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過的,第一本太宰治先生的作品并不是標題《人間失格》,而是《斜陽》。之所以擬定標題有關《人間失格》,是因為一個比較惹人發笑的想法。大概近幾年,太宰治先生的《人間失格》,在青少年團體,尤其高中生階段的中國青少年之間十分流行,越來越多的少年們,將“消極”、“憂郁癥”、“人間失格”、“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之類的詞掛在嘴邊。
我相信喜歡太宰治先生的人一直存在,喜歡《人間失格》的人也一直存在,可是,我還是不能認同這樣的一股“人間失格式憂郁潮流”。將“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掛在微信名片、朋友圈背景的人不在少數。然而問起他們對太宰治先生和《人間失格》的理解,一無所知的人也不在少數。
說來的確慚愧,對于太宰先生的著作,我的認知也是比較狹隘的。然而我還是厚著臉皮,在這里將我個人淺薄的想法表達出來。
讀過《人間失格》和《斜陽》的人們或許認為太宰治是一個敏感多疑,脆弱又墮落,渾身上下都寫滿一個“喪”字的人。因為這兩本書中提及死亡、世人的丑惡虛偽的內容太多,簡直合上書本后,消化不盡的郁憤絕望都會從封面溢出來。我喜歡《人間失格》,并不是因為我喜歡絕望和憂郁——我認為沒有人是真心喜歡絕望和憂郁的,憂郁或許會吸引人,但是更多人喜歡的大概是清醒的、可以及時從憂郁中抽身而不被憂郁掌控的感覺。我喜歡《人間失格》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或多或少折射了我們自身不為外人所知的另一面。從“第一手札”開始我就被太宰治先生的文字吸引,太宰治先生殘酷的一面、勇敢的一面就是這樣,他將葉藏(某種意義上的自己)以至每個人都有的但是彼此隱藏不可明說的東西深挖出來陳列在文字間,這其中包括一些卑劣的情感與行徑,或許會讓更多讀者共鳴的正是這些深埋的人性。但是對我來說,太宰先生的勇氣、殘酷、溫柔(并不相悖)、誠實卻是他的個人魅力所在。起碼我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