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要娶個美女做老婆,這個美好愿望在我腦海里盤踞了十年,終于夢想成真。
但凡男人都夢寐以求自己人生的另一半美若天仙,入得廚房,出得廳堂,有氣質,有內涵。
你說你沒有這種想法,除非你是同姓戀,或者荷爾蒙沒有旺盛,又或者過于自卑,缺乏自信。
我們手袋廠,五六十個員工,有一大半是女工,放眼看去,就數你的老婆看著賞心悅目,臉蛋粉嫩艷若桃花,彈指可破。我身后的車工孫大姐贊賞的說。
孫大姐說的是實話,沒有吹奉和拍馬屁。
嘿嘿!我表面上滿不在乎,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魯大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給嫂子下蒙汗藥,把嫂子迷昏了,然后霸王硬上弓,嫂子痛失貞操無可奈何委身于你?!蔽业耐逍值荇敶髩延幸淮握埼液染?,滿懷疑慮的問。
我是那種禽獸不如的齷齪小人嗎?我把盛滿白酒的杯子往臺面上一摔,漲紅著臉伸辨。內心卻是美滋滋的。嘿嘿!
我和魯大壯是發小,光屁股長大。我聽出來了,好兄弟對我充滿了懷疑,更多的是眼紅嫉妒。
魯大壯讀書比我多,在家鄉做村干部,有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魯大壯比我長得高大耐看,皮膚比我白凈,十足一個文雅的書生。他娶的老婆相貌與我老婆相比,天壤之別。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結婚那天,魯大壯做我的伴郎,嘴里嘰哩咕嚕不服氣的說出這句話。
2
16歲那年,天生不是讀書料的我遠離家鄉,像大多數離鄉別井外出打工的同村伙伴一樣,背著簡單的行囊,流落東莞成為一間小型手袋廠童工。
剛進廠,我沒有電車技術,只能做簡單的工作,剪線頭打包裝出貨。
偶爾晚上不加班或者休息日,無所事事的我獨自逛街,漫無目的轉游。東莞的發達與繁華,我就好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感到新奇和眼花繚亂。
我的目光不在街道商鋪擺賣吃的食物和穿的衣服上,而在美女身上。
說起美女,你肯定想到了膚白、貌美、胸大、腿長,性感味十足的少女。
我貪婪的目光就喜歡往這些天生尤物身上掃。有的女人袒胸露背,細膩的肌膚,炫目的雪白,看得我血脈賁張,身子酥麻。
那個男子不鐘情?那個少女不懷春?
我正值青春朦朧期,對異性神秘的地方充滿了向往和好奇。
我一定要娶個美女做老婆。16歲那年,懵懂純真的我悄悄地在心底里立下這個誓言。
3
做個包裝普工一輩子沒出息,為了能夠有資格找到美女老婆,我決定改變命運,讓自己變得強大有出息。
我學會了電車,高車,做钑骨工作。大多數手袋廠計件工,多勞多得。如果手腳麻利,做高車是賺錢的工種,而且是一種技術工,不論你去到那間手袋廠,都被廠方視為人才,也不怕失業。
學會高車之后,我開始存錢,荷包慢慢的鼓起來。沒有大富大貴,但當我擁有美女老婆的時候,不至于一無所有。
我天生不是被美女看好的那塊料,所以,我得主動出擊。
我沒有挺拔的高身材,我的皮膚是黑黝黝的,農村土生土長的我從小和泥土田地打交道,風吹日曬,造就了我健康的體魄但是難看的膚色。
我鼻子不夠堅挺,臉頰不夠英俊。我是平平凡凡的一個人,走在人來熙往的街上,沒人會專注的看我一眼。
十八歲那年回家過年。颯颯颶風起勁的吹,灌到脖子上,衣服里。我風塵仆仆回到家。年邁的奶奶上下把我打量,昏濁的眼睛直視著我,不關心我在外面打工辛苦不辛苦,帶多少錢回來。只埋怨的問我一句話,不帶個女朋友回來?
奶奶以為外面花花世界,美女如樹上落葉,俯首可拾。
爹媽張羅著要我去相親。我挺直腰板,硬氣的對爹媽說,別為我操心,我要自己相識,找個喜歡的。差點把找個美女做老婆的夢想說出來。估計爹媽會笑掉大牙,取笑我癡人說夢話。
4
有了夢想就要付諸行動。我要做行動的巨人,不做夢想的矮人。
我在第一間廠默默的捱了兩年,我學會了高車技術,技術過硬,我決定跳槽,原因是那間廠沒有美女,都是大媽女工。
我進了一間港資手袋廠,五六百員工。廠里少女如云。有高的矮的,有胖的瘦的。真正稱得上膚好、貌美、身材窈窕曼妙的未婚少女瘳廖無幾。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在那間廠耐心干了三個月,摸清了工廠未婚美女的情況,我決定追求范妙妙,一個笑起來腮邊有兩個梨渦,看上去溫柔開朗的女孩。范妙妙身材亭亭玉立,臉部輪廓線條柔和。她沒有美女架子,和人說話,開口咭咭笑,一派天真爛漫。
那種高冷美女,脖子伸得企鵝長,我是不敢有奢望,會自討沒趣。
我和范妙妙不同一個車間,唯一的交集地點就是工廠飯堂。鬧哄哄的飯堂,打飯的,排隊等分菜的排成長龍。
我的目光追隨著范妙妙,我往往站她背后,排隊等分飯菜,又尾隨她坐同一張圓臺吃飯。
現代人離不開手機,吃飯的時候范妙妙也打開手機,我坐在她對面。低頭吃一口飯,抬頭望向范妙妙。
我要想辦法和范妙妙搭訕。默默的看著傾慕的異性吃飯看手機,也是一種享受。
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對方做什么,都讓我陶醉,想入非非。范妙妙低眉順眼專注看手機的表情像只馴順的貓,不忍心干擾。我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就不想移開。
偶爾,范妙妙抬起頭,目光落在我臉上,正好和我目光相碰。我不失時機的綻開笑容,露出兩排雪白牙齒,把我最美的地方展現出來。范妙妙扯扯嘴角,又低下頭吃飯刮手機屏幕。
我剛想搭訕,機會消失得太快。
范妙妙吃完飯洗好碗。她腳步輕盈走出飯堂,不往宿舍方向走,徑往廠門口走去。我好奇,尾隨范妙妙身后。
在工廠對面小賣部門口,范妙妙拉住一位青年男子的人,兩人面對面站著,形狀親昵。
時值夏天中午,熱浪從腳底漫涎上來。突然間,我恍覺熱浪變成了冰塊,我冷得身子發抖。
很快,我辭工離開了那間港資廠。出師不利,我決定離開傷心之地,才會徹底把范妙妙淡薄。她是我人生第一個暗生情愫,春光涌動的女孩。
既然得不到,唯有放手和祝福。
5
我輾轉漂泊,到過深圳、惠州、廣州、佛山。我進了大大小小幾十間手袋廠,不斷的跳槽,不斷的變換環境,就是為了尋找美女做老婆。
有時進廠做了十天八天,發現廠里都是些歪瓜裂棗的女人,沒有我喜歡的女孩,我辭不到工,扔下一千多辛苦錢自動離廠。
我在打工一族中飄來飄去,如無根浮萍。一晃9年過去,我二十五歲。在追求美女的路上,我歷盡坎坷。你有房嗎?有車嗎?有大把銀票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些庸俗的虛榮心強的拜金女鄙視我,把我賤踏得體無完膚,顏面盡失。有溫柔的美女會淡淡的拒絕又不讓我過分傷心,對不起,我倆不合適。
爹媽的嘮叨充刺耳膜,找不到女朋友別去打工了,在家里養羊,發財致富沒有,一日三餐餓不著,在家踏踏實實工作,找個老婆容易。
好的好的,我點頭如雞啄米,免去嘮叨耳根清凈,最主要的讓父母安心過年。過了年,我又偷偷的離家。
我性格倔犟,美女老婆沒有找到,我是無法安靜待在家里過凡夫俗子的生活。
失望是有的,畢竟尋找了那么多年,心也蒼老了。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柳暗花明。
6
那天晚上,快11點鐘了,我剛從廣州轉到順德一間手袋廠,辦完入廠手續,準備第二天上班。
離開廣州的時候嫌麻煩,我把牙膏牙刷紅桶毛巾席子之類日用品扔掉,到了新環境重新買回新的。
我從超市出來,提著一大袋日用品慢慢往出租房里走,經過一條幽暗小街。街道兩邊樹木蔭郁,偏僻,冷靜,沒有行人。
我看到了一件觸怵驚心的大事。一個女人靜靜的躺在路邊。頭上流著血,臉上也漫涎著血。女人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了。
當時夜色深沉,我根本看不清楚女人是已婚還是未婚,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質樸善良的我腦海只有一個念頭,女人受傷了,我要把女人送去醫院。
我背起女人,跑了十多分鐘路,到了有燈光的公路邊,攔截到一輛出租車,趕往醫院。
交了兩千元住院押金,女人得以搶救,我才放下心來。
女人病情嚴重,腦震蕩,頭內有淤血,必須動手術。如果不及時搶救,女人生命有危害,也會導致女人變成傻子。
小伙子,你和病人什么關系?那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問我。
我這才頓悟,我和病人非親非故,不能在手術上簽名。我急急忙忙打開女人小垮包,抽出手機,查找手機聯系人,聯系上女人堂哥堂嫂。
聽醫生說女人有危險,有可能變成傻子,我的心揪緊。我的村子有個矮女人,因為摔跤,腦內有淤血,沒有及時醫治,后來變成傻子,不會干活,弱智如兩歲小孩子,在公眾場合脫褲子拉屎拉尿,活脫脫的一個正常人變得讓人操心。
女人的堂哥堂嫂來了之后,我悄悄的離開。女人堂哥連聲向我道謝,并記下我手機號碼。那時候我才知道,受傷的女人是一位未婚少女。
9
兩個月之后,我接到了一個少女的聲音,清甜溫柔而又帶著些許羞澀。
少女報恩來了。當時少女臉龐盡是血污,雙眼緊閉,又處于嚴重昏迷狀態,我根本看不清楚少女是美還是丑。
后來我才知道,出事那天少女到堂哥家里吃飯,晚上回來沒有公交車,只好坐摩托車。
摩托車佬是個色狼,看到女孩長得美,起了色心,經過女孩工廠門口不停車。女孩大聲呼喊停車停車,摩托車佬充耳不聞,把車開得飛快,就在出事那條幽靜小巷,女孩為了保住貞操毫不猶豫的跳下車。
摩托車佬不顧女孩死活逃之夭夭。
女孩身體恢復之后,主動聯系我,知道我是單身狗,非要嫁給我。
有句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結婚那年我二十六歲。
當時在醫院里,我為女孩心痛,我默默的想,女孩真成了傻子,我養她,一輩子照顧她。
心想事成,我撿了個大便宜。女孩不傻,天真活潑,伶俐可愛。最主要的,女孩很美,從里往外透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