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偉人離去,我懷著自己的悲痛寫下這片文章。
我所要講述的是,一件更令我悲痛的事情,也正是這件事,激起我想要寫下這篇文章,寧可擱淺自己的長文系列,我所要討論的是,很嚴肅的事。
今日早上,同桌拿出手機 ,真巧是消息發出的那一會兒,她指著屏幕上微博所發來的推送“美國著名諾獎得主納什車禍身亡,其曾是著名奧斯卡電影《美麗心靈》的故事原型”,自幼便對理科產生厭惡的同桌很喪心病狂的問了我一句“開心么?”
我的臉色變得鐵青,一言不發,我沒有嘗試去指責她對前輩的不敬,滿滿的嘲諷在一句“開心么?”之中,我從來不將對別人的不滿發泄在教育別人的不好之中。一是為了保持人際關系,二是覺得自己無義務教育他人。但這次,我雖忍了下來,但早已對其充滿冷漠與厭惡。
昨天還在自己的一篇文章中闡述現在時代中過快發展導致部分人的不合群,今天便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我反復確認了自己所看見的消息,很遺憾,在我看來,這不應該是前輩所應該得到善終。
讓納什名聲大噪的不是他年紀輕輕便被獲得博士學位,不是他94年奪得諾獎,只是一步過分夸大事實的偽紀錄片,一個半虛擬半實際的奧斯卡電影。
讓我們很是悲哀的是,納什的名聲都建立在電影的造勢上,很多人了解他全是通過此片,人們沒有看見那個數學天才,影片讓我們看見的是一個數學瘋子,符合所有人心中所想的數學家形象,古怪,變態,人格分裂。
我不是在貶低此片的價值,我只是對這種影片定型了我們對偉人本身的影響,好比模仿游戲中的圖靈,此片也是改寫了部分歷史,使影片的主題更突出,更有藝術價值,而這所帶來的是對偉人的形象改寫。當人們想到圖靈,只會淡淡的說一句,“哦,是那個英國基佬啊。”
我很悲哀現在的情況,真正的納什無人問津,問起他,我們只會拿出百科中的內容,被過分夸大的博弈論貢獻,和被忽略的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的研究,以及在代數上的造詣,都不會被世人所知。
我發起了疑問,擁有如此之高學術成就,仍然是無人問津,中國人只知道陳景潤,華羅庚,國外只知道亞里士多德,伽里略。偉人的離世,只能是化為一篇報道,喚起一部分記憶后,便從此消失。
我也許想的太復雜了,學術本不是為了追求名利,他們為人類的發展做出來貢獻,而我們只能慢慢的推動生產力,我覺得他們配的上更好的,但卻無人得知。
困了,本來心中想了好多,取無法一一敘述,我想討論為什么會有同桌那樣的人,也想知道做學術為什么沒有留名青史,納什碌碌終身,換來一個圓滿的人生,雖不是善終,但也終得所需。
我在這里,一代又一代的偉人離去,我們漸漸忘記了走遠的他們,只留下一生的奉獻,然后默默無聞的退出歷史舞臺。
再一次哀悼,為偉人送行。(至少,我還會記得前輩。)
5.25.2015.
p.s.這是一位今午在知乎上看到的評價。
“去年石溪開會,納什也在。他去主題報告,也去panel, 間中休息時也排隊取點心。主題報告長,他也不知不覺要瞌睡。
納什的身形不顯眼。但是遠遠的你就能認出他來。也許是因為幾天他都穿著那條太寬大的墨綠顏色西裝短褲。多少次,他在桌子邊坐下,那旁的幾個人問候他,然后紛紛心照不宣地,若有所思地起身走了。納什就一個人坐在那里,圓桌不成比例的大。他徐徐地從翻了毛邊的公文包里摸索出藍色封面的大會議程,徐徐地翻頁,徐徐地讀,又徐徐地放回包里。他周圍的空氣似乎也遲滯, 但也有些肅殺。人們路過他,腳步會慢,會點下頭,又會快步離去。不見有人為他停下,不見有人坐在他的身邊。藍色封面的大會議程像是他的精神家園,每次納什落單時就徐徐地再行一遍那摸索,翻讀,又放回的禮儀。
我路過他時,也慢下腳步,也點頭致意。我也像與會的所有人一樣是在納什六十多年前種下的祖蔭里討生活。我沒有和他說話。大概是因為我不知道講什么,也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有某種矯揉,有某種尷尬。Sebastian后來在從石溪去紐約的火車上說,納什走進人里,似乎在乞求有人能勻給他三言兩語。這難道不是飛蛾撲火一樣撲向理想中語言的溫暖?他走近了你,你會看見他的紐巴倫運動鞋也翻了毛邊。
大家在主會場看世界杯里阿根廷賽荷蘭。納什一人坐在前排。我坐在他斜身后。他坐在那里,專注地看那個播比賽的熒幕。但你不知道他的心想在哪里,因為他好像對進球,對比賽,都不以為意。比賽結束,阿根廷點球過關。周圍人紛紛起身,他還坐在那里,他似乎有些茫然。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納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