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快樂學堂的舞會
長腿看門女人來自一個神秘的國度,有一種特異功能,一到半夜12點鐘,就會變身成為一只大蝙蝠,然后保持這個形狀5個小時。因為她有這個功能,所以烏絲校長就命她負責半夜的校區巡檢工作。
大蝙蝠飛到小悅的房間,發現小悅變成了一只長耳朵大白兔子,并且保持兔子的形狀長達3小時,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就把這事記錄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向烏絲校長做了匯報。校長就把負責清潔工作的天鵝神大發叫了過來?!澳銕淼哪莻€快樂王國的公主,她白天是人,怎么會在晚上變成一只大兔子呢?”
大發很驚訝,“這半年來我也是只在白天見到她,晚上她一般都是自己在一個房間里,所以這事我也不清楚。但我有責任保護公主的安全,因此這事必須得調查清楚?!睘踅z校長決定把烏斯國最有名最善良的兩個女巫請來,給小悅看病。
第一個到的是好心的北方女巫,她穿著白袍子,她是騎著一匹紅色矮種馬來的,看到小悅時,她的眉毛眼睛都樂開了花,“這是一個多好看的小公主呀,看到她讓人覺得這一天的空氣都是香甜的?!?/p>
第二個到是善良的南方女巫,騎著一把掃帚飛到了快樂學堂,一看到快樂公主小悅,嘴巴就笑得彎成了一條小船,“多可愛的小姑娘!”可是這兩個好心又善良的女巫一看到對方,眼里就充滿了不屑,頭都抬的老高,后背也挺的極直。
當烏絲校長發現此情此景,明白自己犯下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那就是不該讓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但既來之則安之,看看再說吧。就把兩個女巫請到自己的辦公室,把小悅也帶了進去。
北方女巫看了看小悅的指甲和牙齒,然后就宣布小悅是被人施過魔法的。
南方女巫看了看小悅的頭發和眼睛,得出了與北方女巫截然不同的答案:“這個小姑娘本身就是個小兔子,看在她修行了幾百年才修成仙的份上,我就不收伏她了,讓她在天地間多自由一會兒吧。”兩人一個坐在北面沙發上,另一個坐在桌子旁長椅上,一個瞪著眼,另一個閉目養神。小悅和大發淡定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女人斗法。
烏絲校長把小悅拉到一邊,說“都是你惹的事,現在罰你到禁閉室去,五個小時后才能出來。大發你上食堂領一盤禁閉室的食物給她送去,雖然那些東西很難吃,但必須讓她吃光盤子,否則加罰兩小時?!贝蟀l趕緊抓起小悅,從校長辦公室消失。
順便說一句,快樂學堂根本就沒有禁閉室。也沒有所謂的禁閉室食物。然后校長恭恭敬敬地對好心的北方女巫說:“尊敬的夫人,小花園里開滿你最喜歡的勿忘我,讓魔豆老師先陪您過去看看,我得上食堂安排一下,過一會兒我去接您。”
然后摁鈴,進來一個穿短褲的校工,陪著北方女巫去找魔豆老師散步。
校長接著又對善良的南方女巫說:“親愛的夫人,我陪您去食堂吃飯,剛才我已經得到通知,您最喜歡的小牛肉已經燉好,還準備了蘋果派和朋趣酒?!?/p>
到下午3點種的時候,烏絲校長摸著吃的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床上,再一次為自己的安排懊惱著。為什么要讓兩個女人同時出現?結果害的自己吃了兩頓午飯,第二頓還必須裝作很餓的樣子,一邊吃一邊抱怨廚子耽誤了太長時間。
大發和小悅這時已經藏在圖書室里,小悅已經吃了一個蘋果,兩個香蕉,一個大大的炸洋蔥圈,兩個雞翅膀和一大杯葡萄果汁。大發在一旁笑她,既然是只兔子,為什么不再吃兩根胡蘿卜?為什么眼睛不是紅的,而是藍的?小悅反唇相譏,既然你說自己是天鵝神,為什么自己不能給我治病,反而要麻煩校長?還害得我不能上食堂吃飯,只能在這里躲著。
大發笑起來,“我當然知道你為什么會變成一只兔子,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兩位女巫的幫助,只有讓她們兩人同心協力,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從而能取得勝利”。
聽到這話,小悅放心了,既然大發知道變身的原因,那就不用管它,大發自然會把事情擺平的。她又沒心沒肺地吃了一只雞翅膀,接著用藍色的大眼睛茫然地瞅著大發,看他還會說出點兒什么。
大發屁股下墊著一片海綿坐在地上,金發耷拉到眼睛上,一付慵懶的樣子。他才不管什么女巫呢,也不管什么人變兔子,兔子變人,他只知道享受和小悅待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當夕陽像一把隔著毛玻璃的火炬一樣出現在天邊的時候,云已經染紅了,云彩是長著腿的,一直在變幻著形狀??鞓穼W堂的男生女生們都在忙著化妝,想一會兒去參加舞會。大發從服裝室拿來小悅要的東西,一只金色長發卡,一條藍色泡泡裙,一條白色繡花小圍裙,白的花邊護領,白色的小手籠,還有一雙紅色的漆皮鞋,鞋尖上釘著兩顆亮晶晶的水鉆。
他自己當然也穿上能找到的最好的衣服,一套雙排扣薄呢緊身衣,一條大紅褲子,褲管塞在兩只擦得锃光的長腿靴子里。最后他還變出兩只嫩玉米,這是小悅的晚餐?!翱蓯鄣男⊥米?,來,吃晚餐吧?!比缓笏腿フ倚iL了。
小悅開心地看著那些美麗的衣服,雖不是太新,也是她頂喜歡的,因此她開始忙著啃玉米,洗洗涮涮換衣服。
當這一切忙碌結束的時候,大發又出現了,他帶了校長的新指示,小悅可以去參加舞會,但因為她才十三歲,還沒到跳舞交際的年齡,只能在舞會開始前喝點飲料什么的,舞會開始時就必須離開,回到宿舍去睡覺。這已足以讓小悅快樂,雖然她精心裝扮只能喝上幾口舞會的飲料。
舞會是在一個寬廣的大廳里舉行,廳的正中掛著烏斯國國王的巨幅照片,主臺上放著一張供主持人說話用的桌子,在大廳的頂和角落里裝飾著各種美麗的花草,但最美最香的花盛開在女孩子的身上。在她們胸前,發上別著。
來跳舞的不僅是快樂學堂的人,也有學生們和老師們的朋友,有戴面具,也有沒戴的,個個都是一副富??鞓返臉幼?。大發忠實地執行著校長的交代,在10點之前已經將小悅送上了床,然后他就忙著回舞會去做女孩子的偶像,O,還有什么能比別人傾慕的眼光更讓人陶醉呢?
換上白色睡衣,躺在清潔舒適的床上,聽著外面傳來的時斷時續的音樂聲,小悅滿足地睡著了,到12點鐘的時候,她又變成了一只兔子,縮在床上,保持形狀的時間還是3小時。長腿女人變的大蝙蝠來巡夜了,她無奈地看了一眼小悅,嘆了口氣,飛走了。
烏絲校長和看門人哈梭老頭兒領著北方女巫拿鑰匙開開宿舍門,手拿蠟燭進來看了看,北方女巫摸摸小兔子的身子,撥拉一下它光滑的皮毛。對烏絲校長說,“這是一個陰謀,把人變成兔子,是很受罪的,這個女孩子一定是得罪了什么惡人”。烏絲校長撓撓頭,聳聳肩,表示他對此一無所知。哈梭老頭那小到幾乎看不見的綠豆眼在夜里閃著光,他的光頭也閃著光。
第二天的早飯是麥片粥和火腿蛋。小悅不停地往粥里加著牛奶,一邊加一邊拿著勺子攪動。看著粥在盤子一點點變白,卻沒有一點兒胃口。她覺得很奇怪,為什么會這樣呢?其實這是變兔子的后遺癥。
學農的課程每天繼續著,給白菜澆水,收摘綠豆和棉花,全部摘完后,到地里清理棉花桿。天冷了,今天學農的理論課是種植小麥,魔豆老師從選擇優良種子開始,講到用藥拌好做種子的小麥,接著講到澆水,深翻耕地,保持土壤的墑情,然后播種,同時要施底肥,用各種農具把地分成一個個大塊,疏通好水溝,方便澆水。接著就帶小悅她們去地里實習。
學校的小麥試驗田共有5畝,小悅她們辛辛苦苦地按步驟忙了一天,僅完成了拌種和澆地兩項工作。因為他們沒有完成任務,且學習時沒精打彩的,烏絲校長給他們送午飯時多送了一大罐熱牛奶,另外還有一只保存了很久黃皮發皺的甜絲絲的蜜瓜,吃完飯后親自示范各種農具的使用方法。接下來十幾天,終于學完種小麥的各個步驟。
然后開始給果樹進行冬季的修剪工作。剪下來的干樹枝還必須得放到果園外面。等這些事都做完,小悅的手已不是原來那種潔白細嫩的樣子,手心里起來一個個水泡,后來變成黃色的繭子。這些繭子過了好幾個月才蛻掉。
那兩個好心的女巫因為找不到小悅變身的原因,因此隔幾天就會來學??纯葱?,跟小悅的親姨媽一樣,來的時候會給她帶一些零用東西。如漂亮的發卡,美麗的珠鏈子一類的。從她們那里,小悅看到了媽媽的影子。本來她就是個快樂女孩,一向隨遇而安,什么事也不往心里記。但一想到媽媽,她還是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然后擦著眼淚到了清潔站,見大發正跟沒事人一樣,掛著綠圍裙,翹著二郎腿,坐在那兒跟漂亮女生吊膀子。
快樂公主忍無可忍,一臉怒氣地跑過去,那個漂亮女生見小悅跟一只保護小雞崽的老母雞一樣,全身寒毛都豎著,立刻決定消失。小悅抓住大發金黃的頭發,質問他,“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是勇敢的天鵝神,你得保護我,幫我完成學習的任務,找到兵器和四個快樂朋友,一起打敗老巫婆,讓快樂王國恢復原來的快樂樣子。你不是個混吃混喝等死的小流氓,不要這么自輕自賤好不好?”
大發一臉的無辜,“我最美麗的公主,我從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可是我是樹枝,而您是風,您不動,我怎么能動呢。而漂亮的樹枝上偶爾有個小蟲子光顧,也不是樹枝的錯,再說樹枝是沒有心的,風動,樹枝動,心動沒動,又有什么關系。再說不交往,怎么知道誰才是最快樂的人,如何能為你挑到四個快樂伙伴呢?
小悅聽他說得有些道理,再說大發最大的本領就是說話時顯的特別誠實,這一點最能欺騙人。而小悅一向是相信別人的,有時明知是謊言也不會戳穿。她的看法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有時因生存所迫,有那么點兒不愿透露的小秘密,想遮蓋一下,因此做些違心的事,說些不是發自真心的話。誰又會無緣無故地說假話呢?
時值中午,正是午睡的時候。五分鐘后,小悅已經在大發“我最高貴的公主”的恭維聲中,躺在他鋪好的大厚墊子上睡著了。
大發從屋里拿出一條毯子給小悅搭在身上,然后守在溫暖的太陽下面,懷里抱著一只懶貓,兩條穿著豆綠色長褲的腿交叉著,依舊在那里打著瞌睡。這就是我們偉大的神啊,他怎么跟快樂公主小悅一樣,永遠是那么沒心沒肺,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掛。處在困境,就跟含羞草一樣蜷縮著;只要有吃有住,就象鮮花一樣綻放。
當一個月的學農課程結束時,魔豆老師給小悅他們上了幾次廚藝課,如烤蛋糕,做面包和小甜餅,拌最簡單的蔬菜沙拉等。
小悅還親手煮了一鍋肉湯,外帶一大杯子醋泡黃瓜。當烏絲校長脖子上掛著餐巾,坐在桌邊品嘗學生們做的飯菜時,他不由的大發感慨,“好香的肉湯啊,再沒有比這更好吃的了?!?/p>
這時小悅卻想著,這算什么,當年她在皇宮中,吃過的那些特級廚師做的菜,那才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呢。但做為一個真正的公主,她的內心是極善良高貴的,無論見過多大的世面,也不會表現出任何一點兒輕薄不屑,而是跟校長一樣歡欣地享受著勞動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