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抱著希望,期待著曙光。
但現實總愛揪緊我,狠狠的,
一個巴掌又一個巴掌的把人扇醒。
- 其其
1、初入珠寶店
那是一個清晨,
我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套著不合身的短裝黑色外套,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如有人進來壯著膽子叫一聲,歡迎光臨!
然后看著店里一姐姐聽到聲踩著高跟鞋,噠噠走來,揚著笑迎上問,‘哥哥,你需要看什么呢?’‘黃金’
然后剩我,繼續站門口。
珠寶顧問,很好聽的名字,也就是珠寶店里的銷售員,而我是剛進來實習生,且業務不熟不知干什么便站門口當迎賓,從九點,站到現在下午四點了,鞋6厘米,小細跟,腳尖被鞋子塞得生疼。
站久了莫名眼淚想涌,我煩躁的換著腳站。
忽沒注意,手里宣傳單,莫名奇妙被店里唯一男生奪走,他拿著我手里宣傳單,站在門口晃了一會兒,在我想另外拿一份宣傳單繼續站的時候,他看著外面,似乎不在跟我說話,
‘我來站吧,站那么久了誰都受不了的。’
我啞然,然后說不用。
他沒理我。
記起早上,六個人開會的時候,一姐姐指著他跟我說,這個是你師兄,我當時啞然,她很認真的說,他真的是你師兄,過幾天師父會帶你的,你們是同一個師父。說完她不知所以一笑。
2、師兄
想起來,我看著他,這是我師兄啊,于是,微微一笑,轉頭跑開了。我跑去抹桌子了...
新人,就該這樣,我自己告訴我自己。
忽的,有人叫他,迎賓是不能離開門口,不然是要扣錢的。他探著身子,眼睛黑而閃,不停解釋什么。
我恍神看著他,然后沖過去一把接過他手里宣傳單,他訝然,然后離開門口,跟那女生解釋什么,我微微一笑,
他穿著白襯衫,珠寶店燈光暖暖的,撒在他身上,很暖很干凈。
他似乎是說完了,站在我面前想再接過我手里宣傳單,我輕輕一閃說不用了,他一愣,走了。
我繼續,進一個顧客,一聲‘歡迎光臨’
哪知腳越來越疼,感覺高跟鞋在吃著腳,沒穿過高跟鞋的我,已經在癲狂之中。轉頭,看到他拿著掃把在掃地,我啞然,這貨混得也不咋地,疼痛代替了強大自尊心,我噠噠噠的輕跑過去,抓著他手里掃把,‘師兄,我幫你掃,你幫我站頭牌吧。’他又一愣從名詞中掙扎出來,然后拿著掃把彎腰一邊笑一邊說,‘地也不用掃了,去休息會吧,恩?’我一樂,旁邊姐姐也跟我說,去里面小房間休息一下吧。
清清淡淡過了幾天,看得最多也是,師兄有時會站在門口,若有若無,我看到他亮亮的眼眸朝我微笑。我也憨憨回他一笑。繼續,抹我鉆石柜,黃金柜,亮晶晶的柜臺,反著光,看到我嘴角一直微微翹起。
之后學習緊了,我學起來寫發票,算法很多,我做完師父出的題目,但她老人家正毫不淑女的跟朋友笑得張狂,我苦笑,這時候去太擾她興致了,環顧四周,看著我師兄正優哉優哉在店里走來走去,把筆點得吱吱響,我一轉腦子,他很閑。我把高跟鞋踩得噠噠噠輕響沖他走去,他停下腳步,我趁他沒回頭,輕輕扯他襯衫衣角。
我小心翼翼伸給他看,卻掩飾不了興奮雙眼看著他,‘我做完了,幫我看看~’他沒說話,接過我手里題開始看,然后走到黃金柜拿起筆開始寫寫畫畫,我瞬間心疼我那整潔的書面。
我乖乖巧巧的呆在他身邊嚴肅看著他畫的各種符號,他開始拿著筆,一步一步說,他說的很有趣,開頭聲音很大,而后聲音越來越小.我冷不丁抬頭說了句,‘師兄,聲音大點聽不見了。’他臉一陣兒青,然后咳了咳,繼續說,還在最后問我瞥著我,問聲音可不可以,我很給勁的使勁點頭,
其實... 師兄,我還是聽不清...
師兄似乎覺得我這小師妹很好玩,之后的日子,我會時時站在他身邊,聽他絮絮叨叨跟我說很多很多,他聲音一直很輕,嘴一直在一張一合像只吐泡泡的金魚。
一次,他猛的喚我名字,讓我纏戒指,就是把線纏緊戒指邊圈兒,讓戒指更適合主人手型,我身軀一震。他拿給我,問了句‘會么?’我微微點頭,接過戒指‘會。’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站在我身邊沒離開。我拿著戒指緩緩纏著,他嘆一口氣,從我手里接過戒指,拿了根魚線飄走了。
我..... 緩過神,大步踩著噠噠噠清脆的步子,沖過去找師父,‘師父!我要拿戒指,練纏線!!!’師父看著我,一陣兒受驚嚇表情,‘其其。’然后,開始拿自己鑰匙開鎖給我拿,師父走到黃金柜,師兄突然嗓門提高的說‘黃金柜戒指那么難纏,師父,給她拿鉑金的會好些。’師父看著師兄點點頭,一笑,關好柜臺,又走到鉑金柜臺一邊拿一邊喜慶的說,‘給你拿個最小的,如果弄丟了,賠的時候便宜一些。’我在原地無語的看著我師父,我師父一邊把戒指給我,一邊訴說戒指的重要性。師兄悠悠的開口,‘人可以丟,戒指不可以丟’我看著手里戒指微微顫抖
然后轉身練纏線去了。
之后的日子,我看著師兄就會莫名緊張,‘其其!!’他叫我了,我扭來扭去的蹭到他旁邊,他哼哼幾聲‘你躲我做什么’我看了他一眼,沒回話,把注意力看向店外來往人,他似乎知道我會這么做,開始問,‘假如我是顧客,你給我說售后。’我傻眼,哈哈哈的幾聲想走~ 卻被他用眼神瞪住,自從上次他把我叫到他身邊,直接把我丟給顧客,讓我說售后,如何保養黃金之類專業知識。他站在旁邊裝著首飾盒,然后用眼神時不時掃我,我支支吾吾,最后說得只想咬死我自己。他不動生色的開始跟顧客說售后。之后的日子,他每日化身顧客,對我悉心教育。
他有時閑著也會玩我,‘若褀。’我呼啦啦跑過去,他低頭編著繩子,不看我。我充滿疑惑看著他,他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拍拍桌子上的保證單,‘拿錢,去幫顧客付款。’我一呆, 平常顧客都是會自己拿著保證單去付現金,他老人家今天是看我似乎晃來晃去么。我了個去,
我再一打量顧客,念叨著說‘原來是個美女啊,’拿起保證單,發現顧客笑了,師兄也是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掩飾他之前的羞澀,我一瞪他,走了。
天有些變冷,穿白襯衫的我們,紛紛穿上外套感嘆天氣變得太快,我掃著地看著他只穿了件白襯衫,嘴不自覺開口,問他,‘你只穿了件白襯衫不冷么?’他挺了挺并不寬敞的肩膀,‘我是在東北呆過的警察!’我低頭暗笑,他見我表情,似是有些不滿,繼續絮叨‘東北那兒冷多了,這兒根本就不算什么!!’門是開著的,風呼啦啦的吹進來,吹得他瘦蕭的身體,似是能飄起來,我又說‘風真的很大,你去穿衣服吧。’他一撇頭,開始跟我說,大家下班了之后平常活動都很足,幾天一小搞,幾天一大搞。
? 我看著他傻笑,算做回應,轉頭去別處掃,卻聽他喚一姐姐名字,讓她幫他站門口,他自己去加件衣服。我順間在心里笑得差點抽過去,忍著在他經過我的時候,說‘東北爺們兒~’他快步走開,又轉身沖我方向一揮拳,我哈哈哈的抱著掃把狂笑。
3、班后活動
? 似是證明他說的至少有一點是對的,上完班真有活動,我們決定去吃飯然后唱歌,吃飯時他時不時問大家說,菜夠不夠,我塞滿嘴跟他支支吾吾的說,吃飯誰有空理他,結果,到吃完他別有深意看著我,問我吃飽了沒,我似是解釋什么說,我其實只是太餓了,平常吃的不多,他也沒說什么,只是一直笑,我意識到這種解釋實在太蒼白沒說話跟著她們去k歌房。
房間很大,我們幾個人不多,姐姐們似乎覺得太清淡,過會呼啦啦來了好多大叔,開始她們灌酒比拼。我傻乎乎的笑,躲角落里,但沒水喝吃了太辣零食,我只能乖乖巧巧的倒了杯酒解辣。
但被姐姐一把抓住,認真的讓我去拼酒,我手使勁擺,‘我不會喝!’我師父拿著零食一邊吃一邊信誓旦旦說,我們兩看人經驗來就知道,‘你很能喝!’旁邊姐姐也深深認同,我欲哭無淚,你們從哪看來的...
我不會拒絕人,看著她們那么嗨也沒法,一直灌酒,可能我架勢很利落,杯杯一口悶,被灌酒也越多,然后,我低嚎‘我真的不會喝!’她們滿眼不相信,師兄也附和‘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我看著他,莫名對這句話,心安了些。 酒一杯一杯的來,我被灌得逃,躲在大桌腳旁,看著師兄晃著轉椅低頭看著我,他開口問,‘你喝多少會醉?’我看著他,‘我沒醉過。’
然后就特大氣站起來,結果一站起來,‘其其,就你這杯沒喝完了!’一大哥開始吼,我腦子里突然不知想什么,又乖乖一口而盡。 然后開始晃了,我腦里出現訊號,不好了... 之前去廁所勉強站穩,現在想走穩,得扒著身邊建筑物,一路好多人問我,沒事吧,我忽然一直傻笑,并且很認真一直點頭,在廁所看著鏡子發呆,
門口各種聲音‘其其!!!!!你沒事吧!!!!’我興奮吼著,‘沒事!!!’被人關心這感覺真的很好,跌跌撞撞開門,我想我臉上肯定掛著我最甜美且天真的笑了。
4、醉酒
一出門,一大叔立馬接住我, 問我有沒有事,然后扶著我往里走,我腦子忽然就想起師兄,想知道他在哪。大叔扶著我剛好把我放在離你不遠處,我看著他,師兄依舊坐在高高轉椅上,燈光微閃卻顯得房間昏暗,照得他臉一會兒有光一會兒灰暗,他認真看著屏幕,給這群嗨得不得了的人群伴樂。
我不敢一直看著師兄,只看了一會兒,眼神便四處飄蕩,大叔很自然且很實在的摟著我,感覺他手很燙,特緊,是怕我倒下去么。 我一傾頭倒在了旁邊師父的肩膀上。
想上廁所,我掙扎著站起來,大叔一笑,“是要上廁所么?”我用力點頭,大叔一把扶住我,大叔抓得很緊讓我手有些生疼,大叔站廁所門口,‘你可以么?’傾身問我。我很堅定點頭壯士一般進去了,出來,大叔繼續扶我坐回原來位置,我直愣愣看著師兄已經從高高椅子上坐下來了,并且坐在我原來的位置,我理所當然坐他旁邊,我一坐下,他微微傾頭,對我說‘靠著我,抱緊我’我一愣,然后乖乖巧巧的靠在他肩膀,師兄是很瘦的,姐姐們經常很不滿的讓他多吃些,他的腰比她們還細。
師兄每到這時就笑得張狂,說因為她們腰太粗,不要拿他當借口。
太瘦的人靠著一般骨架疙瘩著生疼,靠著師兄卻莫名讓人很心安,我抬頭看著他,他正好認真看著點歌臺,好似剛剛的話都不是他說的。我晃晃,自己直起身,卻啪嗒倒在另一側沙發,然后又自立更生用手支撐著自己立起來,一個身影擠過來,似是大叔,肩膀忽被一個纖細的手臂有力護住,我一晃身倒進師兄懷里,我使勁眨眼睛,做夢么?大叔,也側過身問我唱不唱歌,我猛點頭,然后大叔像是去點歌了。
一個聲音開始在我耳邊念,‘喝不了酒,你怎么喝那么多’我瞬間就怒了,誰灌我喝的酒!!誰還支持來著。那聲音繼續‘其其,你架勢看起來是真的很會喝’然后,一個話筒在我眼前飄蕩,我樂癲樂癲要起來,這廝,圈我身形緊了,弄得我起得踉蹌,然后師兄聲音莫名很大‘若褀!站不起來就坐著唱吧。’然后順勢把我拖下來,坐他身邊。
就這樣我和大叔唱著情歌,卻舒舒服服窩在師兄懷里
之后大叔再沒跟我說過話...
我在他懷里開始掙扎,他低頭,淺淺呼吸帶著很溫柔聲音‘怎么了?’我呼喊著‘我要上廁所’‘你又上?’我一副你拿我怎樣的表情看著他,他無奈嘆口氣,
‘就難得讓你得瑟會兒吧’很輕,他似乎不敢摟緊,很是小心翼翼 帶我去,站門口,他叫著某個姐姐名字,似乎想讓她讓我帶我一起進去,我手豪氣一擺,徑直進去了,洗了手一開門,師兄一把扶住然后聲音有些不穩的問我,你沒摔吧!我依舊豪氣甩甩手,沖他明媚一笑,‘我洗了手’
他一頓,沒繼續問帶我走回去,‘你坐到姐姐那兒去。’說完,他把我送到姐姐身邊,我坐下,看著身邊姐姐笑得很燦爛的看著我,我愣愣看著她,然后靠在她肩膀上,靠不久,就懷念起師兄肩膀,我支起身子開始四處打量,卻看不到師兄哪去了,我不是被拋棄了吧,我撇撇嘴,卻看到他從門口進來,徑直坐過來,我感覺我嘴角越發往上翹,他小心翼翼坐在我身邊,我瞬間坐得筆直的,他看了看我,靠我近了些,莫名我就靠過去了,蜷縮成小貓一般,輕拉住他手臂靠著他。
時不時有姐姐,哈哈在我們面前,笑一陣兒。說些鼓勵的話就飄走了。
師兄開始拿著手機不停翻動著頁面,我伸頭看著,似乎是重復看著好友動態。 我埋頭,忽不滿,甩開手,小心往懷里鉆,他一顫,放下了手機。 忽音樂放得很嗨,大叔們呼喚著我們這些坐著的孩子上去跳舞,我剛準備利落爬上去,他一把抓住我,低頭對我說,‘你給我老實的待著。’我可憐巴巴的繼續趴他懷里不動,大叔們有些不滿,‘其其已經喝掛了,你們快上!’頗有種賣一群女兒的魄力,我笑了笑,安心趴在他懷里。
我感覺我身邊包在震動,我一看,跌跌撞撞站起來,‘媽媽?’我點點頭,走到外面,通完話他問我,‘是催你回去么’我繼續點點頭,他微微一笑,帶我進去拿好包,打好招呼,便帶我一起走。
‘你傻么,要你喝你就真的喝那么多?’他突然發話,我傻呆呆看著他,走到大門口,冷風忽的竄進來,我一滯,順手抱住鄰近的柱子,他一呆,‘怎么了’我帶著哭腔‘外面好冷!’師兄這次特自然的拉著我,說‘恩恩,好冷,對對...’然后直接把我帶出來,往出租車里一扔。
我還沒反應過來,看著他,發呆,他關好門轉頭問我‘你家住哪兒?’我看著前方發呆,他一嘆氣,突然又特別流利的把家庭住址很流利背出來。轉頭得瑟看著他,他一笑,說‘就去那。’
出租車座位設計,讓人似隔著一條銀河,跨不過去,他輕輕說‘靠好。’我心里偏不的靠著前面座椅。我指揮著,跟司機說在紅綠燈那兒停,師兄遞給司機一百,便開門起聲出去了,我坐在車里直溜溜看著司機,師兄哭笑不得的聲音傳來,‘出來!’我很不滿說‘還有九十呢!’但莫名乖巧爬出來,司機從車里遞給他錢,師兄牽著我,十指相扣這感覺好的讓我莫名有些清醒,‘家在哪?’我遙遙往前一指‘怎么不在家門口停,你是還想散步?’我不知所已點點頭。 ‘冷么,我只有件襯衫了,你穿不穿?’我點點頭,他不知哪拿的袋子,給我披好衣服。輕輕摟著我,一路走,我站在紅綠燈那不動,我從沒讓男生送我到超過這紅綠燈,我還沒說什么綠燈了,他摟著我,莫名我有力氣的一直走過那條街。 他無奈看著我在包里翻東翻西卻找不到,說‘我幫你?’我一把拽著包,繼續。然后抬頭,‘沒帶’ 送到家門口,找不到鑰匙,媽電話打不通。 他扶著我站在二樓扶手邊吹風,他說‘你手臂怎么這么涼。’微微側身,他站在扶手邊,而我也自然抱著他,他沒有回抱我,或許因為他手里已拿滿東西。如果不是他會抱我么。 我仰頭‘你要說什么?’我一笑,他總是這么懂我。 我開了口,卻說不出口,他看了看我,家里忽然有了聲響聲,動靜越發靠近門口。我看著門口,問他'我和她,你選誰?’他看著我一笑,那笑是我從未見過的,帶著尷尬和一絲嘲笑。說‘還是忘了今晚吧。’ 我一滯,門也嘩的開了,我于是拿過他手里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
3、后來
后來不再做他的小師妹辭職后,也有找我,但都拒絕了。
現在他也結婚了,有了妻子和孩子
而我也遇見了那個眼里有光的男生。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