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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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化的全盛(一)
大和繪與繪卷的誕生
巨勢金剛
“大和繪”這種日本民族繪畫的藝術形式的發達,在平安文化時代主要表現在裝飾宮殿和貴族住宅隔扇與屏風的繪畫上。“大和繪”敏感地反映了時代的時尚,最常見的風俗畫分為“四季繪”和“名勝繪”兩大類。“四季繪”分十二個月,分別繪出十二個月不同的日本自然風光和四季時節的活動。“名勝繪”繪出富士山等日本勝景,這是符合日本人對自然四季的纖細感受性的審美價值取向的。當時朝廷為了支持和發展“大和繪”,取消了宮廷低層次的畫工司的畫匠制度,成立了“繪所”,即日本畫畫院,培養了許多有名的宮廷畫師,對于提高“大和繪”的藝術水平,促進“大和繪”的發展,在組織制度上起到了很大的保證作用。9世紀后半葉平安文化時代前期,頗負盛名的畫家巨勢金剛,以寫生為主,開始以濃淡色彩分出遠近,除畫精巧的山水外,還擅長畫馬。他在屏風畫上,確立了風景風俗畫的新樣式,大大地提高了畫師的社會地位,對于“大和繪”的發展,起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在日本繪畫史上形成第一個重要畫派——“巨勢畫派”。根據營原道真在《菅家文草》中記載,巨勢金剛有很高的教養,他既繪制中國題材的作品,又以自己監督造園的“神泉苑”實景作為寫生素材,繪制了日本風景畫、風俗畫,還效仿“唐繪”的《圣賢像》,在御所紫宸殿的隔扇上描繪了日本著名歌人、儒學者的人物像。可以說,巨勢金剛對于繪畫的和風化,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
由巨勢金剛所開辟的平安時代風景畫、世俗畫日本化的道路,由10世紀后半葉平安文化時代中期的宮廷畫師飛鳥部常則、巨勢公忠、巨勢公望等繼續開拓。比如,根據平安時代權大納言的日記“長保元年(999)十月三十日”的一條記載,飛鳥部常則在為左大臣藤原道長之女、中宮彰子居所繪制屏風畫時,就從《藤原公任歌集》的多首四季歌中取材,繪制了當時流行的“四季繪”。飛鳥部常則繪制的《神泉苑圖》,更是受到藤原道長很高的評價,說這是一幅“甚為優美的畫”。至11世紀的巨勢廣貴完成了“大和繪”的古典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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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漢繪屏風”
巨勢廣貴是巨勢公望之孫,他在繼承飛鳥部常則等人的“大和繪”畫風的同時,開展了適應新時代愛好的新畫風,參與創作了《榮花物語御賀卷》屏風畫。寬仁年間(1017-1021),“大和繪”這個詞在更多文獻里出現了。可惜這些“大和繪”名家的畫作,今也大多無遺存,其樣式的變化和發展,只能從這時期遺存的佛畫的變遷或部分殘卷來推斷。在“大和繪”形成和發展過程中,也是按照日本文化吸收外來文化的“沖突·并存·融合”的模式,一度出現與“唐繪”并存的局面,稱為“倭(和)漢繪屏風”。在《古今著聞集》中就有這樣的記載:“又和漢抄,于屏風畫中畫水為界,上寫唐繪,下寫大和繪。”也就是說,《和漢繪屏風畫》的屏風分成兩截,上半部描畫中國山水風景的“唐繪”,下半部繪畫日本山水風景的“大和繪”,兩種繪畫形式并存在一幅屏風畫上,表現了兩種不同的風情、審美價值取向和各自的自然生活感情。至今遺存的京都東寺(舊稱教王護國寺)的《山水屏風畫》,畫面一條河水流貫中央,分為上下兩部分。上半部繪畫唐朝風俗人物像,保留了“唐繪”的形式;下半部描畫寧靜的山水、樹木、鳥獸等純粹日本式景象,則全部運用“大和繪”的畫法。這是早期“大和繪”的形態。現存的部分,有一幅前景中央描繪了草庵里三個身穿唐服的人物,庵內隱士一人,手執毛筆,仰面凝思,似在構思詩句;門前兩人,一為官人,一為侍童,似是前來登門拜訪庵中人的。有的日本學者解讀庵中人,是當時日本人最崇敬的中國詩人白樂天(白居易)幽居山林的姿影。庵外的樹木攀繞的紫藤和綻放的櫻花則是典型的日本風景,蘊含著濃郁的日本情趣,這是文人最理想的境界。
具有啟示意義的作品,是11世紀中葉京都平等院風凰堂的“壁扉畫”《迎來圖》。所謂“壁扉畫”,就是繪在壁面和門扉上的大畫面。《迎來圖》門扉上所繪的背景,北面門扉是春景,東面即正面門扉是夏景,南面門扉是秋景,西面的小門扉是冬景,配置構成四季的景色。其中,以正面的三處壁扉繪《九品往生觀圖》最為優秀,它以描寫阿彌陀和眾佛迎來死者靈魂的姿態為中心,其背景重點表現了周邊風景和風物的情趣。這是在天喜元年(1053)繪制的。在九品中,現尚保存完好的是扉繪下品上生《阿彌陀迎來圖》的中尊,以及上品中生的《迎歸來圖》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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