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心:
你說你小時候有種預感,老了之后會成為一名畫家。
你知道嗎?從小幾乎是第一個被我否定的職業(yè),就是畫家。
我真的很不擅長畫畫,還一度為此感到自卑。
幼兒園時參加國畫班,學了一年,只學會了畫癟癟的柿子,還是那種特別粗陋的簡筆畫。拿著毛筆畫簡筆畫,和殺雞用牛刀也差不多。
上學后,除了美術課的作業(yè),我很少主動拿起畫筆。就連很多作業(yè)也是拜托同學畫的,還會特意叮囑他:“記得畫丑點。”
有次在公司,同事的小孩來玩,我就在白板上畫了一架飛機,問道:“你看叔叔畫的這是什么呀?”
孩子盯著看了半天,反問我,“是鳥嗎?”
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好在錯得不算離譜。
你說得很對,畫畫不好,不是手和筆的問題,而是眼和心的問題。
如果觀察生活足夠仔細,復刻一個畫面應該是不難的。
當然這只是最淺顯的臨摹。
更難的是由眼入心,再由心入夢,最終輾轉回到指尖,落筆成畫。
就像梵高說的,“我夢見了畫,然后畫下了夢。”
還有那句,“當我畫一個男人,我就要畫出他滔滔的一生。”
如何用一個瞬間裝下一生?就是讓你從此刻看到堆疊的過去和即將展開的未來。
我是做不到了,但我好希望你能畫出那樣的畫來。
最近幾天有個大新聞。加拿大的一個科學團體收到了來自太空的快速射電暴。
具體什么叫快速射電暴,我也不懂,只得粗淺地理解為一種無線電波。
收到類似的信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么這次比較特別呢?
一是距離比以往都近,距地球15億光年;二來它是重復信號,重復了6遍,且發(fā)射地點和內容是相似的,盡管我們還無法破解其內容,但至少按人類經驗來理解,這很像一種“人為”的信號;三來它的頻率比較特別,不像是發(fā)射塔發(fā)出的,更像是某種飛行器發(fā)出的。
這一切加起來,讓人不禁聯想起“外星生命”的存在。
當然了,隨著更多資料的曝出,我估計最終會推翻這種猜測。
所有的迷信都來自科學還不夠昌明,我們還沒找到現實的解答時,往往會訴諸于童話或陰謀。
但不管怎樣,我覺得這個新聞在平凡生活里激起的漣漪,是特別動人的。
記得你之前在信里也提到過霍金的那句“遙遠的相似性”,那自然是一種碩大無朋的感動。
更現實一層,每每有來自宇宙的消息,總會提供一個契機,讓我們得以抽離現實,從一個更遙遠的維度來重新看待身邊的事物。它帶來的是一種超然的體悟,它也讓與茍且相對的那個遠方變得更遠、更遠離茍且。
劉慈欣在《三體》里提出了黑暗森林法則,大致意思是說:宇宙就像一個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它們原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一旦發(fā)現對方,為了保存自己的文明,最理性的做法就是直接消滅對方。
我在另一篇文章里還看到,人類自2012年收到的類似信號在不斷逼近,從60億光年、到30億光年,再到最近的15億光年。
我不懂天文學,我只是瞎想。假如世界末日真的在某天突然降臨,我們還要做些什么。
直到今天早晨,你突然和我說,“戈叔,你知道嗎?原先我是個不怕死的人,但認識你之后我變得特別怕死。我覺得還沒和你好夠呢。”
那一刻,我終于領悟到從遙遠的星際傳來的信號,不是“你好,地球”,也不是“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而是那一句:“抓緊一切時間相愛吧。”
阿心,認識你之后,我也變得怕死了。
但我從不懷疑,我們還會有很長的時間去享受幸福。
那幸福的路,比15億光年還要長。
子戈
1月12日
阿心與戈叔的一年之約,為你而寫的365封信。?
都收錄在公眾號:不如寫信
(謝謝你來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