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憶姑娘?”
姜家少主姜幾潯英挺的眉眼上罩著一張銀色面具,唇角微勾,施施然走來。
溫憶表示,這個吸睛體如此大喇喇,真令她無所適從。
而且,她如今是“男兒身”好嘛!
“姜少主,在下溫泊。家姐與溫泊容貌相似,也難怪您認錯。”溫憶從善如流地為眾人解惑。
“是么?”姜幾潯不置可否地輕笑,遞過來一封信,“那便麻煩溫泊公子親手轉(zhuǎn)交給溫憶姑娘了。”
“您客氣。”她略略一掃信封。
蕤蕤親啟
她心下了然。
溫左舟目光坦然地轉(zhuǎn)向按捺不住心中喜悅的女兒,語氣溫和道:“既然如此,拍賣會結(jié)束后,我們就分道。”
她默默點頭。
恰好此時,拍賣會開始了。
溫左舟眼光獨到,對玉藏更是精準無比。可惜榆藏只有一個小小的擺件現(xiàn)身。他不禁失落,卻又無可奈何。
結(jié)束后,他拿到那件榆藏,竟有人借此機會傳話給他:“如果有興趣,今晚戌時,桐河客棧三樓一間。”
他的眸光深邃起來。
溫憶早些便走了。她步伐很快,心中隱隱期待。果真,河邊一名紅衣女子亭亭玉立。
薛十九略帶喜色地迎上來:“蕤蕤,真是難得一見。”
“十九姐姐。”溫憶忍不住笑開,“沒想到在這里相逢。”
“我也是碰碰運氣。”薛十九語氣真摯地說謊。
溫憶配合著她:“天時地利人和,喝一杯如何?”
“一杯?難得見到蕤蕤,千杯也難解。”
薛十九的馬車停在不遠處,兩人一路談笑風生,不多時便到了沈閣。
沈閣原是商賈世家沈氏門下的酒莊,大少爺沈式濰當家不久后,做主將沈老爺?shù)酿B(yǎng)女逐出沈家,此舉引得城中一片嘩然,畢竟這養(yǎng)女深得沈老爺喜歡。沈式濰則毫不避諱,劃了酒莊給她。
沈閣雖不是沈氏頂尖的產(chǎn)業(yè),收益卻極為豐盈。城中人議論紛紛,恐怕這養(yǎng)女做了什么令人不齒的事,大少爺逐她,卻也留了幾分情面。酒莊與了她,即便她坐吃山空,也是半輩子衣食無憂。
這養(yǎng)女,名喚驚蟄。
驚蟄原是鄔家女兒,名是一個琪字。后來被沈家收養(yǎng),改名叫做沈霧琪。三年前從沈家脫離,她自己起了名字,鄔驚蟄。
她生在驚蟄,幼時父母便這樣親昵地叫她。
驚蟄。
驚蟄。
她原本想繼續(xù)用鄔琪這個名字,但她不再是那個鄔琪了。
但仍然有人,叫她鄔琪……
“鄔琪!”薛十九高聲叫她。
“十九,你怎么來了?”驚蟄愣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喚來跑堂,“上好的酒。”
薛十九的眼睛里放出滿足的光。
“哎呀鄔琪!忘記告訴你了,這是蕤蕤,大名叫溫憶。”
“鄔驚蟄。”驚蟄轉(zhuǎn)過頭微微點頭示意。她見溫憶相貌標致,氣質(zhì)溫婉大氣,多說了兩句話:“很高興認識你。”
交好之言,溫憶自然張口就來。
一旁的薛十九看著驚蟄傻乎乎的笨樣,忍不住在心里嘆氣。
沈式濰,你到底把我可愛的小鄔琪折磨到什么地步了啊!
女兒在酒場上瀟灑,與溫左舟偷雞摸狗的畫風很不合。
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
“來啦。”男子的音質(zhì)堪稱絕妙,蠟燭的火焰幽幽燃起,映出男子模糊的容顏。
“穆錦時!”溫左舟的臉色倏地沉下去,“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