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清晨,陽光踏著白雪的痕跡輕輕訴說冬夜的冷,嗅著殘梅的留香嗚咽地承受北風的冷冽。新的已然一天來臨,溫暖和煦的陽光穿過蔚藍清朗的蒼穹,照進孤寂沉悶的房間,洛王早已離開了。
伸手觸及的是一片冰冷,“看來是一刻都不想呆了?!眰阮^看著洛王睡著的地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落寞,也許因為他是筱婉的第一個男人吧。筱婉的男女之情是一張白紙,她沒有與人說話的知心人,也沒有青梅竹馬,更沒有與陌生男子接觸,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她從未如此與一個男子親近,說到底是還是對洛王產(chǎn)生了一些情愫。
“疼......”抽了抽嘴角,準備起身的筱婉被全身的疼痛刺激著感官,一步一步地下床準備穿好衣衫,“沒想到會這么疼,嘶......”邊穿衣服邊抱怨,“為什么需要翠竹的時候她不在身邊?”筱婉慢悠悠地梳理打扮,“看來,以后看見洛王得離他遠點了。”也許覺得自己的話有點不正確,“說不定昨夜過后他就忘了我?!弊约阂粋€人繼續(xù)獨自整理好自己,突然覺得在王府侍妾的日子真不好過,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看著那片落紅,那是一個女子貞潔的象征,她本打算留給她未來的夫君的,沒想到竟給了洛王。那個男人她是惹不起的,若自己對洛王有非分之想,她一定會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的!她一直都清楚這點,必須不斷地提醒自己,“記住,陳筱婉,你不可以靠他活,更不能因為他做深閨怨婦?!笔崂砗昧耍瑴蕚浣写渲窠o她準備一些早點,因為肚子實在太餓了。
筱婉推開房間,看到外面站著幾個丫鬟,她們詫異地看著筱婉,早上王爺囑咐她們在此等候吩咐,好好伺候陳夫人,她們以為初承恩澤的陳夫人,肯定會休息很久,所以不敢打擾,沒想到陳夫人早已醒來。
筱婉只是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頭發(fā)、衣衫,面色仍有些疲倦,被這幾個丫頭一直看著,弄得筱婉俏臉微紅,看來這幾個丫鬟是那個人留下來伺候自己的,還算有點心,“去給我大點水來,再弄點早飯來?!?/p>
“是,夫人?!眱蓚€女孩恭敬地下去準備,其他人仍守在原地等候她的吩咐。
“你們守在這吧,等我用完了餐你們就收拾一下房間吧?!?/p>
“是,夫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們?!惫芷渌诀叩墓霉米鹁吹卣f道。
“嗯。下去吧?!?/p>
“夫人,主子說只要你不給他帶來麻煩,不給他惹禍,他準許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真的?知道了。”筱婉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放緩了語氣,在洛王能夠忍受的情況下,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丫鬟的尊重讓筱婉不太習慣,這是她第一次被人這么伺候,第一次被人尊重,第一次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雖然洛王并沒有特意為她做,只是一切照規(guī)矩做,但筱婉仍然很感謝他。
收拾好一切后,筱婉走出了回到了房間,望著這個簡約古樸的逸軒閣,不知這個樓閣的名字是飄然灑脫之寓,還是氣宇軒昂之意。
(十) 午后,寒冬的陽光照耀著伊蘭殿,白雪籠罩大地,一片純白天地,院子里栽種著筱婉最喜愛的四君子之紅梅,熠熠生輝,綻放她的美麗,茫茫白園一點紅。
伊蘭殿內(nèi),除了翠竹,還有剛剛從逸軒閣過來的兩個丫鬟,一直守著看書的筱婉,其實她并不喜歡有太多人在旁邊,但是那個姑姑說洛王府會給每位夫人兩位丫鬟,這是規(guī)矩,就不得不帶過來了。筱婉午休后習慣一些經(jīng)書,因為經(jīng)書適合修生養(yǎng)性,偶爾會下棋,繪畫,品茶,生活得簡簡單單,怡然自樂。
新來的兩個丫鬟名喚芳琴,芳棋,她們靜靜守著這個溫婉的主子,期待她們會有個不錯的生活,一個新的主子意味著新的命運,也意味著新的生活。在王府里,丫鬟、奴才,包括夫人,他們都以洛王為中心,他們的命運掌握在洛王的手里,他們沒有任何權力、能力去改變,唯一能做的是,做好本分,固守本心。
筱婉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了幾天,筱婉在那天晚上見過就洛王再也沒有看到他,兩人仿佛是陌生人,這幾天沒有任何交集。身邊的丫鬟都十分著急,夫人性情冷淡是不會去見王爺?shù)?,王爺也不來再到伊蘭殿,猜想兩人不會一直這樣下去吧,老死不相往來!丫鬟們都害怕了,也包括翠竹,她們害怕沒有好日子,畢竟主子地命運與丫鬟息息相關。在大家族里,不受寵的的人過得連下人都不如,因此每個人盡力伺候掌權者,家族如此,朝廷如此,世間亦如此,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只能不惜一切攀附弱者,并賴以生存。
丫鬟們紛紛勸誡筱婉應該好好打扮自己吸引洛王,建議她主動去找洛王,但是筱婉一直不為所動,她不想變成想她母親那樣每晚盼郎歸的怨婦,她要過自己平凡的生活。
“明晚就是元宵夜了,不知道洛王會不會放我回家?”雖然那個家里早已沒了那個疼愛她的那個人了,但是仍想回去,想看看那個把自己送入火坑的親身父親,想看看那個家里那些虛偽的嘴臉。
“小姐,吃晚飯了?!贝渲駧е聛淼膬蓚€丫鬟端著晚膳來到筱婉呆的房間。三人看著筱婉靜靜地用膳,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們感覺筱婉身上有種吸引人的氣質(zhì),待人接物平和,淡然處事,還有姣好的容顏,憑她的資質(zhì)可以在眾夫人脫穎而出。
“你們干嘛一直看著我吃飯呢!下去吧!”筱婉被她們看得不好意思,臉上微紅,只能讓她們先走。
丫鬟們知道筱婉不好意思,便笑著齊聲說道:“知道了,夫人(小姐)?!?/p>
“快出去啦!”筱婉憋著笑,嘴里包著一口飯,差點吐出來。
“知道啦!”翠竹她們見筱婉臉皮實在是薄,就不再呆在這兒讓筱婉難堪了。
“這群丫頭真是......”筱婉艱難地咽下,想著元宵,想著外面的世界。
洛王書房內(nèi),墨染像以前那樣正在處理事務,“阿全,最近那個新來的女人沒來找過本王?”
“回王爺,陳夫人從未來過?!卑⑷Ь吹卣驹谝慌裕群蚪酉聛淼姆愿馈?/p>
“哦......”有些驚訝,但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難不成是欲擒故縱?”他以為這個女子會像以前的庸脂俗粉一天不見就變著花樣來見他,看來她還有點意思。
“那她一般都在干什么?”
“聽她身邊的丫鬟說,她一直很安靜,大多是時間在看書,偶爾在院子里逛逛,性子挺溫和的?!?/p>
“是嘛!”看來她與其他女人有點不一樣,他很期待她會如何生存在這個王府!
“阿全,今晚夜宿伊蘭殿?!?/p>
“是。奴才告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