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后創痛常常發作的太太不甘心,總希望借助新技術擺脫病痛,這次選擇的是省內另一家頗有影響的醫院。
誰能逃脫手術
太太的同室病友中有位將要讀研的醫科生小C,手術臺下來頭腦一清醒,她就抱著專業書認真學起來。病友們對小C很崇敬,她也樂于接受咨詢。
本來要伺機推介中醫的我,便不能不有所顧忌。共處的前兩天,話語間似乎總有我和小C的暗暗較量。
我想用我太太的例子說明:盡量避免接受西醫破壞性的治療,除非萬不得已。希望更多人避免手術帶來的不良后果。
“這樣的瘤子必須手術。”小C這樣告訴病友。惡性腫瘤,切除并進行術后化療,是目前西醫“唯一正確”的選擇,事實上也是多數患者唯一的選擇。
中醫能治“絕癥”一直是許多人認知的盲區。許多中醫也會勸病人手術,因為手術的風險是受法律保護的,不會給醫生帶來麻煩。
太太說同室的七旬老媽媽終于逃脫了手術。
老媽媽原本完成了洗腸,準備迎接手術的。被護士叫去簽字的老伴回來后幾乎要哭出來:“這手術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面對手術風險的說明,老人因為恐懼拒絕簽字。開朗豁達的老媽媽聽后立即開吃:手術不做了。
所有接受手術的患者和家屬,都愿承受治療帶來的生命危險。這樣的寬容很少有人能施予中醫。
一些人的觀念中,中醫的保健作用大于治療。中醫“慢”,遠不如西醫立竿見影,急功近利給西醫帶來了巨大的市場。
誰是滅中醫的殺手
西醫的長處不容否定,中、西醫也無須對立,現實卻非如此。
小C說:“中醫幾千年前的經典,很多記錄都和現代脫節,不科學。”我知道這不是她親證的結論。古人蒙昧不開化沒有現代人聰明,這是很多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我反復暗示“中醫也能治病”,小C也會不失時機地提醒病友:“中藥不能隨便吃,會對消化道帶來損害!”——似乎西藥沒有副作用。
接受過現代醫學教育的人都會形成一套判斷體系,他們的體系——絕對正確、唯一正確!而他們所不了解的中醫,正確性、合理性基本可以忽略。
一位患者對一名醫師來說,僅是他職業生涯中所面對的萬分之一甚或百萬分之一,而對個別患者來說,他遭遇的一名醫生興許就是他生命的百分之百。
當西醫醫師束手無策而又堅持自己的唯一性時,患者面對的是:別無生路!!!
我突然明白了中醫是怎樣消亡的——殺手!我們的醫學教育正在制造千千萬萬個滅中醫的“殺手”!
請給患者留點希望
A教授是我們這次遇到的西醫專家之一,他告訴我太太,目前西醫對她的情況沒有好對策,建議我們去找中醫進行調理。我暗暗感佩:業界良心啊!
我試圖以A教授為榜樣告誡小C:如果你想成為一名好醫生,自己沒能力解決病人的痛苦,請一定放患者一條生路;即使有把握,也請不要剝奪病人選擇中醫的機會。
中醫從理論到實踐,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積淀了豐富的寶藏,亟待我們挖掘和利用。當然,中醫也絕非萬能,對遺產的揚棄需要有高度的智慧。陰陽五行思維,將人的疾病現象納入了生克制化的循環模型中,理論上有病都是可治的。
量化指標正常,惡性腫瘤五年不復發,就是西醫的治愈標準。“痊愈”的患者在善于治“未病”的中醫那里,一般還會發現陰陽平衡或氣血運行方面的問題。
天知道我對小C的建議有多大作用。她也承認可能學不了“玄而又玄”的中醫——認識西醫的局限性對她來說希望太渺茫了。
西方不亮東方亮
B醫師是我太太的住院醫師,看過消化道造影報告,他宣布狀況良好,我們強調是想治肚子疼,他說可以再做項造影檢查,我問:“這項檢查是要發現哪方面的問題?”他突然怒目相向拂袖而去。
單子上看到檢查的是消化道傳輸,兩天后報告一切正常。B醫師平靜地說:“我們醫院能掌握這項檢查技術的就一個人,可是他已經退休了。”他又近乎戲謔地說:“要不再查個幽門螺旋桿菌?”職業道德問題按下不表。
來自鄢陵的一位農村大姐,住院多日沒查出大問題,B醫師建議她出院。懷疑她進錯科室的我們建議她掛消化內科門診看看,門診專家確診為嚴重胃潰瘍,強烈要求下,多日不能正常進食的她才被轉到另科住院。
我暗想,醫院里能多些A教授一樣的人該多好啊!
我不知道那位病得不輕拒絕了手術的大媽后來會不會如我建議求助于中醫,辦完出院手續我們是直奔中醫院的。
省內這所最著名的中醫院里,林林總總洋洋大觀的科室目錄讓我和太太傻了眼,不知哪個科室才有我們需要的中醫師,手機上網查了查才確定一位。女醫師耐心、和藹,開完處方還給我們推薦了另一位專家。回來后登錄醫院官網,才知道一些名老中醫分散在他們不同的科室里。
關于“國醫”的終極天問
太太住院期間,我努力提醒小C現代醫學可能存在的認知誤區,同時介紹中醫的可貴在于它整體觀的哲學思維,當代中西醫的擁躉一般都缺少哲學層面的考量。
很久以來我們似乎忽略了一個事實,西醫是由信仰上帝的西方人發明并輸送到中國的。從不認為陰陽是對立兩端的中醫哲學,也必須和西醫一樣站到唯物主義的隊列里……
我們曾經的“國醫”,還能復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