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漠上洋
? ? 北京早上下雨了，但是與天氣預報報的大雨不同的是我往地鐵站走的時候下的是毛毛細雨。走在路上，我突然感覺到自己除了喜歡下雪天，也喜歡下雨天。確切地說是喜歡沾衣欲濕杏花雨。這是今天早上從家往地鐵站走的時候才發現的。
? ? 因為我本人是怕熱的，炎炎夏日里最渴望的就是一場雨來降溫了。雨過之后樹是濕的、花草是濕的、走在濕的路上的車輛是濕的、路人的花傘是濕的，甚至墻角的垃圾桶都是濕的。仿佛都經過沐浴換上了新裝。雨天過后就算沒有彩虹，光是小鳥在枝頭啾啾的鳴叫就聽著很愉悅。當然，如果你有幸生活在鄉下而非城市里你還會聞到泥土的味道，不香卻很獨特的占滿整個童年記憶。
? ? 童年生活在干旱的晉北鄉下，跟農民爸爸媽媽一樣夏天都是日夜盼望一場大雨讓莊稼喝個飽。那時候每次天陰沉的時候我都會跟妹妹站在屋檐下的臺階上喊著很多小伙伴都會喊得兒歌“刮大風，下大雨，天上有個白毛女”，后來，在我和妹妹的改編下，白毛女變成了白毛驢，因為害怕閃電，有時候電閃雷鳴的時候喊得地方也會變成屋子里開著的窗口。好像我們喊得響亮一點老天爺就能聽得到一樣，雨就會下的久一點、大一點一樣。
? ? 雨剛來的時候會跟爸爸媽媽在院子里來回奔波收拾院子里怕濕的農具、柴禾之類的東西，用木棍把水道口桶開防止雨水聚積在院子里，有窯洞的時候還要登梯子上去用塑料紙蓋住。剛開始雨滴落在頭上衣服上并不會立即濕了，落在泥土里的雨滴會砸出一個個斑斑點點的小坑，隨后就會聞到泥土的味道了。一家人來回奔波在院子里，仿佛并不只是在收拾東西，而是在參加一場儀式、一場救贖。
? ? 收拾完后爸爸媽媽就會站在屋檐下的臺階上感嘆這次雨下的好或者不好，回憶、觀望還有哪些東西在院子里沒有收拾起來。這時候，我跟妹妹早已經換好了雨鞋，我穿著爸爸的舊鞋，妹妹穿著她自己的小鹿雨鞋，手里拎著兩個水桶。干嘛去？當然是把桶放在屋檐下來接水了，等雨過天晴就可以用來澆菜園子里的黃瓜和西紅柿了。
? ? 沾衣欲濕的小雨不同于來的猛去的急的大雨，更能帶給人許多或朦朧或親切的美好的感覺。小雨滴落在人的頭發上或者肩頭不會把頭發或者衣服立即打濕而是結成了一個個小水珠，水珠越來越多仿佛帶了一頂王冠，當你觸摸的時候它就馬上變成了水，所謂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特別有意思。小雨滴落在地上不會砸出小坑，落下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但是過一會等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地已經濕漉漉的了。小雨天出門不用打傘，不用擔心鞋子會濕，你可以坐在亭子里或者屋檐下看著雨滴慢慢改變周圍世界的過程。我還發現，下雨天人才會更加關心自己，會準備雨傘、雨鞋，會關心周圍世界，會把視線從手機的方寸之間走出來。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這樣的時候再多一些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