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深刻的陌生人

高三那年我坐車回家。我曾經碰到過一個讓我印象深刻的陌生人。

高中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回家,秋天天沒大亮,背著一個大背包,拖著一個大行李箱,父母從來不會接我,刮風下雪我也會回去。那天我匆匆忙忙的上了車,只有一個座位,上面放著書包。

這兒有人么?

沒有,你坐吧。

我看了一眼他,那天大概是陽光太好,我覺得他眼睛都在閃光,睫毛上仿佛掛著模糊的細珠。手指也修長,腕上帶著那會兒很流行的紅繩,大概是覺得好看,又或者本命年。

我坐下后,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敢亂動,從頭到尾我都一直只看清楚了他的側面。他也一直沒有轉過來看我,一眼也沒有。

他突然說

吃過早飯了么?

我紅了臉,小聲嘟囔,沒有。

他遞給我一片餅干,說,吃一點,早上不吃對胃不好。

我想,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應該就是一個暖男吧。他說話很平靜,并不是搭訕之類的意思。把餅干遞給我之后,又接著望著窗外。我們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原來同為校友。

他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聽歌。給了我一只耳機,我聽著,是梁靜茹的情歌。自以后我偶爾聽聽那首歌,但是我從不輕易哼唱,也從不隨意推薦,因為回憶和歌栓在一起,我怕會因為對歌曲的熟稔而將其沖散。

聽著聽著,我睡著了。高三任務繁重,早上天沒亮就出發,我覺得太累。一個勁兒的釣魚,他悄悄地講我腦袋扶正,靠著他。我其實睡得很輕,可是我也不敢醒過來,我怕我會尷尬他也不知所措。迷迷糊糊睡了好一會兒,我感覺到他不敢動,興許是本來不愛動,或者怕弄醒我。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就這樣醒過來了,我什么也沒說,我真傻,好歹也要說謝謝。

再后來還隱約記得他說他過來找朋友玩。

隱約記得他說屈原有個算命的先生挺有名的。

青春的日子里,總是會有一縷陽光溫暖著悸動的心,那印象深刻的陌生陽光,我不愿他被云遮住,亦不愿他照耀她人。

我只慶幸那一日,我洗了頭發,穿了一件當時我最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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