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麒麟烏木”雕像背后附有一封信,信上寫道:“本寺住持普元為保持這宋代流傳下來的烏木,藏于湖畔公園湖中島亭之下,望日后重見天日之時,請有緣貴人歸還于城南觀音寶剎,不勝感激。”可能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故沒有寫多。我與靈老板商談后,決定隔日歸還此物。于時由靈老板將寶物放入保險箱中,我便回到家中,約好靈老板明天上午九點一同帶了寶物前往城南觀音寶剎。
第二天早上,天清氣朗,我們二位由靈老板司機開車到了城南古剎。城南觀音廟宇位于省城南邊山頂,沿著山路十八彎而上,沿路山野青翠一片,風光秀麗。到了山門外,不遠處立有一新設純白觀音雕像,高約20米,聳入云端,十分壯觀。門內外全是進山的信徒,看來香火很旺。這城南觀音廟早年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受到嚴重破壞,門前的舊雕像已被推倒,當年的鎮寺之寶麒麟烏木也不知蹤跡,現在終于將其物歸原主了。我與靈老板由沙彌引接現任住持普相法師,普相法師年約70有余,慈眉善目,說話聲音蒼勁有力,給人一副寶相莊嚴的感覺。
我們道清來意出示鐵盒與信件,普相法師看后,臉上變化很大,立即向我們行佛禮,感謝我們的善舉。普相法師說道當年的住持普元師兄為保護此物,專門交待所有僧眾不得再提此物,想不到今日能重見此物,也得知當年住持師兄的下落,甚是感嘆。我們見完成了此事,就與普相法師道別,普相法師問我們留下了聯系方式,一直送我們出山門。
在回來的路上,靈老板取出幾張照片,原來他昨晚對那烏木拍照留念,我順手拿來一看,發現其中一張照了烏木的背面的照片,上有一行細微的小字:“齊高長恭鑒賞”原來這是蘭陵王府收藏過的寶物。蘭陵王高長恭又名高孝瓘、高肅,南北朝時期北齊宗室、將領,北齊權臣、北齊奠基人高歡之孫,北齊文襄帝高澄第四子,封蘭陵王。高長恭貌柔心壯,音容兼美。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瓜數果,必與將士共之。邙山之戰大捷。武士共歌謠之,為《蘭陵王入陣曲》是也。這件烏木若是蘭陵王藏品,價值真可以說上連城,我與靈老板說了此事,靈老板大嘆昨晚沒有更多的時間鑒賞一番,同時又提到本次的海外收藏家太黑了,也不告訴他這寶物的價值,日前將其列入黑名單。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靈老板這位朋友是哪位?靈老板答道是個中國通的老外叫列文,世代都是開古董店的,也曾過到中國多次,與他是有生意上來往,倒是第一次委托靈老板來請人尋寶,可能是想超越其他的收藏家,委托本地人提前一步來尋寶。我見完了這件好事,也沒有多問。
我們均以為此事可以告一段落,沒曾想到這場巨大的風波才剛剛來始。幾天后的一個早上,我接到一個電話稱是省城刑警隊的,需要我來協助調查。一名張姓警官來研究院找我,原來城南觀音寶剎出了兇殺案,普相法師被殺害,幾名沙彌也被害,省城多年未有如何嚴重的大案,這件兇殺案影響極壞,目前還沒有公開,現在進行外圍調查。我見情況如此嚴重,便將此事與張警官說了,張警官立即請示上級,不一會兒,幾輛警車來到研究院將我接到警局。
到了警局談話間,靈老板也坐在里面,正在與一邊的女記錄員大說特說。見到我來了,忙說道:“年院長,這次真出大事了,我剛才已和公安同志都說了?!睆埦賻Я艘晃簧聿母叽蟮母唠A警官來了,這高階警官寬頭濃眉,蒼桑中面帶微笑,一看就是富有多年經驗的老警官。他走到我面前,輕聲說道:“富強同學,還記得我不?”我詳細端詳一番,猛然記得他是我中學的同桌,孟朗,聽說他在京城當警察了,畢業后二十多年未見了,沒想到在這里見面了。
因案件重大,省城連夜匯報總部,總部成立專案組調來刑偵專家孟朗。
二十年后,孟朗已是總部的一級警督公安部宗教司的司長,分管全國的宗教類案件。張警官稱他為孟司長,見我們相識,靈老板急起身打招呼,滿臉堆笑,遞上名片。
我們也將實際情況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孟朗說道:“在案發現場,未曾見到這件文物,我帶你們一起看下現場照片吧”,于是張警官帶來一疊照片,只見現場異常血腥,所有受害人均是頸部中了類似箭的傷害,一箭致命,令人毛骨悚然。
我參加工作二十年,頭一次進入警局,也是平生第一次見到兇殺現場圖片,不禁有些害怕。靈老板也是緊張萬分,平時堆笑的臉也變成異常緊張,我想平時未見有此大案,此案定與麒麟烏木相關,我們二個若是遲一些歸還,不也是一樣下場,況且兇手還未歸案,我們二人均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