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進來之前,彭宇、林木森我們?nèi)齻€人正在彭爸爸給他準備的新居里玩兒撲克。之前我隱約猜到秦空不在林家了,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離開林家的秦空要靠夜間派送外賣來維生。離開林家的時候,他肯定什么都沒有拿。也對,秦空一向是這么有種的。
秦空拿著我們之前點好的餐,放在茶幾上。甚至沒有看我和彭宇一眼,明明是要低眉順眼的工作,他卻做得這樣理直氣壯。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是在學校里林木森和秦空,避開了一切的接觸。兩個人身懷對對方徹骨的恨意,一碰上難免擦槍走火。深知此事的我和彭宇在林木森奚落秦空的時候就想上前阻止,可是失態(tài)發(fā)展得太快,兩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每一拳都有置對方于死地的恨勁,我和彭宇將他們拉開的時候,林木森漂亮的臉已經(jīng)鼻青臉腫,秦空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深的恨應(yīng)該是淡漠。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個人還可以打起來。
秦空不屑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林木森,淡漠的眼神里溢出漫不經(jīng)心的恨意。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眼神,在林木森看到他的時候也用過。
次日,林木森倒在沙發(fā)上一睡不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誰還敢說他是校園廣播站臺的臺柱?彭宇趕著去上課,我沒有辦法只得買了藥膏幫他上好,等他醒來,已經(jīng)是10點。
我們回到學校后,中午下課時我才看見秦空從后門兒走進教室,臉上的傷明顯又刺目,可見他沒有打理。
在秦空沒由來之前,駱月的眼睛,不知道往秦空的座位那邊瞟了多少次,等秦空回來的時候,駱月更是移不開眼了。她一定擔心得要命,很想上去問一問秦空怎么回事吧?而秦空一副不需要誰來問候,不需要誰去關(guān)心的樣子,他駱月的擔心一無所知,他大概覺得這世界上沒有誰會真正關(guān)心,真正的愛他,趴在桌子上就睡了,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我的心始終為你緊張,為你而顫動;可你對此毫無感覺,就象你口袋里裝了懷表,你對它繃緊的發(fā)條沒有感覺一樣。這根發(fā)條在暗中為你耐心地數(shù)著你的鐘點,計算你的時間,以它聽不見的心跳陪著你東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幾百萬秒當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暗戀的姿態(tài)大都一樣,就像駱月趴在窗臺上張望,熱切地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希望全世界都不知道,其實全世界都知道。
默默地關(guān)注,一個人靜靜地期盼,不能讓對方知道,也不能對世人公布,在同一個空間里看得見他的身影,聽得見他的聲音,卻觸摸不到他的衣角,輕撫不到他的傷痕。這樣的心思,不只是駱月,怎么好像我也懂呢?
午間休息的時候,我在廣播站的大樓下面看見了許伊人。她站在林木森身旁,林木森任由她抓住他的衣角,像小時候一樣。俊男美女,實在搶眼。
“蘇杭姐姐!”看到我,她好像很驚喜地喊道
許伊人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從額頭到下巴,她的五官精致得沒有一絲瑕疵,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下巴……每一處都經(jīng)得起考量,美得驚為天人。她這樣的女生哪怕是性格驕縱,只要一噘嘴,也能讓人忘掉她所有的過錯,只要失落地皺眉垂頭,就楚楚可憐得讓人揪心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博她一笑。
她大概就是上帝創(chuàng)造女孩子的原因。這般惹人垂愛。不是第一次看見許伊人,每一次都被她的美震驚。同為女生,我自慚形穢。
“伊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還要管她叫姐姐,吶,跟我叫‘杭哥’”林木森在一旁壞笑
“你去死!”我罵道,然后轉(zhuǎn)眼對許伊人說“拜拜,伊人! ”
一陣微風拂過,掠起她的長發(fā),她微微低頭,抬手將飄到臉上的頭發(fā)夾到耳后,溫婉清新,媚而不嬌,只這樣一個動作,就讓人移不開眼。“嗯,再見蘇杭姐姐。”她說
眉目清麗,眼波流轉(zhuǎn),黑發(fā)如墨,身材嬌小,舉手投足間透著幾分江南煙雨的味道,一身白裙配上她清新的氣質(zhì),干凈得好像從未沾染任何煙火氣。
慘了,駱月還不知道她的情敵這么強大。
實際上,在那個時候我都還沒有搞清楚誰才是誰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