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啊玉,阿蓮去了……”
“啊?”阿玉感覺好像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頓時天旋地轉。
“是被她老公掐死的,你看你盡快來一趟吧。”她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簌簌往下掉,久久發不了聲。
“阿玉?”
“啊!哦,我這就去。”來不及當面跟老公說,阿玉匆忙拿了兩套替換的衣服,帶上隨身物品去車站買回家鄉的車票。雖然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但阿玉卻覺得無比的漫長,但又不禁希望這個車不要那么快到達目的地,除了難過悲傷,她心里還有無盡的恐懼。
大約在一年前。
“跟他怕是不太好吧?你可要想清楚啊,阿蓮。”
“我實在沒法一個人帶兩個小孩啊,姐!”聽到這話啊玉頓時無言,啊玉講了幾句無關要緊的話之后默默掛了電話。
阿玉腦海里回想起小時候和妹妹一起在村莊離的日子,物質條件雖是匱乏,倒也感受不到苦楚,畢竟她們都以為: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
而今,姐妹已經各自嫁人。阿玉雖然長相平平,卻是過得還不錯。老公老實本分,經過多年努力終于走出了小村莊,在城里買了房,孩子們也拉扯大了。而阿蓮就比較不幸了,嫁給了隔壁村莊的男人,好賭好酒。大孩子剛成人,女兒還在上初中的時候,老公去世了。本來務農就賺不了什么錢,老公一走孩子上學也成了問題,于是她萌生了再嫁的念頭。可是如今留在農村的人本來就少,能夠接受這么大的兩個拖油瓶和長相毫無吸引力可言的阿蓮的只有村里的一個60多歲的鰥夫。阿玉自然不贊成這樣的結合,但是她又有何更好的提議呢?
沒有擺酒、甚至沒有領證,他們就這樣住在了一起。阿玉和阿蓮也通常也只是通電話,只是這以后阿蓮的電話逐漸少了,阿玉開始不以為意:妹妹不主動來電,那就我打過去好了。本來話也不多,來去都是問候而已,阿蓮說自己挺好的。幾個月過去了,阿玉想著也該回老家看看父親和妹妹,就動身出發了。
“阿蓮,我今天回去,咱一起去看老爸吧。”
“……”
“阿蓮?”
“好吧。”
回到鄉下,看到自己妹妹的時候,阿玉差點沒認出來。阿蓮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球突出眼神空洞,本來就有點駝背的她現在腰身彎得更低了,脖子上有清晰可見的淤痕。
阿玉張大了嘴,想要說什么卻發不出聲,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了。看到姐姐的樣子,阿蓮有點尷尬地低下了頭。
阿玉先開的口:“他打你啦?”
阿蓮也沒法抑制自己了,渾身顫抖地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姐妹倆終于能夠對話了。
“你不能再跟他住一起了。”
“那可以怎樣?”
“就算就你一個人過都好過跟他過啊!”
“……”
沉默半晌后,阿蓮說道:“我這幅身體,種田的收入有限,外出打工也找不到工作。孩子們不能依靠我呀……”
阿玉也知道,這是事實。只是她不知道,這竟會是她最后一次見到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