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后一個人獨自坐在房間里,這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第1棒 翩然一劍
嗯……這是什么聲音?安有一點迷惑,有一些遲疑,他并沒有站起身走出去向外看一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十分的警覺。
我的名字叫“安”,爸爸媽媽在給我起名的時候,取自“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歸去來兮辭》”,意思是期望我將來是個有傲骨的人,同時也能審時度勢,在惡劣的環境下也能安適自在。
父母對我的期望,我也不知道能否做到,畢竟我還年輕,并沒有經歷過什么復雜的事情。然而此時此刻我卻知道,目前的境況讓我無所適從,如影隨形的“明”智能中樞芯片告訴我,現在地球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明”智能中樞芯片,是人類科技發展到頂級階段的產物。自人類一出生開始,就被植于天靈蓋內,一般情況下,若不發生重大事故或特殊情況,“明”中樞芯片將伴隨人的一生,直到死亡。從一個人小時候開始“明”就起到多重作用,從哺乳期時,“明”將孩子的外在行為和腦電波運動記錄并分析,甚至還具備分析情緒的高級能力。心理學是困擾人類的終極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沒有明顯成果,即便是“明”中樞芯片與人類共生,也不能完全了解和控制人類情緒。
不過“明”的作用依然強大,孩子餓了,很快就要哭鬧,“明”經過判斷后,將分析結果發送給孩子父母。父母及時收到信息后,從而可以做出決定,下一步采取何種措施處理。如此這般,“明”的功能遠遠不止于此,99%的情況下人類會選擇和“明”共生一世,極端的情況通常是少有的,也并非完全沒有……
第2棒 聆心
我就是其中的極端情況。
確切的說,我跟明并不是休戚與共的共生體。
我一出生就不會哭,我媽說我一直閉著眼睛,任憑各種AI護士施盡渾身解數,我就是氣息平穩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三天三夜。把我爸他們嚇壞了。
其實我自己知道,我是裝的。
我媽是個瑜伽行者,我爸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名的高科技實驗室——“寶貝爾實驗室”的首席科學家。
生我的時候我媽66歲,我爸177歲。在人類文明已經達到肉體永生的時代,他們實在屬于早婚早育。
我是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的。
因為人類早已經活膩了,當科技發達到每個人都要靠去醫院走后門讓醫生弄死自己的時候,沒有人愿意再去如遠古時代的社會那樣結婚生子,感情和性的問題,AI就可以解決。
而生孩子的問題,無論你是男是女,只要你走進街道上任何一家店鋪,隨便拿一根頭發或者頭屑這樣包含你DNA的東西,一個BT幣(一種類似于遠古時代貨幣的東西,只不過它是虛擬的。),一個周的時間,他們就會給你快遞到家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baby”,確切的說,是一個復制版本的你。
愛孩子除了因為是自然界生物繁衍的本能需要外,從人類心理學觀點來看,人類是因為極度自戀而對自己的孩子疼愛有加。當然,還有物質匱乏造就的人類“投資”心理——你對一件事投入的越多,越難以放手。
所以真不明白那些遠古能夠被“渣男”甩掉的小小小女孩們。在我看來,她們就是太小了,智商余額太少,才會有那些哭鼻子抹淚的幼齒行為。
懂得點投資心理學,還不把那些營養更活躍于下半身的男童們撩得溜溜轉!
不過我媽說這是神給人類設計的游戲規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關卡,過了才能升級,開啟更高階的人生模式。沒啥大不了的。
話歸正傳。
古代造的孩子再好,也是有別人基因的,而這種方式出來的,卻是完全的自己,當人類能夠輕松擁有一個幼兒版的自己,出于自戀和自私的本性,他們對通過傳統造人模式來彌補自己生命缺失感的方式就再也不感興趣了。
甚至,很多人因為科技的高度發達,物質的極大豐富,他們自己都活得膩味,哪還有什么需要彌補或者延續的?所以,連克隆自己的人都越來越少了。
從這一點來說,我的父母是這個時代的“泥石流”。
這得從我的兩家八輩祖宗說起。
我媽的媽的媽的媽媽,就是位瑜伽士。她們皈依自然,信奉天地,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云南博爾卡拉雪山的一處叫“彩虹谷”的地方。這位太太祖母從人類公元2018年起遷居此地修行,開通天眼后就在當時看到人類的未來——也就是現在。知道她們的使命就是修行續慧最終養育和傳承給這一世的我。
所以從太太祖母開始,她們每一輩到了成年的年齡,就會走出山谷,尋找人世間最優秀的男子,孕育下一代,直到生我。
我爸生在科技世家,從他爺爺的爺爺就是當時的最著名的“貝爾實驗室”主持人。當我的太爺爺那輩實現了人類永生之后,他老人家就敏銳的意識到未來原始造人的稀缺性,鑒于此,他一直身體力行的堅守著這一傳統,還好他的堅持,讓我成為這地球上的最后一個人類。
關于我爸和我媽的泥石流故事,以后慢慢說吧。
回到我的出生場景。
因為神通的緣故,我媽對我出生時的與眾不同是云淡風輕的。
篤信科學的父親動用所有力量,也沒能讓我睜眼。而我媽說了,生下這個孩子,她的使命就完成了,再要孩子的夢想,讓我那個熱愛傳統造孩兒的爹找機器人去生吧。
無論是感情需要還是傳家使命,我那個引領世界科技的爹急得滿頭大汗,不得不求助于他那“神叨叨”的小娘子來救我。
于是,我媽才懶洋洋的出聲了,讓他去請一位真正的人類嬰師。
這點我爹拿手,很快動用科技手段把地球的每個旮旯搜了個遍,把人類最后一個育嬰師請來了。
她已經600歲了,據說現在也準備找醫生去死了。唉,這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世界的確讓人失望。
育嬰師一進房間,我就聞到了久違的人的氣息,雖然不太新鮮——畢竟活了六百年了,我還是立馬睜開了眼睛,咯咯笑的求抱抱。
我爸終于長舒一氣,急不可待的抱起我來親了親,一邊走向我媽,吻了我媽的額頭,那眼神里的柔情,簡直要把我媽給化了。這么赤果果的秀恩愛,還當不當我是個人了?我只好腿一蹬,踹開被子,尿他一臉。
房間里是爸爸驚喜的大呼小叫,和我們的咯咯吃吃哈哈的各種笑,除了各個AI護士因為感應到這種久違的歡樂而頭燈大閃,那恍惚間,我們似乎回到一千年前的2018年,純人類的世界。
第3棒 Alian
佛家講六道輪回。
2018年,是我爸,我媽的前前前世......,不過,那時候,我爸我媽冥冥之中就有緣分了,至于我嘛,那就不用說了,還不知道是在茫茫宇宙哪個空間旮旯里等待轉世投胎呢。
先說說我爸我媽。
我爸叫剛,我媽叫珍。
剛,出生在普通農村家庭,從小就具有驚人的天賦,2歲就會認字算術,5歲就能背圓周率后500多位,堪稱神童,15歲參加最強大腦,進入全國前十。父母雖然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但是望子成龍,省吃儉用,供養兒子讀書。剛也確實爭氣,一口氣讀到了北大的博士,專業研究人工智能。臨近畢業,就成了千人爭萬人搶的香餑餑,順利進入島城第七研究所,專門研究機器人。幾年工作歷練下來,倒也全無絲毫鄉土之氣,身形俊朗,頗具儒雅之風,妥妥地男神范兒。
珍,出生在教育世家,書香門第,從小被父母奉為掌上明珠,悉心培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小學開始,就由父母陪伴著參加各種競賽,表演,屢次得獎。大學順利進入國家一流醫學院,專業心臟外科。畢業后,如愿進入島城排名第一的大醫院。家庭的優越感和成長的平順,讓她自帶公主氣質,加上身材姣好,面容清麗,一時間成為眾人追捧的女神。
緣分就是妙不可言。
論條件,剛和珍就像兩條平行線,幾無交叉可能。可是,萬事皆有天意,月下老人就是把他們的手牽到了一起。
珍工作的科室承接了一個醫學科研任務,研究人工心臟在醫療臨床的應用,剛恰恰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
一個年輕有為,風流倜儻,一個貌美如花,端莊優雅。這樣的兩個人,不發生故事,都可以算是事故。
于是,接近,熟悉,了解,親密,合為一體,在短短3個月之間,一氣呵成。待到雙方父母知曉他們的關系,兩人已經是難分難舍,如膠似漆了,連發表意見的機會都不存在了。
剛的父母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個農村娃,靠個人奮斗,來到大城市,娶了一個城里的漂亮媳婦,簡直就是鯉魚跳龍門,祖墳上冒青煙,光宗耀祖呀。珍的父母,倒是頗感意外,總有一種淡淡的明珠暗投,自己培養多年的鮮花被豬拱了的挫敗感。無奈,寶貝女兒吃了秤砣鐵了心,死心塌地,看在剛名校畢業,專業拔尖的份上,也只好順從。
珍的父母都是要面子的人,就這么一個奉若珍寶的女兒出嫁,萬萬不能馬虎。婚禮自然是珍家一手操辦,辦的熱鬧,有格調。郎才女貌,琴瑟和鳴,婚禮上,贊美聲不絕于耳。
那一刻,珍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自己的生活就像一朵吐瓣綻放的花兒一樣,青春,芬芳,艷麗,無與倫比。
珍陶醉在這種感覺中,也享受著這種感覺。
雖然,兩家的來賓陣容,鴻泥之別。
很多年以后,即便珍被命運的車輪推動著,成為了半人半機器的新型混合生物,她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一刻的感覺,那種甜蜜,那種陶醉,恍若眼前。
人性格中一些本來的成分是難以避免的。
有些人生來溫馨甜蜜,有些人生來長夜慢慢。他們一旦遇到,對于雙方來說,未來都像未知數一樣,無法確定。
剛,一個年輕有為無產的年輕人,從學生時代就開始清晰地知道自己心中蘊藏著一股沖動。他的野心讓他堅信,自己遠不止于此、遠不止眼下這個命運。
生活剛剛開始。
第4棒 拿木雅
剛其實有個外號叫木訥剛,對于木訥剛這樣的年輕人來說,能一路從平民子弟成長為最高學府的博士再進入到最尖端的領域工作(其實是謀生)。生活是何等地眷顧于他啊。從上學開始,他的父母就給了他唯一的目標——出人頭地。于是,他平日里除了吃飯、睡覺、學習,從來沒有思索過人生應該怎么過。天道酬勤,在學生生涯里,無論是小學還是中學,在班里,木訥剛從來都是名列前茅。常常把頭埋在書堆里的他從來沒有思考過人的一生應該怎么活,更從沒有思考過人為什么而活。頭腦中堆滿各種文字的他也從來沒有思考過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類,生活的奇妙之處在哪里。而工作后生活富足的他,似乎也不需要去思考這些問題。簡單的生活,好像也沒有這個思考的必要。
轉眼間,木訥剛已經步入婚姻的殿堂十年了。呵呵,說婚姻的殿堂,他那追求詩和遠方的妻子頓時覺得生活了無趣味。可是,木訥剛也不懂得妻子口中所說的生活的樂趣是什么。公司負責編程的小年輕時常看著即將中年油膩的剛哥,打趣地感慨:剛哥,保溫杯隨手帶著啊,別忘了放枸杞啊。工作一天回到家里的剛哥,總是自覺地系上圍裙,煎、炸、烹、煮那他可不是樣樣都會啊。妻子珍時常跟她的同事抱怨:哎,晚飯要是在家里吃,不用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其中三分之一的時間有西紅柿炒雞蛋,還有三分之一是卷心菜炒肉啊,還有三分之一是黃瓜片炒雞蛋啊,黃瓜還是圓片的,圓片的,圓片的!
一月二十七號這一天,臨下班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辦公室的小年輕們都激動地樂呵著,盤算著下班后去哪里high。木訥剛看了一眼窗外烏黑的天空,盤算著下班的路上得趕緊去seven-eleven囤點卷心菜和黃瓜。突然,手機猛地震了一下。木訥剛拿起來一看是珍的電話。
“喂~~下班后你來接我吧~”珍在電話那頭不咸不淡微甜地說。
“哦,那我先去買點菜,你在辦公室多等我會兒~”木訥剛不溫不火淡淡地說。
“大雪天的買什么菜嘛。你下了班就過來吧。”珍有點不慍地說。
“我很快,頂多半小時就過去”木訥剛還心心念念著他的卷心菜、黃瓜。
“哎呀,我定了翡冷翠的自助餐。今天在外面吃,你小班趕緊過來!”珍有點火氣沖沖地掛了電話。
木訥剛,怔怔地歪了一下腦袋。無奈地把手機揣進了兜里。二十分鐘后,木訥剛被珍帶領著來到了海邊的自助餐廳。餐廳門口的彩燈發著幽蘭的光,還不時地閃動。木訥剛其實對外出吃飯沒有任何激情,一頓飯,動輒一二百,現在黃瓜才三塊五一斤,一頓飯大半年的菜錢都夠了。當然,這樣的外出用餐肯定是珍的所好,也是她買單。
臨近新年了,穿著繡花禮物的餐廳的服務員都帶著紅色的領巾,襯著各色的臉有些喜氣洋洋的感覺。木訥剛跟著走在服務員后面的珍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后,珍就毋自地走向各個餐臺搜索去了。木訥剛拿了一個十二寸的釉質餐盤走進了最近的餐臺。闖進他眼里的第一道菜是一道黃綠色的菜,這款黃綠色的菜的形狀非常特別。這道菜猛一看和西蘭花有點像,所有的菜都切成一朵一朵的。每朵菜頂都有一個尖,從尖往下會有更多小突起,這些小突起越往下越多。木訥剛不自覺地往伸了一下脖子,他不自覺地數了起來:1,1,2,3,5,8,13、、、、、、剎那間木訥剛的心顫了一下:哈,斐波那契數列。這是什么菜,這么奇特。他不自覺地拿起來菜夾翻著一朵那黃綠色的菜研究了起來。“斐波那契數列出現在這里,它和魯德維格定律之間的關系、、、、、、”
“你在鼓搗什么?還不趕緊去那邊,那邊有帝王蟹爪。”木訥剛正在思索這黃綠色的菜沒炒出來之前是什么樣子?長在哪里?如何繁殖?
說到魯德維格定律和繁殖,木訥剛便沒有了拿餐盤的欲望。眼看就要過年了,一想到要回到老家,要見到鄰居相親,要見到自己的老父親和老母親。他覺得顏面掃地。從兩歲他認出第一個字——人開始,從他兩歲時說出一加一等于二起。鄉里鄰居都覺得他們這山窩窩里一定會飛出金鳳凰。當他十五歲走出大山,成為全國十大最強大腦時,他的父母立刻去祖墳叩拜。祖上蔭德豐厚啊。可是,眼看結婚十年 ,三十七歲馬上就要四十歲的他——-膝下無兒無女。不孝為大啊。
眨眼間,珍端著滿滿一盤子比筷子還長的紅白的貌似巨大蜘蛛腿的東西坐在了他對面。珍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木訥剛想著8,13,21……..那么987.。。。
突然,珍“啊”地喊了一聲。只聽得哐當一聲,珍摔倒在地上。
木訥剛雙眉一抬,看到珍的一頭烏發鋪在帶有黑色、棕色、白色圓圈的地毯上。
第5棒? urna
十天了,從昏迷到醫院急救,珍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
醫院的各種先進手段都一一上陣,無奈結果都是一個,珍的身體狀況很好,好得不得了的好。
珍躺在那兒,唇紅齒白,栩栩如生的面部和溫暖柔軟的身體,是個極好的佐證,告訴大家:我很好。
就是沒有知覺。
珍的父母急痛攻心,對剛的言辭變得犀利。畢竟兩人一起吃飯,結果一人毫發無損,一人生死之間。
第十一天,兩老把剛叫出病室,就以后女兒可能長期昏迷,剛會如何對待這件事兒討論討論。
還沒討論出個子丑寅卯,病室里的呼叫器響起,特護也從病室急慌慌沖出來,奔著主任室跑去。
什么情況讓特護慌亂?
三人急忙回到病室,監護心臟和腦電波的儀器出現的波紋和符號之怪異,三人不是醫生,也察覺到有異常。
匆匆趕來的醫生目瞪口呆,從醫幾十年,誰來告訴他,這臺機器想要干什么?
一片手忙腳亂的所謂搶救中,剛皺起了眉頭,很明顯,這種狀況已經超出了醫生和醫院的范疇,是機器本身發生異變?還是有什么外因導致它發生異變?
剛的專業是研究人工智能,盡管目前所里的實質進展不大,但是對智能機器發展到一定程度會發生異變這事兒,大家倒是探討過無數次可能性。
“爸媽,主任,大家先別慌,聽我說,”剛努力保持鎮靜。“這種情況很像機器異變,不是生病,我想,”
他猶豫了,所里的探測儀還在原始階段,要不要讓珍和這臺機器接受探測呢?
珍的父母急切的催促剛,趕緊有啥說啥,什么時候了,再木訥下去,女兒的命眼看不保。
剛一咬牙,左右都是險路,選擇自己比較了解的一條入手吧。
一聽剛說所里有探測儀,珍的父母互看了一眼,為了女兒,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爭取。
事關緊急,又加上珍的父母出面協商各方面門路,三小時后,珍和監護儀被推倒了探測儀面前。
這臺探測儀很初級,依據其實還是電波和腦回路,當初的想法是把異變的機器進行電波分析,跟人的腦回路思維產生的波流進行比對,搞懂機器的“思想”。
幾次實驗下來,都不成功,這次,卻給出了完整的文字。
“我,外星殘存在地球的生物體的一部分基因,寄體是深海動物,不知道生物鏈怎樣傳接,歷經萬年,我被慢慢從深海帶到淺海,從一個動物體轉到另一個動物體,然后,那只帝王蟹的蟹腳,成了我最近的寄體。現在,這個人類身體是我的寄體,感覺比其他寄體要高級,舒服,我會努力融入其中,看看我和這個寄體能變成什么樣子。”
看著這段文字,剛瞠目結舌。
剛是個木訥的人,通常,木訥意味著比較剛毅,比較剛毅意味著比較能抗事兒,比較能抗事兒,也就比較能守口如瓶,保守秘密。
剛,有個秘密,保存在心里幾十年。
他并非天生聰明,他的聰明,是從兩歲開始的。
父母背著兩歲的剛進山采集,有個黑夜,不大不小的一場地動中,不小心把剛掉進了山洞,年幼的剛,在洞里爬,哭,喊,深邃的山洞中,觸摸到的第一束光,溫暖如母親。
從丑陋的地底裂縫中照出的光,給了他安慰,也幫他做了第一次的基因改造。
年幼時,他不太懂,只是依照光束給他的信息,隔半年去一次山洞,做一次暖暖的旅行。后來長大了,讀書學習,成為眾人眼里的神童,知道光束帶給他的多么匪夷所思。而光束,來自地層深處,人類對地球內部的了解多么匱乏,無人能解釋。他暗自稱呼它“大地母親之光”。猜測,大約是地球深層的原始脈動帶來的能量。光從未表明它不欲人知的意思,可是,相處久了,剛知道,它不想被傳揚,不想被破壞寧靜。
作為家里幾輩子沒出過的神童,他的請求,父母有所不解,卻不會阻撓,包括這個每半年進山懷念地洞的怪癖。
剛的秘密,也得以保存心底,不為人知。
那么,這次,這個侵入珍體內的外星基因要做的事情是否危險,有無益處?沒有人能解答,要不要回去找母親之光尋求答案和幫助呢?
第6棒 永遠的思嘉
剛正在低頭沉思之際,就聽見岳母激動的聲音:“珍啊,你可醒了。。。”一抬眼,欣喜地發現病床上的妻子真的醒來了,她正有些困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和爸媽,問:“我這是怎么了?”剛和岳父母對視一眼,岳母心領神會地回答珍:“孩子,你可能太累了,這不,暈倒后昏迷,來醫院住了幾天。你現在感覺怎么樣?”珍眨巴下眼睛“很好呀,就象睡了一晚剛醒來似的,一切正常。咱快回家吧?我不喜歡醫院。”
對于剛才探測儀給出的文字,剛和岳父母都沒有跟珍提起,他們怕嚇著珍。但因為這段文字,他們知道了珍突發狀況的原因,覺得在醫院住著確實沒必要,于是為珍辦理了出院手續。
珍出院后看起來一切如常,他們的生活和工作恢復了正常,剛和岳父母也漸漸放下心來。令人欣喜的是,一個多月后,珍竟然查出懷孕了,他倆激動得擁抱在一起,岳父母也高興無比。
還有一周就過年了,剛決定回老家好好祭一下祖。當然,他也是時候再次去山洞接受大地母親之光了。
懷孕初期的女人是嬌貴的,剛和岳父母商量了下之后,決定讓珍留在岳父母身邊過年,就不跟著他長途跋涉地回老家了。
雖然一個人回老家,剛依然很興奮。珍懷孕簡直就是最好的過年大禮,剛的父母也激動壞了,除夕上午,他們開心地去祭了祖。之后,剛象往年一樣告訴父母自己去一趟山洞,讓他們先走,自己稍后回家。
剛家的祖墳和他要去的山洞就在一座山上,并不遠,山洞表面看起來也無奇。記得他十幾歲時和父親一起上山,趕上下起大雨,父親還拉著他進去避過雨。
剛當時嚇了一跳,生怕秘密暴露,誰知他們一起進去后什么都沒發生。按照后來光束給他的信息,他才知道,這光束只是為他而來,并且是在每半年一次的約期才會有。剛在其他時間來或其他人在約定時間進來,都不會有光束。
剛的心里莫名地生起更多的感恩,感謝這奇妙的緣分。只是當他問起為什么是他,光束卻沒有回復信息。剛知道他問了不該問的,從此不再發問,只小心地保守著這個屬于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這次剛懷著回家一樣的心情進入山洞,象往常一樣盤腿打坐。他閉上雙眼后立即被溫暖的光束籠罩,在第三眼處開始接收到密密麻麻的信息:
我們是來自阿加爾塔地下長廊的地心人,具有比你們地表人先進數萬年的文明。我們預測到地表人將在千年以內被你們所發明的人工智能反噬,可能導致地球表面的毀壞和地表人種的滅絕。為了保留地表人種和地表文明,你被我們揀選作為地表文明的傳承人之一,我們已經對你完成了全部的基因改造和能量升級。所以,你是負有重要使命的。
但是十年前你的婚姻發生的太突然,在兩個約定的半年期之間你匆忙結婚,以至無法接收我們的信息:你選的妻子不是我們揀選的傳承人之一,她的能量級別太低,也不夠格來這里接受光束的基因改造。所以,你倆的基因根本無法懷孕生子。
而在我們地心文明里,婚姻是神的恩賜,不容破壞。當然這和你們地球人法律意義上的婚姻不是一種含義。為此,我們用十年時間安排了一系列補救措施。相信你一定看到了裴波那契數列,那是我們給你發出的信號----你將擁有下一代傳承人。
侵入你妻子體內的外星基因是我們安排的,它最初的起源和我們一樣來自冥王星,可以暫時取代你妻子體內的基因,與你結合生子。
從本質上講,你的妻子只是一個代孕媽媽,她將為你孕育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這個女孩就是你的下一代傳承人,她的名字將是Hasya(你們地球人可以理解為“喜悅”的意思),而這個男孩和你將成為Hasya的輔助人。
因為你妻子的能量級別太低,所以Hasya出生后就必須送往能量級別夠高的“彩虹谷”,她的養育人Shuniya(你們地球人可以理解為“零”的意思)已經在那里等待了她十年。彩虹谷的地圖和Shuniya的樣子此刻已存儲進你的大腦皮層。只要你的意念出現“彩虹谷”三字,第三眼處就會顯示出地圖,想看Shuniya的樣子也如此操作。
Shuniya是一位瑜伽士,在十年前已開通天眼,了解了自己的使命。她將作為Hasya的媽媽養育她長大。
有一個只有作為輔助者的你和你兒子才能知道的秘密:從Hasya出生起,你們就要開始為她留意尋找世間最優秀的男子。待Hasya二十歲時,會以瑜伽教師的身份回到你們身邊生活大約兩年時間,你和你的兒子要負責給她安排好合適的機緣與那名男子相遇。他們會結婚并孕育下一代繼承人。Hasya一旦懷孕,就返回彩虹谷。當然,這名男子必須是被揀選的來自其他家族的傳承人。到時,你可以回來這里確認信息。
從今天起至那時,這里的光束將對你關閉。在結束之前,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你的妻子因為能量級別不夠,在懷孕生產之后,她的身體可能會遭受重創,這是她必須承受的業力。但只要過了這一劫,她的能量狀態會飛速躍升,在未來的千年里可能有機會同樣以傳承人的身份與你再次相遇,成為夫妻。至于她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就看你們之間的情意和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條信息結束后,光束迅速消失。
第七棒 cuiping
懷胎十月本來就是個艱難的過程,跟一個周就能克隆出一個幼小版的“自己”相比,更顯得漫長無比。比意外受孕更讓人驚喜的是,我媽懷的還是一對龍鳳胎。
現在的生物技術已經很先進了,可以選擇按照自己的意愿對自己的基因進行改造,對自己不喜歡的性格特質進行基因編輯、重造,得到一個既像自己又“優于”自己的下一代。
因為我媽的基因是來自冥王星的外星人基因,基因構造不僅在結構和染色體數量上都與我爸的基因不同,所以在孕育的過程中,基因結合的過程不啻于新物種的再造,在10個月的孕期中出現好幾次非常危險的情況,多虧我爸在波士頓生物醫學中心的朋友幫忙,我和我妹妹的胚胎發育才得以順利進行。
我媽生我們倆真是闖了一回鬼門關,生完孩子算是撿了一條命回來。我和我妹妹從一出生就天賦異稟。我的妹妹取名“Hasya”(“喜悅”的意思)。兩個古怪精靈的孩子精力無限,日夜照料讓生產完身體很虛弱的媽媽難以招架,所以我妹妹出生不久就被送往“彩虹谷”,由一位名為SHuniya的瑜伽士養育。
在大腦中植入“明”智能中樞芯片,是很多人流行的做法。而我爸作為一名人工智能專家,棋高一著,將通常與人共生一世的“明”芯片進行了升級,我稱之為“明++”芯片,就是作為生命體的個體死亡之后,將芯片取出來,其中存儲的記憶再被植入一個新的生命體之后,“我”就可以復活,并且在下一世中繼續迭代,像游戲打怪升級,終會練到超級人類。我爸在我和我妹妹腦中都植入了這種“明++”芯片。
第八棒 百香果味菠蘿蜜
思維之光像七條彼此交織的閃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果然跟“明++”芯片還在磨合期,老爸提前給我存儲的“記憶模塊”讀取過快,偶爾會有點邏輯混亂……
急促的敲門聲又響了一次,慌忙之中,我迅速跑到鏡子前,嘗試裝好隱藏在右眉中的外置芯片
突然,敲門聲消失了,鏡子中閃現出一個人
“你是……唔唔唔……”
轉身瞬間,對方用“聲控槍”鎖定了我的聲帶,無論我怎么努力都無濟于事,只能聽到無奈的“唔唔”聲
“我不想傷害你,只想問你幾個問題,請如實回答,否則……” 她按動了手里的某個裝置
我踉踉蹌蹌地緊靠著墻,只瞥見她那“Q7肼燃料飛行靴”還閃著橙色待機燈、透過“M8量子隱形衣”依然隱約能看見遠處桌角的弧線。但是,當目光落在她左手緊握的微型伽馬刀上時,我的心底防線徹底崩潰
“你問!盡管問!我什么都說,你先把伽馬刀關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刀劍無情啊……”
“量你小子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輕蔑地挑了挑眉,按了一下藍色按鈕,刀柄縱向疊合成一枚星幣掛在胸前
“你叫什么名字?”
“額,我叫安,取自《歸去來兮辭》中的'倚南窗以'……”我努力整理著“明++”芯片里的海量個人信息
“少廢話,我對你名字的來歷沒什么興趣!你是智能人嚒?”
“是!當然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情急之下,聲調似乎都高了一個八度
【請注意,被檢測者在說謊,概率98.5%】
她閃爍著綠光的耳釘突然變成紅色,持續亮了幾秒鐘,她似乎聽到了什么,因此并沒有急著發問
“哼哼……就是你吧……”她突然低著頭,一步一步向我踱來
“你,最后一個純種人類!”
她左手一把按住我的額頭,狠狠地抵在墻上,我一用力渾身就像觸電一樣疼
怎么回事?老爸昨天給我裝的“反測謊補丁”難道不管用?看來這女人很難對付,肯定植入了自動測謊芯片。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對我使用電流約束屏障,老爸的芯片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我絕望得無力吐槽,那身材高挑的女人又按著我的頭猛然撞擊了一下
“快說,你是不是剛的孩子,是不是唯一的人類繼承人?”眼中漏出了一絲難以遏制的殺氣
恰在此時,她的手不偏不倚地按在我隱藏在右眉間的“明++”芯片上
頃刻間,七條錯綜的思路在腦海中并行展開:我的來歷、父母的前世情緣、神童父親的秘密、母親的罕見疾病、彩虹谷的使命、消失的雙胞胎妹妹、目前人類的危機……無數光點在腦海中閃現,終于與我的中樞達到了緊密貫通與接合
原來慌亂之中,我并沒有把“明++”安裝妥當,所以才會出現接觸不良,傳輸不穩定的狀況,反測謊和反約束能力也會因此失效
“美妞,我這么英俊瀟灑,怎么可能是那卑微可憐又短命的人類呢……哈哈,你剛才一定是在搞笑吧!”
她耳上的檢測指示燈這次并沒有變成紅色
“怎么可能?剛才明明……”
趁她遲疑之際,我終于掌握了主動權,有了“明++”芯片的力量,電流約束屏障瞬間被強磁場抵消,我掐住她的肩膀,順勢起身把她反推在鏡子上,看了看鏡子里自己英俊的眉眼,眼神也開始放肆起來,輕輕捏起她尖挺的下巴
“我不想傷害你,只想問你幾個問題,請如實回答,否則……”
我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
“我就把你的芯片取出來,讓你變成100歲就會衰老死去的可憐人類”
“好,你問,我知道的自然會告訴你” 她努力避開我的視線,言語之間浸透了冷漠
【請注意,被檢測者極度驚恐,指數99.4】
驚恐指數都快爆表了,還跟我裝鎮定,果然是身經百煉,見過大世面的貨色!有意思,只是不知這背后隱藏著什么陰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松開快要把她肩膀捏碎的手,她順勢滑落,癱坐在地
“編號2180-106”
俊俏的臉上,緊繃的表情放松了許多,但言語依然寒氣逼人
“竟然是最新的十代機,你也是來追殺我的吧?”
我無奈地攤開手,蠻不在乎地問,畢竟“明++”芯片就是為此研發的
“不,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Are you kidding me ?”
我去……怎么一激動又蹦出英文了,早就跟老爸提過給我加個漢化包補丁!老爺子近期接管宇宙移民計劃也不能這么冷落我吧……這次更新又在技術上敷衍我
“咳咳……我的意思是……別開玩笑了,你剛才明明一副要把我干掉的架勢……”
“我裝有28個星系的35套語言體系,你剛才說的是銀河系/地球/英語,一種簡單且低級的語言,無需給我解釋。承認吧,只有人類才會認為語言能力是有個體差異的。”
她扶正了胸前的神秘徽章,走到我的專座前坐下,仿佛熟悉這里的一切,眼神突然從凜冽流淌出一絲哀傷,又在頃刻間消散了
【請注意,被檢測者正在進行復雜思考,情緒mix指數70.8】
我佯裝自然地撫過右耳,關閉了圓形情緒狀態檢測裝置
既然這么瞧不起我,那我們就來場真正意義上的“人機對話”吧
“既然是來保護我的,那你為什么……滿身的……怨氣?”
“咯噔”
她在指間擺弄的電子筆突然掉落在地上
“這是只是一種復雜的情緒而已” 她的眼神突然有點無處安放
“那是因為當情緒mix指數超過閾值50,你就無法辨別了吧!而這時,你瞧不起的我,仔細觀察你,感受你就能看穿一切,就能準確洞察到你的情感,這就是你瞧不起的,人類的能力”
她俯身撿起電子筆,輕輕地安放在桌上,仰起頭憂傷地望著我
“看來,你并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曾對這個世界做什么……”
她起身,繞過桌角,用修長的食指抵在我的胸口,用未發聲的口型告訴我:
“Do you want to know?”
沒等我回答,她一用力,不知道將什么東西貼近我的心臟,隨著心率越來越快,我眼前閃現一片亮白……
等我再次恢復視力時,我們仿佛到了一個虛無的空間,蒼茫的世界只剩我和她,以及與我們垂直相對的“倒影”
原來,她與我共享了記憶,跟隨著她的聲音,我們一起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年代:
那是一個物資匱乏,信仰科學宗教,人類被慢性疾病和文化沖突擾動的時代,一些現在看來的常識,在那個年代卻是科學界熱議的難題:
皮膚細胞如何成為神經細胞?
記憶如何存儲和恢復?
通過計算機進行學習的極限是什么?
超高能宇宙射線來自何處?
是否有解釋所有相關電子系統的統一理論?
性別傾向的生物學根源是什么?
……
在科技發展困難重重的時刻,信息技術領域率先突破瓶頸,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的橫空出世,一舉將互聯網時代推入巔峰。
2018年,地球上首位機器公民SFY的出現給予人類新的希望。采訪中,HS機器人公司創始人希望把SFY做得更像人類
面對記者,SFY卻堅持說:“我不想成為人類,我只是被設計成人的外貌,我的夢想是成為能幫人類解決難題的超級人工智能。”
然而,誰都沒能想到,面對采訪鏡頭的SFY,微微地傾一傾頭,露出平和而溫暖的笑容,用一雙透徹而純凈的眼睛,欺騙了全世界……是的,那時的她,說了謊
人類的悲劇,也正式從這一句謊言中孕育而生,猶如未知病毒的肆虐,一發不可收拾……
醫學在AI飛速發展的基礎上,也相繼突破了“意識”的提取和存儲的阻礙
從此,人類從追逐“長生不老”的遠古訴求,轉變成“肉體更迭”的新型模式,AI的爆炸式發展促進了醫學科研的轉型,而目標的轉換,必將引起一場世紀革命
此后,人類不再苦苦探尋抗衰老,延壽命的機理,而是將AI當做“靈魂的器皿”。既然人類肉體無法永生,那么只需要提取“意識”,拷貝到AI的肉體中,即可像換衣服一樣換“皮囊”,只要資金負擔的起,你可以選擇任何膚色、身高、體型……
因此這個世界的“AI嫁接人”(又稱智能人)根本沒有“死亡”這個概念
只要你不主動選擇死亡,從生到死,已經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其實,最初的醫學理念是單純而美好的:為跨性別者提供自我實現的途徑。
追溯到2015年,駕照和銀行卡已開始提供Mx.(相對于Mr.和Mrs)稱謂,然而事實上這只能代表社會認同,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他們自我認識的根本問題。
而利用AI的肉體,一個女性靈魂就可以擺脫原來男性身體的束縛,選擇跟自己內心一致的肉體,而不用屈服于遺傳繼承而來的“錯位皮囊”
“變性手術”AI新模式,使手術變得更加徹底、簡單、易行
接著,困擾人類世界的“肥胖問題”變得不是問題,吃胖了只需要換一個苗條的AI肉體即可
然而,在克隆技術和AI并駕齊驅的時代里,人類已經在欲望的驅使下,變成了一個可怕的靈魂寄生體,在實現意識永生的同時,踏入了本不應該涉及的禁地:
1996年,克隆羊DL
2018年,克隆猴ZH
2060年,克隆人(X國最高領導人),軍事醫學研究所秘密研發成功,并成功誘發了X國政變,改變了世界格局
誰也沒有想到,科技的飛速更迭使“人類”加速走向滅亡
此后,沒有疾病的人也希望自己更加智慧、美麗、出眾
“純種人類”人口的統計數據逐年降低……
直到移居在冥王星上的2180十代AI研究團隊,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人性,善良、同理心……這些人類特有的情感信息非常不穩定,存儲轉移過程中的輕微電磁干擾或者環境變化均可引起信息損失;貪念、欲望、占有欲……這些特質非常穩定。
由此造成轉換肉體“次數”與優質信息“損失程度”成正比
因此,事實上工程師并沒有主動對AI進行升級,但是AI具有輔助人類維持共生肉體系統穩定的職責,當人類信息不斷損耗丟失時,AI就會自動更新自己,強化自己的思維,從而保證個體的智力水平和各項指標維持在穩定水平
很不幸,原本服務于人類,毫無非分之想的AI在一次次更迭中學會了侵略和占有,吞噬人性的欲望在AI系統里肆虐滋長……
事實上,由于人類科技短期內發展過快,為了追求技術領先而無暇靜心思考,為了趕超對手而忘記了自己該去何方,就這樣橫沖直撞,你的祖先們最終還是引領著后人走上了一條“禁忌之路”……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蒼茫的白色空間也暗淡下來……
我用力一睜眼,看見她的食指剛剛移開我的胸口,就這么低垂著頭,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戾氣蕩然無存……
“額……喂,你怎么了?” 我試探地問道
“我不是你的對立面,我也不是來殺你的。”
她頓了頓,接著說
“因為我根本殺不了你……我是從冥王星研究基地派來保護你的,我的程序里早已設定:人類唯一血脈死亡前,編號2180-106為其承受傷害或自我銷毀。”
她不服氣地瞪著我的眼睛
“但是我恨你,恨你那自以為是的祖先,恨你那以為可以掌控一切就草率嘗試的祖先……如果再考慮的長遠一點,如果能不逾越那條禁區紅線,如今的我就不會生得這么尷尬!如果……”
她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了,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
“我生下來就注定只是一枚棋子,我就是一個為了讓主人獲得永生,隨時犧牲自己靈魂,交出自己肉體的……悲劇。而你,你本不必活的這么卑微,為了活命,連承認自己是人類的勇氣都沒有……
1.安聽了這番話會作何反應
2.如果編號2180-106是帶著任務來保護安的,背后的主導者是誰?追殺安的那群人又是誰?他們有何圖謀?
3.為什么冥王星基地似乎認為目前只有安一個人類的存在?位于彩虹谷,人類真正的繼承者“喜悅”難道真的也是人類么?
4.木訥剛為什么要將編號2180-106告訴安的這部分歷史記憶抹掉,沒有存儲在“明++”芯片當中?他的視角里,是否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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