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的糖果,是多大的誘惑啊,張寶到現在為止吃過棒棒糖、巧克力、大百兔、花生酥、牛軋糖、薄荷糖……多了去了!因為我不限制吃糖。
張寶長大的過程中,我一開始是限制吃糖的,家里也沒什么糖果,我們一家沒人吃糖。從去年八月自駕內蒙、東北開始,張寶開始吃起了棒棒糖。有時路上不得不連續在車上坐幾個小時,對于年僅2歲零三個月的他來說考驗太大。在我們買水時,他經常會盯住棒棒糖,很好奇,也說不清楚,反正是想要。棒棒糖廠家設計的真好啊,孩子看見就知道是好吃的!于是那時候約定一天只吃一根,但是姥爺有時買了兩根,就得跟他強調明天再吃第二根,基本上聽到這話他就哭,因為即使不知道明天的概念,但是他知道這是限制,這是不信任……
回到北京,我倆對吃糖的事情也是多次交鋒。我知道擔心吃糖多了牙齒壞掉是我擁有問題,于是我對他發生面質性我信息,想讓他改變我不接納的行為,讓他滿足我的需求。“你吃的糖多了牙齒可能蛀牙,看牙醫需要花時間,媽媽的時間本來就不夠用,我不愿意花時間去看牙?!薄伴L蟲牙去看牙要花錢,媽媽不希望把錢花在看牙上。”“你的牙齒長蛀牙,會很疼,看牙也會有些不舒服,媽媽很心痛,又不能替你,我很著急?!碑斎涣?,人家的需求強烈,我經常面質無效。
張寶是知道蛀牙的概念的。從他不足周歲開始我就買了《牙蟲大搬家》《牙齒大街的新鮮事》《歪歪兔》等書來念給他聽,我從他長第一顆牙齒就開始給他擦牙,后來就是貝印的三階段牙刷刷牙,然后開始無氟牙膏,再然后學會吐水,最后換成有氟牙膏。
就這樣,張寶吃糖的問題不再引起我的情緒。我不再擁有問題,這個情況我接納,我倆處于無問題區。
今天晚上,累成一坨翔的我靠在床上,等著小貧蛋同學入睡時,我回復了一個群友關于如何讓孩子少吃糖的問題。在梳理的過程中,我發現我之前對張寶的面質失效,恰恰源于他投射性認同了我。我希望我是個接納度高的媽媽,可是我又不接受人家吃糖,所以張寶的反應是“我就要吃糖”,然后我就心里別扭。說白了,就是我想的太多了,不信任孩子自己會對自己的需求負責。
后來為啥我不再面質張寶吃糖了?因為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小時候,牙特別不好,爸爸五點起來掛號,媽媽帶我去看牙,牙科診室的味兒,牙鉆滋滋地響,一次性拔掉下排4顆切牙的痛……父母從沒跟我說過不許吃糖,他們任勞任怨地帶我看牙,讓我從小都能在“被允許吃糖”的幸福中長大,我自己也體驗著看蛀牙的辛苦與不適。到了6歲換牙開始,我就不吃糖了,因為吃糖多了嘴里酸了吧唧的,不舒服。
于是張寶吃糖的事情被我完全放開了,早上上學前要求吃糖,好!吃著糖去幼兒園仿佛多了一絲甜蜜。放學回來吃糖,好!在家就應該甜甜的。出去玩吃糖,好!高高興興的時候就得吃糖來加深快樂。然后呢?張寶經常看著糖罐子,然后轉頭走了;有時他看見糖也要,我也會買,買糖多幸福啊。只是我會更認真地傾聽我自己,我的需求是什么?少吃糖是需求還是解決方案?牙齒不好對我到底有什么影響。后來關于糖,我還是面質過張寶兩次,一次是買糖,我不接受買那些偏僻地址陌生廠家制造的糖。因為我排斥可能吃糖精和色素。還一次面質,就是7月份朋友圈寫過的,姥姥新買給他的糖豆灑地上了,他想再買一個,我希望先吃飯再去買,他不同意,我面質了他。這些是我真實的需求、價值觀,當我面質張寶時他就改變了不可接納的行為、滿足了我的需求。
剛開始學P.E.T.父母效能訓練的時候,覺得面質最好用,后來面質多了,即使經常面質無效,可我壓抑下來的情緒流淌了出來,我有更多的能量去看到別人的需求。這時再去傾聽他人,很自然、很順暢。P.E.T.的傾聽屬于協助技巧,同時也是在劃清界限。那是你的事情,你是什么樣的感受,然后我能幫你做什么?問題的歸屬一直是他人,我是來幫他的。
寫完這篇關于吃糖的甜蜜蜜,看著熟睡的小朋友、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我的心里既自豪又篤定。自豪的是我不止完成了工作坊、講師班的學習,成為了一名傳播E.T.效能訓練系列課程的講師,還在我的生活中不斷踐行著這些溝通技巧。同時我篤定我的家庭系統會越來越運轉自如,開放而接納,因為我變得會聊天了,我的家人會因為我互相關系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