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偶像

(第十天人生記錄營――關于偶像)

在那物質匱乏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又在閉塞的農村,真還不知道有什么偶像之說,更別提有什么偶像了。

那時候看場電影都要自帶個凳子跑去三十里地左右的一零三,四零一廠(我們山里面的兵工廠)。

印象深刻的是一九八二年李連杰主演的電影《少林寺》,用現在的話說真的是“萬人空巷”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剛開始聽大人或者哥哥姐姐們大談特談,少林寺武功,那叫一個羨慕,向往。聽說有輕功可以飛,還沒有人打的過他。那時對李連杰莫名崇拜,可是我始終沒有看過這部像神一樣的電影。大概太遠了吧,大哥哥大姐姐都不愿意帶我一道去。

其實后來的《小花》,《瞧這一家子》等等電影,又對八十年代的女明星有些崇拜。

曾經悄悄在家用火鉗燙過劉海。學劉曉慶、陳沖的時髦卷發。

其實最銘記在心的還是每年三月五號學雷鋒活動。小朋友都是天真無邪的,在老師聲情并茂的講述里,少年時期的我們對雷鋒無比崇敬,對雷鋒精神紛紛學習效仿。

記得老師說每天要做一件向學習雷鋒為榜樣的好事。那時,我們生產隊有一個孤寡老人,獨自做在一個大院子里。據說老奶奶有兒子在牛棚里,后下放在邊遠疆域。有個孫子在劃清界線的城市兒媳婦那里。

每天上學要經過老奶奶的籬笆墻外,下午放學經常看見她杵著拐杖立在籬笆門口憂郁地吧嗒著葉子煙眺望著遠方。覺得老奶奶好可憐,好想幫助她。再說雷鋒精神在老師的教導下始終想要付諸于行動。

我們幾個小伙就幫老奶奶把菜摘回家,菜地里的草給扒干凈,扶著她回家(盡管有時老奶奶還不想回屋),扶奶奶坐下,給她捶背的捶背、捏退的捏腿,掃院子的掃院子。

院子是一個老式川西壩子建筑風格,古樸,悠深。在我小小年紀的心里她們家以前肯定是有錢人(我們家是大水淹垮以后修的磚墻水泥瓦房)。院子里有一株佛手柑樹。秋天,金黃色的佛手掛在樹上,像西游記里的豬八戒偷吃人生果一樣,我也好想嘗一嘗佛手柑,不知它是否像人生果的味道一樣讓人無比向往。

每次去幫助老奶奶,誰也不知道我心里不能說的小秘密。也許是大無畏的雷鋒精神鼓舞,也許是小孩子的好奇、貪吃的小小心思在作祟,勾引著去那個神秘的農家小院。

但是,我敢肯定前者成分多多。

直到,她那個下放到我們生產隊的孫子的到來,對于老奶奶的雷鋒活動才得以結束。因為,那個抽著香煙,還把煙古巴扔在農民草房上差點引起火災,狂妄不羈的大少年不喜歡土里巴嘰的鄉下娃娃。

雷鋒精神不應該只是宣傳時才學習,應該永遠銘記于心,時代傳頌,發揚光大。

只可惜,現在的人離雷鋒精神遙遠了還是雷鋒離現代人遙遠了。

還好《芳華》詮釋了雷鋒精神。

……

后來,上初中了,我的姐姐應該算是我的偶像了。那時要吃蘑菇只有等夏天雨過天晴去山上撿。可大我三歲多的姐在家里就能種出來白白胖胖的蘑菇。

媽媽去加工坊把稻草或者玉米桿粉碎,姐姐就用白色袋子一袋一袋裝好放在一格一格的架子上。每天背上噴霧器打水,觀察育菌房里的溫度計溫度高低,時時檢測有無病菌入侵,晚上也要起床察看好幾次。

沒多久,白白嫩嫩的蘑菇就竄來了,一排排,一簇簇,著真的是好喜人。采蘑菇是放學后我最喜歡干的事情之一。

當時第一次采了一竹籃子蘑菇,全家人像過年一起興奮,鄰居們也都圍著那稀奇玩意兒嘖嘖稱贊。可是,誰都不相信能吃,沒有人敢買。可是我姐說,這是營養價值高的好東西,只有城里的有文化的人才懂的起,也才有錢吃得起。

果不其然,媽媽把那籃子蘑菇拿到三十多里地的三零一、四零一廠去,一下子就賣完了,人家說那是平菇。沒買著的人還叫媽媽第二天又拿來哩。

我對姐簡直是五體投地,她怎么把蘑菇變出來了呢!雖然當時我們沒有舍得首先嘗一嘗平菇的鮮美滋味。

但是,多少年后直到現在,我第一次吃自己家姐姐種的平菇,那嫩嫩的滑滑的,香香的味道依然記憶猶新。

要說偶像,

那時,也許

聰明勤勞的姐,

就是我的偶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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