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自然又是母女同睡。蔡蓉和嘉莉心結既解,小半年里各自身邊發生的大事小事,恨不能都在一夜之間講給對方知道。
“嘉莉呀,回美國有沒有遇見合適的男孩子呀?”當媽的心事,無非如此。
“哪有。你也看到我把日子過成什么樣子了,哪有好男生會看上我?”嘉莉短時間內并不大愿意再去考慮男女事,有工夫不如多陪陪老媽是正理。
眼珠一轉,“我倒是想問問,你和成叔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還不是老街坊,好朋友。”蔡蓉下意識回答,和之前應對鄰里八婆們一樣。
嘉莉促狹一笑,“是嗎?老實講,是不是有他家鑰匙?他里里外外穿的用的是不是都是你在打理?敢說你不知道他老婆本藏在哪里?”
還好關了燈,蔡蓉心想,臉邊一熱,伸手揪了一把嘉莉的鼻子,“別瞎說。”
嘉莉笑得更鬼了,“成叔等了好久了吧?”
“他現在一家人挺好的?!毕肓讼?,蔡蓉又說,“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成叔是真心喜歡你,對你好,瞎子都看得出來?。 奔卫蜃ブ倘氐氖郑安皇且惶靸商煲荒陜赡?,這么多年,要說原來是因為有個青文的死老爹還活著,現在他人都死了,你還顧慮什么呢?急死我了!”
“我們老人家的事啊,你就不用操心了,多操心一下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吧!”當媽的立即用慣招將包袱扔了回去。
不是沒想過,但念頭也就只是那么一動。數十年都算得相濡以沫,終究也沒有誰越雷池一步,甚至連一點點越界都沒有,倒真是字面上的斯抬斯敬,舉案齊眉。日子消磨在牌桌上,街市里,餐桌前,相知,相守,沒有諾言。
知道他在等。知道他對自己的愛重,愛重至從未曾有過失禮或者逾矩的一刻。大概自己也是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還是說心底仍有點慌?獨身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