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文懷念陪我度過所有重要歡樂時光的爺爺。
如果爺爺還在的話,今年...85歲了。
如果他還在的話,身體是不是一如以前,還會見到我的時候能笑的像個小孩嗎?
如果他還在的話,奶奶也不會一下子老的這么快。
我的爺爺于2013年11月17日先走一步,去了一個好遙遠的地方,遙遠到,我還要走幾十年才能找到他。
這張圖,是偷的我爸朋友圈的。
一把鞭子,一輛馬驢車,承載了我所有能回憶起的童年時光。
我的爺爺屬于老實到骨子里的人,他很少說話,每次我問他他都只會朝我笑,一臉的寵溺。
我的爺爺有四個兒子,除了老大在城里,剩下三個都在他的身邊,想來也算是一種安慰。
背朝天面朝黃土,形容他,最恰當不過了。
那個時候,他會把我和毛驢分別放在車上和車前,“吁、吁”的趕著毛驢車帶我去田里,一面干著農活一面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會給我撘一個稻草房子,最簡陋的那種,最遮風的那種。
現在的人都把這個稱為“老婆餅”
小時候,這個東西是幾塊錢一斤,外面還裹著一層油紙,放在西屋的籃子里,吊在屋頂上的一種奢侈零食,一天可以吃一塊。
那個時候每天最高興的事就是爺爺伸手托起籃子分給我好吃的,一人一塊。我總會去搶他的陷,把脆皮都給爺爺吃。
因為他曾經跟我說“我愛吃皮,餡給你吧。”
我信了。
冬天北方有一種食物叫“粘伯伯”
用粘面做成一個窩頭的形狀,里面是豆沙餡。
一下子要包好多,吃不完的就放在室外凍上,
我爺爺有一個絕技:-—烤粘伯伯!
兩片白菜葉,一個粘伯伯,架在煤爐子上,知道外面烤的焦焦的,那個味道,再也吃不到了。
上面說的,除了白菜,剩下的都不在了。
我的童年,最好的玩伴就是他。
“爺,咱倆寫黑板字去”
“爺,咱倆看大鵝去”
“爺,我要吃方便面”
“爺,我奶呢?”
我爺爺曾經給我撘過一個秋千,我們這里叫“悠悠”
“爺,我要蕩悠悠(就是蕩秋千的意思)”
我記得那個秋千,很簡陋,除了繩子就是一個厚厚的木板,緊緊的系在房檐上。
那個時候我爺爺六十多歲,腦血栓。
他輕輕推我,怕我蕩不起來,也怕我掉下來。
“爺,咱倆逮螞蚱去吧”
我家住在正街,無聊的時候我就纏著他,讓他帶我去南邊的大地里捉螞蚱,我走不動,就讓他背我。
小時候往南走,還沒投那么多的鐵路,會過一個一個大橋洞,我倆就坐在田埂上,看著水瓶里的螞蚱。
現在除了螞蚱,別的都不在了。
房子拆了,南邊的大地建鐵路了,爺爺去世了。
我家里有一個推車,只有一個轱轆在正中間,左邊坐著我,右邊放著一袋子水稻。
他會帶著幾毛錢推著我和大米去磨米房。
好像每一次磨米,我都在車上,從我能坐著,到他走不動了。
我爺爺身體不好,喘,腦血栓。
我開始長大,長高,他開始變矮。
我開始嘰嘰喳喳的給他講一天事,就像小時候他給我講龍卷風的故事。
他走路開始需要拐杖了,他開始走不動路了,他去衛生間開始需要輪椅了,他開始離不開人了,我知道,他要離開我了。
那一天來的特別平靜,喂他的東西他開始咽不下去,瞳孔開始慢慢擴散,我一晚不敢睡,我怕我會錯過,我握著他手,我望著他,我知道他也一定在望著我,他也一定很舍不得我。
他走的很安詳,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死亡如此安靜沉默,令人措手不及,描述不出來,他..不過就是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音信……
兩個月前,我和奶奶談起爺爺,奶奶說:“他剛走的時候,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覺,總覺得他還在呢,剛躺下,翻來覆去的難受就又起來了,我就想我是躺那干嘛啊還得起來,九點躺那,十二點準起來,疊好被子,我就在那坐著,你說他咋就走了呢?這人就這么沒了?我跟你爺過了五十多年啦,我十七就給你爺了,今年你爺沒三年了,我也比以前能緩過來點了,能睡到三四點了。”
我剝了一個橘子,學著爺爺摘干凈上面的白色筋,“這種事,哪來的緩過來緩不過來?除非他回來了,能緩過來,反正我們還會再見面,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嘛……”
我們遲早還會再見面的,你一定要等我。
一個叫Kelsey的網友在推特上放了自己爺爺的照片,看完后突然莫名一陣心酸…
爺爺給6個孫兒做了12個漢堡最后卻只有Kelsey一個人來。
這張普通的照片
打動了千千萬萬的網友
我愿意一口氣吃掉12個漢堡如果我的爺爺還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