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捧著一杯茶,我回到了書桌前。
辛波斯卡的詩集映在眼前,我翻到183頁的《種種可能》,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詩。
從辛波斯卡的各種偏愛中,不難看出她的個性,品味,和追求。同時也能感受到生活的豐富多元,以及個體生命的自由。
我尤其愛這兩句“我偏愛寫詩的荒謬,勝過不寫詩的荒謬。”
在快節(jié)奏的現(xiàn)代社會,寫詩也許在某些人眼里是荒謬的,但不寫詩又何嘗不是荒謬的呢?看看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云朵,陽光,森林,花海,面包和咖啡香。宇宙廣袤無邊,人的感情又是那么的真摯濃烈,這一切簡直美妙得讓人難以理解!這樣的世界怎能不歌詠,怎能不想寫詩呢?
縱然人生有苦難,可相比宇宙的遼闊,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和不值一提。有時我們也會看到不美好,但是又怎能因為紙上的小小污點,而看不見整張紙的潔白呢?
也許是我們成年人太貪婪,什么都想要。所以才看不見生活的美好,看不見生活的詩意。
有一次在公園里,我看見幾個小朋友在放風(fēng)箏,他們笑著,跑著,鬧著,臉上的笑容就像花兒一樣。我坐在旁邊的長凳上,看著他們發(fā)呆了好大一會,為什么孩子總是這么快樂,為什么他們的世界總是那么有趣?
我想起那本《孩子們的詩》。
黑夜降臨,燈光亮起,有個七歲的孩子說:燈把黑夜/燙了一個洞。
一次歡笑過后,有個五歲的孩子說:要是笑過了頭/你就會飛到天上去/要想回到地面/你必須做一件傷心事。
還有著名詩人顧城在十二歲時寫道:樹枝想去撕裂天空/但卻只戳了幾個微小的窟窿/它透出天外的光亮/人們把它叫做月亮和星星。
他們對這個世界有著天馬行空的想象,他們活在一種天然的浪漫和詩意里。
孩子是天生的詩人,他們的心里有著詩與遠(yuǎn)方,他們用詩意的眼光看世界。
“大人們總說,生活不只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yuǎn)方。對孩子而言,詩不在遠(yuǎn)方,就長在心上。”
曾經(jīng)我們也是孩子,也有一顆詩意的心靈,只是后來在現(xiàn)實和瑣碎中,漸漸枯萎了。
2
李誕在《十三邀》里說,“我其實特別好奇,有年輕人居然是不寫詩的,這是我最受不了的。這不是很正常的本能反應(yīng)嗎?我覺得,甭管寫得好寫的壞,年輕的時候不想寫兩筆嗎?”
在我大學(xué)時期,很喜歡讀詩,偶爾也寫詩,雖然很多時候,那些可能都稱不上詩。但還是喜歡寫。對世界的好奇。對遠(yuǎn)方的憧憬。對愛情的沉醉。那么多真摯而濃烈的感情,好像只能通過“詩”來表達(dá)。
后來,步入社會,不怎么讀詩,也不寫了。我開始看一些所謂成功學(xué)的書籍。某種程度上,這類書對我的工作是有所裨益的,但同時我也開始變得焦慮,開始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
我知道這很危險,因為這種精神狀態(tài)可能隨時顛覆我的生活。
于是我又開始讀詩了,在詩人的詩句里探索世界,發(fā)現(xiàn)世界,感受世界的美好。漸漸地,世界重在我面前變得詩情畫意起來。
寫詩,在我看來,是一種人生態(tài)度,也是一種美學(xué)。
首先,詩人的心靈一定是透明的,純凈的,對世界萬物開放。永遠(yuǎn)保有濃烈的好奇和豐富的想象,永遠(yuǎn)擁有一種極致的精神浪漫。
其次,詩人的心里一定流淌著美妙的音樂,就像柯勒律治說的,“靈魂中沒有音樂的人,絕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詩人。”
所以,不論讀詩,還是寫詩,都會讓我們?nèi)找婵菸男撵`變得豐富和美好。這對成年人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