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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綠蔓路慢
【舊宅】
“這是一間荒廢的舊宅,安置在郊區。”
“是爺爺專門留給你的遺物。”
記憶中,父親撫摸著我的頭,望著舊宅的眼中卻覆上了層陰影。
那時年紀尚小,只是呆呆地聽著父親說著,小腦袋瓜子點啊點,卻是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該怎么去詢問,而現在……
抬起頭,望著舊宅,我想,不管舊宅有些什么過去,今天開始,我就得住在這里了——
我失業了。
為了節省開支,這間閑置的房子如今也該得用上了。
咬了咬唇,鑰匙對進鑰匙孔的那一瞬間,背后忽然的一冷,我猛地轉過身,身后卻是什么也沒有。
果然是太神經質了吧,白癡!
推門走進舊宅,我搖頭了頭,自嘲了起來。
我原先是在餐飲行業工作的,閑暇之余,最愛做的是在YY飆鬼本,什么恐怖,就和CP玩什么,久而久之,看什么東西都帶上點神經質,這次被炒,也與這兒有些關聯。
關上門,舊宅里窗戶未開,空氣里帶著些許霉味,桌上的灰層落了厚厚的一層,果然是閑置太久了!
將行李箱放落,從剛剛順手去超市買了一堆用品的塑料袋里取出塑料盆,抹布,掃帚之類的生活用品,我走進了衛生間。
打電話告訴爸媽搬進舊宅之后,水電費老爸已幫我交上,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就好用的……一邊思索著,一邊擰開水龍頭,水嘩嘩地流出,心里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的——
還好,水是及時的,不然今天可就要去表姐那里過夜了!
盛好了水,我便開始了打掃衛生。
只是,舊宅還真是有些奇怪,為什么要在臥室的床對面放上一面銅鏡呢?
看上去還有些年頭。
不會是古董吧?
我好奇地打探著銅鏡,銅鏡里的那個模糊身影也在打探著我,我笑,她亦笑,我皺眉,她亦如是,真好平日里我也愛這些古舊的東西,就不清理出去了吧!
對著銅鏡眨了眨眼,我繼續開始打掃衛生。
舊宅是一室一廳一衛的格局,只有40平左右,不大,打掃起來卻近乎花費了我一天的時間,當夜幕降臨后,面對著嶄然如新的舊宅,我去廁所洗了把臉后就直接窩在了床上,打開筆記本和CP球球開始了每天例行的功課——
YY閑談。
“小惠,你為什么非要搬去老宅啊?回你爸媽家不好嗎?有的吃,有的住,瞎折騰什么的?”
網絡那頭,球球對我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而這頭,我翻了個白眼,回道:“我都搬出來住了一年多了,現在不過是被炒了,再找份工作也不算難,要是這時搬回家我是肯定不會習慣的。你不知道,我爸媽那叫一個嘮叨,煩都煩死人了!”
球球“嗤”了聲,也不糾結這個話題了,被我拉著去青樓玩了會兒就先下線了。
而我因無人陪聊,百般無奈之下,也關了電腦很早的休息去了。
進入夢鄉之前,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從銅鏡里走出,她伏在我的枕側,輕聲細語,聽得并不分明,而當她抬頭之時,我亦看不清她的面目。
似乎,她無面。
【銅鏡】
一連忙碌了兩天后,拜托表姐找的工作也終于落實了。
坐在酒吧的吧臺邊,我終于向表姐道出了搬家之后,連續了幾天的那個夢,但表姐對此的態度卻是不以為然。
“無面?”
扶著高腳杯,表姐嘴角勾著笑,“小惠,我都跟你說了,鬼本不要多PIA,你看,先是一份工作被你搞丟了,現在又變得這么疑神疑鬼的,還糾結在噩夢上了,你還有沒有點出息啊!”
表姐伸出食指點了點我的額頭,我吐了吐舌頭,表姐便收回了手。
“真是的,這次工作別搞丟了,不然,我就告訴你爸去,讓他直接把你拎回家嗄!”
訕笑著點頭,擦著酒杯的waiter王卻忽然插了話,“小惠,你剛才說你搬家之后臥室床是對著鏡子的?”
我點了點頭,不解其意,waiter王卻拉下了他那一慣吊兒郎當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說,“你還是趕快找個風水大師給你看下你現在住的房子吧,我覺得你住的舊宅有點問題。”
“什么問題啊?”
“我聽說,臥室里一般不宜安放鏡子因為隨光暗淡,容易對人產生驚嚇,造成心神恍惚,產生悲觀,鏡子對著床,更會產生遐想而導致心藏方面的疾病……”
翻了翻白眼,我“吁~”了聲,“還以為是其他什么的呢?周易風水什么的,那都是騙人的,你還當真了!”
語罷,和表姐say bye,我拎著包,繞過人群,直接走出了酒吧。
“waiter王真是越來越無聊了!”
想起方才他說的言論,忍不住,我又皺起了眉,“還臥室不讓放鏡子呢?現在臥室放鏡子的多的去了,難不成還都人人有病嘛?!”
正想著,身后卻傳來一陣腳步身。
我停了停步伐,那身后的腳步也停住了。
怕是不懷好意。
該怎么甩掉呢?
腳下不停,我在巷內繞了起來,但身后的腳步卻一直緊緊跟著。
心跳頻率快速了起來,這里終究沒辦法再繞走了——
我面前是一堵墻。
無路可退。
而腳步身也止住了,我慢慢地轉過身去,手按了按包包,要不砸過去吧,也許能砸中那人,就算砸不中,也好逃走啊。
心里細細盤算著,轉過身去,卻看見了一張異常熟悉的面孔。
“表姐!”
我愣住了,表姐喘著氣把一東西塞進我的手里,呃,那是……我的手機?
是我忘記帶走了嗎?
我心中萬分不解,表姐這頭卻已經開始噴灑了毒汁,“你,你這丫頭跑那么快干什么?我都追不上了!還繞圈子,發什么神經……”
我連忙低頭,表示懺悔,也在表姐的零碎話語中組織起了自己的又一件蠢事——
把好心給自己送手機過來的親人當做惡人。
看來鬼本真不能多PIA,呃,回去一定不玩了,在玩我就是小狗。
信誓旦旦地賭了咒,回去之后,卻和球球在YY上玩的不亦樂乎。
這次PIA的鬼本的名字是顏無。
據說是一種日本的鬼怪,五官沒有面孔,仿佛是人戴上了一張人皮面具般刻意區分的人與人的差距,在中國,這就是白板,無臉鬼嘛!
不過,這個本寫的真不錯,PIA完之后,我心里都是怕怕的,望著床對面的鏡子,心里也生出了幾分懼意——
劇本里最后一句話是,我們都是顏無,而現下銅鏡里只有被子卻沒有我,那么我是否又是顏無呢?
想著想著,入了夢,夢里,是一群無面的人。
“我們都是顏無。”
他們向我走近,有鏡子走到現世,每個人都是我所熟悉的人,衣服,說話的言語,走路的姿態我都熟悉著,但他們卻都沒有面目。
他們說,“你也是顏無。”
【顏無】
“不,不是的!”
噩夢中驚醒,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濕。
我喘著氣,抬起頭,鏡子里卻分明只一個無面的女子在看著我。
那是鏡子里的我!
“啊~”
我尖叫了起來,從床上滾到地上,痛覺一下子襲染了全部的感官,我醒了。
醒了……
那方才只是夢嗎?
迷迷糊糊地起了身,走到銅鏡面前,銅鏡上雕刻著水云紋,而鏡子里倒映著的我的影子卻顯得那么的模糊,顏無,無顏,難道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嗎?
咬了咬唇,猶豫了片刻,終究是下了決定——
我得把這面鏡子丟出去。
不然,我一定得瘋!
拿起銅鏡,用塑料袋包好,便走出舊宅,將它丟在了上班路上的垃圾箱里,而后的這一天,平靜而又漫長。
回到家后,玩了玩YY,便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睡夢之中,我夢見銅鏡回來了,但夢醒之后,床對面卻沒有銅鏡的存在。
“也是,丟了的東西,怎么可能會再回來呢?”
嘴角勾了勾,吃完早飯,我便匆匆趕去了上班。
此后,一連數晝,銅鏡自是沒能再見,噩夢卻一直持續著,甚至,發展到了現世——
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人的面孔了。
而在那本該是五官的臉上,空空洞洞的,一片荒蕪。
那是顏無,又或者是,白板。
我無力區分,只是在看完心理醫生后,開始不停地給自己灌藥,但幻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我終于要看清銅鏡里的白衣女子的臉了。
那不是一片的空洞,而是……
我的臉!
我……那我是誰呢?
走出醫院,滿街人,滿街的顏無,誰與誰都在虛偽地交流,一張張沒有面孔的臉,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
頭越加昏沉,腳步踉蹌,眼前人影重疊,迷迷糊糊之中,我又見到了那個白衣女子,或者說,另一個我。
“你是顏無,又為什么要拒絕呢?”
她走近我,那張與我一般的面目漸漸模糊開來。
“我是顏無……”
我應和著,她笑,“對,你扮演的是小惠,但小惠卻是顏無,我們都沒有自己,沒有自己的就都是顏無。”
“是嗎?”
我疑惑地望著她,而后對著她的笑,竟點了點頭,仿佛身子都不受控制了,身子越沉,頭越加昏沉,慢慢地我終是閉上了眼。
閉目之前,我見到的是一張無面的臉。
是了,我是顏無。
【復始】
周末。
一對夫妻在郊區的舊宅看房。
舊宅一切如舊,臥室里的那面銅鏡還掛在床對面,小夫妻里的那位新婚妻子一見便皺起了眉,“床對面放銅鏡不太好吧!”
“都是風水學瞎說的,別信啊!有什么差的,實在看不下去了等搬進來了再把它拿走啊!”
丈夫不以為意,妻子卻多了個心眼,“聽說,您女兒是先前有住在這里的,那她人呢?”
惠父嘆了口氣,“這孩子玩什么YY的,玩出了雙重人格,天天就是對著鏡子聊天,誒,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到了將老宅賣出去,好有些錢帶她去大城市看病……”
惠父一連嘆了三次,那位妻子也覺得尷尬了起來,三人很快看完房子,簽好了合同,便各自道別。
關上房門那一刻,惠父的嘴角勾起了詭異的弧度。
舊宅內,妻子看了看銅鏡,摸了摸銅鏡上雕刻的花紋,隱隱約約在銅鏡見到了一白衣女子。
長發,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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