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后,小橋流水邊,一個人,靜聽流水的聲音,忘記了那些是是非非,感覺自己就是一滴水,快要融進水流里,像時間一樣,就那么輕輕的淌過,淌過……點燃一根煙,你會覺得,時間就在你手上,隨著煙支,慢慢變短,人也慢慢變老……
在只有花花草草的綠地上,放倒單車,一個坐在草坪里,輕輕躺下,面對一整個空蕩蕩的藍天,靜靜數(shù)落那些害羞的云朵,心會跟著,飛得很遠很遠……
在那個地方,路過一塊洼地,野蘆葦長得茂密,還有水鳥在里面私語,早蛙輕鳴,蝴蝶兒飛過……我在想,若不是我貿(mào)然的造訪,這樣的靜謐、安詳,任誰都不會輕易打破。是的,水不多,但在這里,卻足以讓整個世界得以滿足和平衡。
有一對情侶在那里纏綿,恩愛的讓我這個單行者嫉妒,那片風景,美得就像夢中虛幻。愛情,是不是真的只要曾經(jīng)擁有,就好?曾經(jīng)我也路過那迷人的虛幻之地,可人和風景都已成為往事。愛情,我們都想要去弄懂,但結(jié)果誰都不曾懂,還迷失在了那里。只是,我衷心祝愿那些正在譜寫愛戀甜蜜之章的戀人,祝福他們,得那人,然后白首!
我不止一次地選擇,要在那里停留,做一個偷心的賊,邂逅那段久違的真愛。遺憾的是,每每離開的時候,心被偷了的人卻只有我!忍不住回首,那花兒在風中招手,她笑看著的人,不是我。
那籬笆,門扉緊掩,我把自己停在那里張望,那兒,有花的鮮艷,草的芬芳,野鴨在那里高調(diào)……人們傻笑我的愚,但誰都不知道,我想要尋找的詩意。
看到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我突然在想,當年,我會不會也這樣聰明?沒有人能告訴我,至少我那快樂的童年,夢里也只有孔子和高斯。這回我走的很快,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再一次聞到油菜花的芬芳,花已經(jīng)快謝完!一個女孩子從花地鉆出來,落落大方,溫文有韻,她卻不是我的女神。花已然敗謝,人還留戀些什么?那些過去了的誓言,消失了的美麗。我承認自己記憶力在消退,我?guī)缀醵纪耍以谀膬簝A心,愛慕過哪個姑娘。
這些年,我覺得自己真的就只是一個過客。從家里面走出來,獨自一人小學(xué)走到大學(xué)到現(xiàn)在,輾轉(zhuǎn)各個地方,路過很多風景,但卻從沒有過那種回家才有的歸宿感。我真的出來很久了,我要給那個曾經(jīng)暗戀過的誰一個諾言,過完這一年,我就回去,就是不知道,還在那個地方等我的那人,會是誰。
第一次見到今年的荷花,竟然是那個樣子。孤零零的一朵,在偌大的荷池,孑然自立。你想不到,那一池的翡翠,都不足以裝飾她絕艷的芳華。風在那個時候吹過來,想要掀開誰的裙裾?她卻像個疏懶得女人,懶懶的站在風的瀟灑之中,不屑心動。我想她肯定在等那個早已心儀的王子,但那個人,卻不會是我。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姑娘,頭上盤著那種80年代才流行的發(fā)窟,這里不是志摩詩里的雨巷,但卻真有一朵丁香,憂郁的丁香。我不懂,是否我的心情欺騙了眼睛,但這個春日黃昏,她是我見過的第一朵丁香,在風中有些憂傷的丁香。春天,是一個適合做夢的季節(jié),但很多青春的幽夢,醒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每一個都帶著那股抹不掉的,淡淡的憂傷。她路過我的視線,擦過我的左肩,走得很遠很遠,很安靜,很安靜地。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從原點到終點,再從終點回到原點,那一點不斷經(jīng)歷著原點終點來回的轉(zhuǎn)變。人呢?旋轉(zhuǎn)木馬上,我在心里嘶啞,沒有人注意我早淚流滿面。我五分之一的人生,再也回不到開始的那個起點,而曾說好一起終老的那人,許下的早已不是對我的諾言。
車輪顛簸在凹凸的石頭地上,想起了二十多年,我所走過的路,就是這樣的起伏不定,我來到這個世界晚了很多年,這個地方已然有很多人走過。每條路都是別人欣賞風景早先走過的,我又感到慶幸,幸好,去哪個地方,都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在行走。
回憶,有時候是種難得的安慰。路,已經(jīng)到了盡頭,我只有回去,按原路返回。我突然想,這園林的構(gòu)造者的本意,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游人多一次回憶,才狠下心來只設(shè)了簡單的單行道,讓所有人重溫舊夢?按原路返回,重溫舊夢,這是一段難得經(jīng)歷。在這個生活節(jié)奏緊張、人心惶惶的花花世界,一個人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的回顧過去的時光,我覺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回憶,有時候是一種放松的調(diào)節(jié)劑,因為回憶里永遠只有開心、快樂和美麗。但一個人,不是永遠活在記憶里面,最好。好吧,我承認自己說了句慌,我按原路返回的原因還有一點,山那邊,還有很美的花兒,而現(xiàn)在,天氣還依然尚好。
但,人的一生,一個人的旅程,終要一個人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