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一個朋友講給我聽的,那一年我剛剛走出不屬于自己的愛情,不禁為文中的主人公感動。我不知道朋友講它的用意,從此我更加珍惜屬于自己的愛的權力。
我可以去愛,也可以為愛傷懷:
男人和女人來自不同的大學,同在地質研究所上班。日子一長就產生了愛慕,可誰都不愿第一個開口。
女人屬于內向的那種,為了男人寫了整整四本的愛情日記,就是沒有勇氣表達那份愛。她總是在心里祈禱,企盼有一天男人能主動來找她。
一晃就到了九八年的元旦,單位里招開了一場舞會。那晚由于女人不會跳舞,那個來自南方都市的男人只好應邀和另外一個女同事跳。
男人不時地到朝坐在黑暗角落里的女人觀望。女人在一杯一杯地喝著啤酒,酒精在她的臉上印出一朵一朵的紅暈。透亮的眸子里掛滿憂傷,明天她就要去西藏做年終的最后一個課題了。
這個課題與玉有很大的關聯,女人曾去過很多產玉的地方,寫過許多論文——關于玉的成色、質地。
那晚男人和女人乘坐同一輛的士。他送她到宿舍,似乎想問些什么,可最終一句也沒說。女人能感受到男人的氣息,此刻她多想向他表白,可是女性特有的矜持束縛了她的思維。
再見到女人已是元月中旬了。她風塵仆仆地歸來,引起男人的好奇,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發現?
一九九八年元月二十七日晚,得知男人沒有回南方過春節的女人十分欣喜,穿了最漂亮的白色百褶裙,約男人在一家名為“浪漫情懷”的咖啡屋里見面。她要在新年鐘聲響起的那一刻把自己托付給那個戴著近視鏡、文質彬彬,而又有幾分羞澀的男人。
男人什么也沒想就去了。咖啡廳里坐滿了在這個都市里漂泊的靈魂,他們將用喝咖啡的方式為家人祝福,為自己增歲。
女人特喜歡數字“三”,所以就坐在靠門的三號圓桌旁,靜靜地等待,默默地思索:該用什么語言表達這份愛?
男人一席黑色的裝束吸引了大廳里所有女性的眼球。他風度翩翩地坐到女孩的對面,手里捧著一束百合配玫瑰的鮮花。
“新年快樂……”男人先開口,給女人最早的祝福。
“你也是……”女人含羞地說。
這時她從身旁的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對漂亮的,翠綠翠綠的心形玉墜。
“這是我在西藏找到的一對玉飾,據說可以帶給心上人一生的吉祥,你愿意和我共享嗎?”
“小傻瓜,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只是痛苦于你的美麗,不敢向你坦白……”男人像朗誦詩一樣說出這些話。
女人的心就在幸福的潮水里蕩漾了,輕輕地走過去為對面的愛人戴上禮物,然后輕輕地吻了他的額頭。
“大傻瓜,我也愛你,從我記日記的第一天起……”
春節很快就過去了,一切似乎剛剛開始,一切又來得那么突然。不知道為什么女人這些天總覺得心慌意亂,皮膚開始干燥,眼睛發腫,而男人卻總是感到無比乏力。去單位醫院檢查,并沒有什么呀?兩個人就又開始為未來的家各自忙碌著……
十月的時候女人不得不住進了醫院。她的前胸已變成了墨綠色,呼吸嚴重受阻,只得靠吸氧來維持生命。原來那塊所謂的“玉”是一種連專家也分辨不清的東西,它自身具有很大的放射性。
三十一日早上六時女人離開了人世。這距離她們的婚期恰好只差十八天。男人變了,變得沉默寡言。醫生曾多次勸他摘掉那塊象征吉祥的玉,他死活不肯。每天他都會捧著女人留下的四本日記,在她的甜言蜜語里徜徉。
后來男人也死了,就在他們預定結婚的日子。親人們在收拾房間時發現了他壓在枕下的紙條:
親愛的,你怎么不在我身邊?你曾說要我永遠不孤單,可是玉墜卻讓我們分離。我恨它,也愛它。是它讓我們相愛,也是它將讓我們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