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去北方上了學之后呢,才知道,北方的雪和南方的雪的差別。
? ? ? 北方的雪干,不容易化,大了之后踩在路上還嘎吱嘎吱響,每一片雪花就像頑皮的孩子,落在你頭上,肩上,衣服上,它就在那呢,沖你笑;
? ? ? 南方的雪呢,配上景色總感覺精致些。不過這美也總是轉瞬即逝。雪下的不大的時候,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見了。明明空中呢飄落著一片片雪花,但實際上呢,根本就蓋不上一層“白地毯”。大了的時候,馬路,房子,樹,全被蓋得嚴嚴實實的。走起路來,就感覺是踩在了泥潭水洼里,水花四濺。
? ? ? 小時候,雪下的不多,就算下雪,一本一兩天也就沒了,化的也快。記憶中最大的一次應該就是在08年了。那時候正好小學四年級,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堆過雪人的時候。記得那時候,最喜歡的還是冬天,寫起文章來都是“白雪皚皚,仿佛大地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整個世界銀裝素裹”之類的。
? ? ? 去了北方上學之后,覺得雪也沒什么稀奇的,就像東北的同學說的:“沒有雪,那還叫冬天嘛?!蹦戏讲幌癖狈?,雖說經濟發達,但一到下雪天,能清除道路的似乎也只有人力了。不像在大學里,一輛掃雪車開過,一條路便出來了。每到這個時候,似乎都能體現社會主義大家庭的力量。單位、社區、包括軍隊,人民群眾眾志成城,自發地扮演各自的角色,進行著室外“大掃除”。也許這也是在南方為數不多的能看到的熱火朝天的一面了。
? ? ? 也許就是相比之下,北方下雪更為常見,因此顯得南方的雪更為精致些。就像說起南方的雪,人們都會想起“斷橋殘雪”之類的景象。
? ? ? 說起雪吧,總會想起古代很多詩詞散文之類的,從最早接觸的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到后來明白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真實含義,再后來《湖心亭看雪》中“霧凇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等等。到了高中,這樣的不同意境的詩句就更多了。
? ? ? 似乎通過雪,能夠看到古代人各種各樣的心情和生活。在眾多詩句中,韓愈的“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院作飛花”就像一股清流一樣,就仿佛是在說“今年的雪就像遲到的小精靈”。還有“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都說白居易是現實主義詩人,似乎在雪景前,你心中所想的,他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給你寫下來了。似乎從古人所寫下的各種各樣的文字中,更能感覺到人們對雪的態度的純粹以及雪所展現出的各種各樣的色彩。
? ? ?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雪是純粹,是“瑞雪兆豐年”,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但就像“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一樣,對有些人,雪又何嘗不是“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或者“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
? ? ? 就拿自己為例,很久以前,自己的心靈也像這雪一樣純粹,看到下雪天,心里的想法也是那樣的單純與歡樂。漸漸的,那樣的心境也和自己漸行漸遠,似乎也在也沒有彼時的歡樂了。人都把這叫做成熟。也許每個人都是如此,說不清是好是壞。
? ? ? 今年元旦在西安時下了暴雪,欣喜自然少不了。與此同時,在校園里,望著不遠處的秦嶺,也頗有一種“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的感受。北方的雪抓不起來,一揮變成了“撒鹽空中差可擬”。雖說,不論南北,下雪的景象都差不多,但只有回到家,看著窗外的雪景,謝道韞的“未若柳絮因風起”便從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來。
? ? ? 是啊,我只記得在南方飄舞的柳絮,也只記得幾年前在這片土地上學的《世說新語》。而這些,也在記憶中漸漸淡忘。就像最初的那份欣喜與純粹,也漸漸淡去了。
? ? ? 但有些東西卻溶于血液,不會改變,就像我是個南方人。所思所想,時有時無的靈感,就像南方的雪的唯美一樣轉瞬即逝。就像南方的雪,尖銳的外表下卻依然柔軟,就像自己平日不為人知的脆弱的部分一樣,那樣真實,而又不可觸碰。
? ? ? 也許現在也很少有人能像從前一樣,放下手中的東西,簡簡單單地看著窗外的雪花,去思考某些微不足道卻又妙不可言的事情。
? ? ? 我知道,終會有一天,我會離開這片土地,去往另一片天空,看著另一場雪,懷另一種心境,泛起另一種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