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教練讓蘇小金開始的話音卻才剛落。
在這么短短的時間內,蘇小金竟然有了這么多的幻覺。
“老師,剛剛的汗水有些進到眼睛里了。我先去洗個臉再來吧。”
蘇小金的話語有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教練見他臉色有點不對,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來到場內的廁所,一路上蘇小金都感覺下盤有點不穩,這樣一直下去的話,還不知道考核會出什么狀況。
他趴在水龍頭前,擰開后,接了滿滿的一捧水往自己的臉上撲去。
感覺清醒了一些時候,蘇小金試著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
他深呼吸之后,大叫了兩聲,把自己身體里的負面情緒統統趕跑,就開始了自己進校足球隊的考核……
考核結束之后,蘇小金知道自己沒問題。在廁所就已經穩住了陣腳。
教練稍微給他交代了一下,給了他電話號碼,婉言拒絕了教練提出的,讓他再在室內足球場休息一會的建議,飛一般的跑回了教室。
剛到教室門口,班主任嚴彬就迎面而來。
他把蘇小金拉住,問了幾句。
蘇小金的回答也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全在眼角的余光所注意的位置:那兒有一雙眼睛同樣也在看著他。
敷衍完嚴彬之后,在這半個多小時里蘇小金最想見到的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蘇小金覺得,就算對一個世界的失而復得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蘇小金笑著,踏過了曾深陷的泥潭,擺在前面的是光明的未知的路途……
晚上,蘇小金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指高舉著去感受空調送出來的冷風;手心和手背反復交替著,就像一個才戴上戒指的新娘,反復欣賞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是多么的漂亮。
看著自己的手在空中不停的轉動著,蘇小金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開學第一天崴傷的腳踝。他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盤上腿,看著早已經傷愈的腳踝。使勁摁了兩下,看看是不是還會痛。
他突然想起了給自己按摩腳踝的鄺鑒清,這家伙,能給當時只認識自己一天不到的人揉腳。真是不一般啊。
他又想到了,今天孤獨感來襲時,自己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鄺鑒清,當時有點慌張,并沒有在意,但是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不覺也有點詫異。
至今為止,蘇小金一直把自己對鄺鑒清的種種都歸于友情的范疇。但是蘇小金始終會覺得有一點不對勁。今天下午需要見到鄺鑒清的欲望,并不能用友情來解釋。
蘇小金決定,為了今晚的睡眠,暫時不要去想這些事。這是蘇小金少有的消極狀態,他也沒有去深究。直到有一天一個人的出現,打斷了他對生活安于現狀的底線……
一天晚上,晚自習第一節課剛下課,鄺鑒清去上廁所了。
蘇小金正想要拿出一套生物試卷來做的時候,瞥見教室門口有一個人正向里面張望。
身為班長的蘇小金立馬起身走上前去,“大哥,你是要找誰嗎?”蘇小金看見來人穿著比較成熟,看著較年長,試探著問他。
“什么大哥啊,我和你們是同齡人,如果我現在還在讀的話,也和你們一樣,該讀高二啦!”
蘇小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判斷竟然失誤了。
看到蘇小金一臉的不相信,那人解釋道:“我的臉本來就顯老,而且初中只讀了一學期就輟學了出去打工了,社會催人老嘛。
本來長得就不年輕,這一下子,出去早就有人把我叫叔叔了,你叫大哥啊,我心里舒坦多了,呵呵!”
此人確實不簡單,不知不覺中就能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還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你是要找什么人么?”
“對啊,我是來找你們班的鄺鑒清的。”
鄺鑒清!
聽著這個名字蘇小金心里一驚,他知道鄺鑒清喜歡交朋友,但不知道鄺鑒清竟然會沾染社會上的一些人物。
但人家既然都能招到學校來,那就說明至少關系還是不錯的。
“他剛剛去上廁所了,你等一下吧,他馬上就回來。”
蘇小金指著廁所的方向給那個人看,“恩,我不趕時間的,只要能見著他就成。”蘇小金對他點點頭,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蘇小金很想問他找找鄺鑒清什么事,但又跟自己沒關系,他知道待會鄺鑒清回給他說的,于是就忍了下來。
蘇小金剛剛坐下,鄺鑒清就從廁所回來了。在教室門口被那個人攔住。蘇小金看見鄺鑒清的眼神從迷茫到驚喜,看來兩個人是很久沒有見面的故人了。
他們開始寒暄了幾句之后,來的那個人便搭著鄺鑒清的肩膀說些什么……“搭著肩膀!”
蘇小金看到這一幕,一股無名火從肚子里冒了出來。如果再失去一些理智,蘇小金將要做的就是,沖出教室,把搭在鄺鑒清肩膀上的手扒開,然后把那人狠狠的揍一頓……
蘇小金在腦海中這樣想著,就好像他真的要這樣做一般,感覺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或者說,有加上蘇小金一共有兩個人和蘇小金一起分享這個身體。
那個人把鄺鑒清拉在教室外面說了足足有五分鐘,蘇小金強制自己不去看外面,盯著試卷一個題也沒有做出來,倒是用來打草稿的演算紙被亂涂了好幾張。
最后鄺鑒清終于面帶喜色的從教室里走了進來,外面那個人仍然沒走,蘇小金剛想問個明白,鄺鑒清就先給他和崔李燕說:“我這有點急事,先出去一趟,老師那我會去請假的,你們別擔心,明天再告訴你們怎么回事啊!”也不等他們倆再說什么,鄺鑒清就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那個人是誰啊?”崔李燕轉過頭來問鄺鑒清,她剛剛在學一首新歌,準備教給大家。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面所發生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鄺鑒清以前的老同學吧。”蘇小金說著這話,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似的。“他找鄺鑒清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萬事通,要問你去問鄺鑒清自個去。”蘇小金不耐煩的疊起試卷,把下節課的課本拿出來蒙頭預習。
只有崔李燕一個人,什么也沒做反而平白無故的被人埋怨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