下非正常的早餐。

? ? ? ? 晚上將黑豆浸泡在清水中，早晨用笊籬撈出，黑豆發胖長大，圓滾滾的甚是可人，放進鐵鍋，加上清水大火猛煮。待黑豆上下翻騰，湯汁由花青色變成深玫瑰色，這時要改溫火慢燉，待半個時辰后就可出鍋。

? ? ? ? 盛豆子的家伙是要講究的，必選青花白瓷大碗，一雙竹質筷子，黑豆好吃，豆汁更美，還要配上一只喝湯的白瓷湯勺。

? ? ? ? 用餐的環境也是極重要的，一定有一處極簡約極干凈的地方，一套老榆木的餐桌餐椅，草編碗墊，花瓶里再插上一只東園剛剛開放到六七分的芍藥，餐桌上除了一碗豆子之外，其他吃的東西統統不要。

? ? ? ? 然后坐下來，用心去品嘗。原來黑豆是如此的好看，胖嘟嘟的很像人的腎臟，拾一粒輕輕地咀嚼起來，唇齒間便生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來。

? ? ? ? 這清香似乎是來自哪個既陌生又久遠的地方，又像是童年剛從泥土中拔出來的帶著泥土的蘿卜、白薯、花生的味道，奶奶把青麥埋進熱灰里燃燒時發出的味道，還有青黃不接的春天捋一把榆錢、楊槐花放進嘴里嚼時的味道，這味道是多少年都忘不掉的，青澀、樸素、天然。

? ? ? ? 今天，這種味道早已不知去向了，很多約定俗成的框框、技術、功夫、經驗、樣板、配方、菜譜、食譜等等，都在多少年不變的時間的長河中形成了慣性，我們也早已習慣了不斷創造出那些夸張的、虛假的非真味的真味，而且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