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如今所有的農(nóng)田當時都種滿水稻。
那時的鄉(xiāng)民,沒有買米的習慣。村里面有一臺公用的稻谷脫殼機,自家種植收成的的稻谷拿到那,脫殼后就變成一大堆白花花的大米,實現(xiàn)家庭自給自足。
每到稻谷豐收季節(jié),漫山遍野都是金黃色的水稻,隨風搖曳生姿。
稻谷成熟的一個日子里。天未亮,我就跟隨媽媽上山收割稻子。走在路上,黑漆漆的不見人影,偶爾幾聲犬吠與我們伴奏。
來到稻禾岸邊,在手電筒的光亮中,依稀可見稻禾的身影密密疊疊,青蛙叫聲此起彼伏。“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我們脫了鞋子,光腳踩在泥濘的稻田里。一腳一個坑,只能慢騰騰地挪動腳步。
媽媽彎下腰拿著鐮刀迅速收割稻子。那時我年齡尚小,力氣不夠,就負責把已割好的稻子一搓一搓抱起來,放在空地上疊成一個大撂。
當時也不覺得累,只是不停地做活,鼻息間都是稻禾的香味。
在疊稻谷時,一如紅日悄悄地從地平線升起。萬丈光芒鋪滿整個稻田,每一片禾葉都在點點晨光中,輕擺身姿,訴說著鄉(xiāng)村的樂趣。那整片整片紅橙橙的色彩特別的美麗。
天色從黑沉沉的夜晚走到明晃晃的白天,天色一點一點地亮起來。
鄰居家的叔叔伯伯也趕過來。他們帶著一臺木式收割機放在稻田里的正中央。有了他們的幫忙,速度加快很多。
叔叔一只腳固定,另一只腳踩著收割機的踏板,雙手不停轉(zhuǎn)動那一小撂稻米,隨著機器的攪拌把稻谷剝落下來,之后稻草便放置一旁。
在這中間,太陽出來了。忙碌幾個小時后,大家坐在岸邊吃饅頭,包子,那里還有我最愛吃炸花條和豬腰餅,那是平日里都吃不到的零食。大家圍坐一起吃喝,便說說農(nóng)務(wù)活談?wù)劶页J隆?/p>
南方種植水稻,多臺風。臺風過后,各個地方的水流是相通的,因此水田里常冒出許多小泥鰍。
我在這空隙中,會尋找稻田里四處鉆孔的泥鰍,拿一個小網(wǎng)兜連著泥土撈起來,尋找到那青黑色的小泥鰍,揪出來放到小桶里。
半個小時,我總能裝滿一小桶。把小泥鰍拿到家后,爺爺便會炸出香噴噴的炸泥鰍喂我和我弟兩只小饞貓。
稻谷全部收割完畢。我們把稻草一撂一撂攤開平放在草坡上曬干。稻草曬干后可作牛耕田后美味營養(yǎng)的飼料。
所有事情做完后,我就一臉雀躍跳到到自家小池塘中,讓水淹沒脖子以下身體,只露出頭部在水面上晃悠,順便搓搓身上的泥土。
南方的九月份,中午太陽烈頭還是很大,常曬得人一身是汗。浸水洗完后,整個人頓時覺得清爽舒暢,我就著一身濕淋淋的衣服跟隨大人蹦蹦跳跳著回家。
然后,晚上,家里會宴請當日過來幫忙的人吃一頓晚飯。對我來說,那是很豐盛的一頓飯。只有喜慶節(jié)假日才有這樣大魚大肉的待遇。
我爸喜歡喝酒,經(jīng)常會叫人過來家中院子圍個小灶,用自家的米釀成米酒,那香氣四處飄散,連院子里的雞鴨也圍著它歡快地叫喚,那味道入喉甘洌清甜。
現(xiàn)在,那一大片漂亮的、沉甸甸的稻禾至今是我夢中常見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