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漲疼的舉不起來,十指麻木的搓了好一會才有血液流過去。這都是勞累過度所致。眼里發了炎,不斷生產眼屎。我想人活著為什么這樣的苦楚?如果沒有在勞動時我會聽一些講座,聽一首音樂,我簡直認為我過的是非人的生活。
我騎著電車風風火火駛過村里的巷道,我會看到許多詫異的目光。我知道我頭發凌亂,我臉色紅撲撲,我渾身是汗津津的衣服貼著。對著鏡子,我把被樹枝扯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梳通,把眼睛用干凈的布拂拭干凈。洗了手臉,變成了一個人了。
躺在床上,我想吃一點零食。想讓他出去給我買,他說他也乏的。
兒子干裂的嘴唇血口子一道又一道,臉曬的黑紅。只是他嘴里總快活地和我開玩笑,叫我老昝,叫我媽媽。我們把樹枝從果樹行子拖出去,再放地頭,再裝上車,再去賣。又麻煩又繁瑣。
他像個大力士。動作又要迅速又要有力。因為在地頭干活,不時總有來回過往的三輪要過路。我站在車上邊用腳踩,邊用手將兒子替上來的樹枝放到它應該的位置。這個裝樹枝也是個技術活。先裝車前面,主要怕車頭輕。然后再裝中間,其次裝車尾。有一次,一根巨大的樹枝的反作用力幾乎將我頂下柴堆,我急忙喊,快把我頂?。】彀盐移ü赏贤?。兒子及時把我托了上去。下面可是一丈深的馬池壕,壕里是大渠里向前奔流著的湍急的黃河水。
驚險的一幕剛過去,兒子將繩子往上一扔,然后爬在車底穿好繩子,剎緊繩子。我和兒子開著玩笑說,你給收柴的說,這車可不敢虧人,這都是我用命換來的,太不易了。
現在的鞋子真會作假,才穿了半月余,鞋底有少半個就開裂了,并且被裝進柴里被賣了。我穿著少了腳跟的兩只鞋子依然干活,反正穿一天便宜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