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邂逅咖啡在在20歲以后,還記得第一次品嘗是大哥用滴濾式咖啡機慢慢熬煮的清咖。當濃濃的焦香味溢滿整個房間的時候,有一種期待的小興奮。
? ? ? ? 哥哥給我沖上一玻璃杯的時候,猴急的我趕緊呷了一口,哎呀好苦,感覺那滋味與咳嗽藥水也沒多大分別,自此對咖啡的好感僅停留在那縈繞滿屋的好聞的嗅覺中。
? ? ? ? 之后隨著電視里的速熔咖啡廣告越來越多,毛腳媳婦上門討得未來公婆歡心的、七年之癢的夫妻飯后靠一杯咖啡融洽感情的、哈欠連天的加班一族靠著“香濃美味、意猶未盡”吊起精神的......每一則接地氣的廣告都能勾起人們的購買欲。
? ? ? ? 咖啡漸漸走進了尋常老百姓的家里,只是當時普遍的三合一咖啡被我當作麥乳精來喝,令學生一族的我,當年體重飆升到“剽悍、壯實,胖?傻傻分不清楚”。
? ? ? ? 到了本命年偶然經過烏魯木齊北路的歐洛咖啡屋,斗大的“現磨咖啡”的廣告,那熟悉而又焦香加倍的氣味強烈吸引著我推門入座。笑容可人的服務女生推薦了卡布基諾,說女孩子都愛喝這款。記得那天是初秋的午后,窗外是樹影閃動,室內是咖啡濃郁,商家應景地放著蕭亞軒的歌曲《愛是卡布奇諾》--愛是Cappuccino 苦苦的美麗滋味......
? ? ? ? 我杯中那一層層松松的奶泡,多像那時一個接一個不著邊際的夢想,好看誘人但是經不起敲打。好在那時有著經得起揮霍的青春,那時的斜陽透過窗框照在年輕的臉龐上,素顏的臉頰都閃爍出動人的光芒。
? ? ? 就像友誼會延續很多年,與敏與珍的閨蜜聚會就指定在這家咖啡館。那時常常是與她們在羽毛球場上揮拍到汗流浹背后,背著球拍慢慢晃蕩到老地方,全然不顧運動之后全吸收的危險,一份匹薩、幾杯咖啡,聊聊八卦、說說職場。鄰座的大叔看我們的眼神一定是羨慕忌妒恨,看這幾個丫頭半夜里食量生猛、嘰嘰喳喳,肆意揮灑著無處安放的青春。那時候我依然是卡布基諾控,只是漸漸不再加糖了,覺得淡淡的苦味更能夠映襯出屢屢受挫的人生。
? ? ? ? ? 那時的歐洛的常客還有很多戲劇學院的師生,《孽債》中美霞的扮演者常常一個人在這里點上一杯意式濃縮咖啡,躲在角落里一小口一小口輕輕抿著,還時常點上一支煙輕輕吐著煙圈,倒不反感她,因她本人很漂亮也很和善,可惜后面在電視上很少再見到她,真像咖啡上的浮沫不知道悄悄漂浮在何方。
? ? ? ? 接著咖啡便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習慣,累了提神、困了解乏、吃撐了刮油,都會來上一杯。近來越來越愛現沖咖啡,那氤氳彌漫著烘培的濃香,總讓我時常精神一振。口味漸漸轉向愛喝拿鐵,咖啡的厚實與牛奶的撫慰總讓我感受到人生漸漸就如這一杯咖啡,心存夢想,但比縹緲如泡沫一樣華而不實的幻想更令人踏實。兒時的伙伴已各自安家立業,同一城市卻難得一見,不知她們的口感是否也隨著際遇的變遷也在悄悄改變呢?
? ? ? 爸爸與我一樣也是咖啡控,以前每年去給媽媽掃墓回來經過虹橋高鐵站,我與姐姐總是陪爸爸到里面的星巴克小坐喝一杯。我們三人人坐在高腳凳上,一邊喝著咖啡有說有笑,一邊輕輕擺動著雙腿,爸爸那一刻也像老頑童一樣悠閑。
? ? ? ? 爸爸鐘愛的是摩卡,每次見他慢慢吸上一口,香氣四溢的包圍中,想必甜蜜瞬間就占據了他的味蕾。爸爸時常對我形容他愛摩卡的原因--有了巧克力醬與牛奶的參與,全然驅走了咖啡本身的苦澀。我也在日后的品茗中似乎慢慢讀懂了爸爸,早已閱人無數、歷經風雨的他,還難得保留著最本質、最單純的心思,如孩童般不屑于去品味甜之外的滋味,維護著濃烈、甜膩的口感,宛如留下人生畫布上那抹最熱烈、鮮艷的色采。
? ? ? 后來愛咖啡香的爸爸走了,在他走后的第4天,我鬼使神差般地來到以往那家爸爸也會去的咖啡館,點了一杯他最愛的摩卡。熟悉的拉花出現在眼前,對面的位子卻是空空的,我的眼淚難以抑制地流下來。那一個下午,店員沒有問我悲傷的原因,只是默默地給潸然淚下的我遞上的一張又一張的紙巾,一個人楞楞地坐了半晌,陪伴我的是一杯漸漸冷卻的咖啡和一波波接踵而至的懷念。
? ? 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覺得咖啡好像人的一生,甜蜜還是苦澀,往往被自己的心態決定。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咖啡師,從篩選、烘培、研磨,調制,好比一杯咖啡的誕生,從種子到杯子,一系列的過程都傾注了自己的心血。
? ? ? 心平氣和還是心緒浮燥,控制自己手腕力量與輕微氣息的變化,都會影響著咖啡成品后的口感。咖啡的人生還在繼續著,任何滋味都是生活真實的反應,唯有坦然接受,不悔過往不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