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更迭出葉子

那是一個夏天,七月的燥熱席卷著大地。距離我和麗麗分開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我一晚都不好過。黑暗把我吞噬,我開始緩慢的腐爛,抽不完的香煙,早已在煙灰缸里堆積成山。終日蜷縮在被子里,我緊抱著自己,我開始恐懼和臆想。夜晚的窗口漆黑得像一張大嘴,無情的將我撕咬,月光下漂浮著可怖的白色女人,伴著風聲,她們急促的將玻璃敲打,我大腦隨著敲打一會清醒,一會迷離,我的頭皮似乎被制成了人皮鼓,隨著敲打不停的顫抖。我夜夜輾轉,夜夜難眠。我期待被救贖,脫下這一身的輜重。麗麗對我不理不睬,暑假我見不到她,日子過得像座冰山,緩慢的消融著,我一刻也不能容忍。

惠雪知道我和麗麗分手了,龍拜托她疏解我的壞情緒。她不斷的和我聊天,那段時間我們的聯系前所未有的密切。那是我第一次走近她,了解這一個和我一樣痛苦的她。也許是關系親密了些,我們之間漸漸無話不談,從我們共同喜愛的詩歌和小說聊起。惠雪告訴我,她正陷入太宰治創造漩渦中,因為《人間失格》,為那個痛苦茍活的同類而抑郁。那是我最愛的小說之一,可能出于對主人公葉藏的認同感,我們彼此有了些好感。她向我傾訴她的孤獨和嘆息,我們存在著相似的特性,一種深入骨髓的陰郁。區別在于我的壓抑浮于表面,惠雪深藏在心底。那樣一個痛苦的葉藏給我倆同樣的悲傷,我們深知自己的軟弱無能,深知自己的茍且偷生。或許是這種心心相惜轉移了我的注意力,麗麗也不會在我面前浮現得那么頻繁,不過我還是想她。

惠雪和我開始打電話,我們聊到凌晨,聊到昏昏欲睡。兩個孤獨的人倚靠著無聊的碎碎念,相互慰藉。印象比較清晰的是我們聊過繪畫,其實我不太懂,又不愿意打斷她的興致,一直濫竽充數的附和。惠雪愛畫畫,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有了解,她的作品放在學校的書畫展上展示過。她也因為得過某個國家繪畫大賽的國家金獎,而被學校通報表彰過,我還記得她激動的給我展示她的燙金獲獎證書。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在畫室她臨摹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那種精致和美好給我以震撼,現在回憶起來還是清晰可見。畫里少女空靈的眼睛清澈透明,像一汪湖泊在微風里泛起漣漪。仔細的凝視那位少女,更是深陷廣闊的無暇之中。與原作略微不同,那雙眼睛繼承了原作的美好,也糅進了惠雪的靈魂,它透露著淡淡的警惕防備和抑郁寡歡,那雙眼睛就是惠雪本身,以至于現在看到約翰內斯·維米爾的這幅畫,我總能聯想到惠雪。

聊天時,惠雪問我喜歡哪位畫家,我告訴她是高更梵高這對難兄難弟,她很是驚訝。我實話告訴她,我看過的畫并不多,不過我喜歡高更的《黃色基督》和梵高的《十五朵向日葵》。用我淺薄認知,我向她描述著我的感受,惠雪很滿足。這些大膽跳動的色塊,絢爛的展開,我喜歡的這兩幅畫的基調都是黃色,像兩團相近的火,燃著不同的火光。一個象征靈魂的虔誠和渴望升華,高更用簡樸的造型勾勒著靈魂的升騰。提一下,他的《雅各與天使搏斗》我也喜歡。另一個代表著生命的活力和死亡,梵高的葵花美麗又憂郁,燦爛的生長又衰敗,朵朵金黃都傾心死亡。梵高扭曲的自我,最讓我著迷,像他畫筆下彎曲扭動的樹林灌木。他瘋狂割掉的耳朵,瘋狂的射殺自己的子彈,都承載他無垠的絕望。我至今也不懂我的淺薄體會是否正確,不過對于藝術人人的認知都不盡相同,也不必去糾結。惠雪有意邀請我經常去她的畫室,我也滿口答應。除了感興趣的幾個偉大畫家,其他我并無更多的了解。

有一天,我應邀去了她練習的畫室。她驚訝我的到來,很高興。因為網絡和電話里的親近,我們再無以前的那種拘束,惠雪熱情的招呼我,特意跑出去給我買了杯冰飲。我默默的坐在她的身旁,在現實里我遠遠沒有網絡和電話里那么夸夸其談,我靜靜的注視著她,她正往調色板上擠著顏料。可能是怕我無聊,畫了一會她就撇下畫筆。興沖沖的教我調色,告訴我對應顏色組合后的變化。雖則我聽的很有趣,不過相對我這根朽木真是對牛彈琴。那一個下午惠雪很興奮,這樣的情緒也很少有,乘著這股勁,我像上次龍一樣發出了看電影的邀請,她一口答應下來。那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也是唯一一次。

同樣的小城,同樣的月夜,我們緩慢的步行著,不緊不燥。胡亂的吃了點東西,我們買到了一個小時后的電影票。這個城市很小,小到容易讓人緊張。在電影院,我無意間看到了麗麗和我的同學。我慌亂了起來,可是為了掩飾自己,我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轉身就往賣零食的柜臺走去,磨蹭蹭的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回頭的時候發現她早已進了放映廳,才足足舒了口氣,原來她和我們看的并不是一場。那場電影看的是什么我沒什么映像,我和惠雪都正襟危坐著,很緊張,我有些后悔這個提議了,兩個人都很不自在。從頭至尾我都沒有期待發生什么,可能良性的交際更適合我自己。熒幕上激烈的打斗著,刺眼交錯的光線讓我的眼睛刺疼,我垂下了眼皮,昏昏欲睡。電影放完了,我還在恍惚著,惠雪似乎看的興致很高。出了電影院她一直很歡快,從她的笑臉上我看到了滿足。電影院樓下就是一個夜市,晚間人潮涌動,摩肩擦踵,這個城市的人們,從不需要睡眠,夜晚才是他們的狂歡。我和惠雪擠進人群,這條街我逛膩了,在這個油膩悶熱的夏季,我盡沒有感到一絲厭煩。販賣小吃和飾品的小販不停的吆喝著,每個人腰間的錢包都鼓鼓囊囊,我們在一個叫賣毛絨玩具的小攤面前停步,地上的油布上滿滿排著一堆各色的玩偶。惠雪蹲下身來,抱住了一個白色的兔子玩偶。老板很會抓準時機,熱情的像她推銷起來。老板的親熱,讓惠雪不適,她慢慢放松了懷抱。老板連忙抬頭望向我,我輕聲問惠雪覺得可愛嗎?她點了點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把錢遞給了老板,老板開心的轉身找零去了。惠雪拎著那只兔子有些不知所措,臉上微微泛紅。

“我沒有想讓你買。”

“喜歡就行嘛”

她的腦袋耷拉著,很不好意思。看到她這幅模樣,我禁不住的笑了起來,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惠雪又驚又羞。接過兔子,她還是埋著頭,真是很可愛。剛走出夜市,她突然把兔子塞在了我的懷里,我不解的看著她,她又鉆進了人潮里。不大會她又鉆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個藍色的玩偶。她接過了我懷里的兔子,把手里的玩偶遞給了我。是個圓滾滾的哆啦A夢,可能是我那次和她侃到我小時候喜歡機器貓,她就記在心里了。“看!一比一我們打平了。”她開心的笑著,像個孩子。我又一次沉浸在她美麗燦爛的微笑中,那一片筆直的葵花又開在了我的面前。

我給麗麗發短信,她一條也沒回,電話也被拉黑了。我不明白柔軟的她,怎么會如此的決絕。我不得不求助那個煩人的瑞瑞,我給瑞瑞去了電話。她一陣虛偽的寒暄,我和她提到麗麗,希望她能幫忙調節一下困局,她似乎變得同仇敵愾,憤憤指責我,她假借麗麗,表達她對我的仇恨,那些激烈的言辭把我侮辱得一文不值,多么惡毒狡猾的人啊!瑞瑞并不會幫我,她只會火上澆油,可是絕望面前,我不得不嘗試她這條危險的渠道。對于她的指責,我默默的承認,并向她保證會改變,只希望麗麗能回來。我憑什么向她保證,她算個屁!可是我再無其他辦法,進退維谷,只有委身人前,我痛恨自己的軟弱。瑞瑞總是假惺惺的,那個假期我也一直沒聯絡上麗麗。

有時候我會找龍去喝酒,龍和我住的很近。他還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所以和我那幫朋友廝混在一起,總有點不自在。不過當我們邀著他一起去酒吧后,他又是另一種姿態,無比的歡暢。一次朋友邀請我去玩,我叫上了龍。我們先吃了點夜宵,開始龍有些拘謹,可能是擔心融不進他們而尷尬,龍開始主動的參與他們的閑聊,他開始用粗鄙的言語和他們一起聊性和女人,似乎聊的很投機,他們一起哈哈大笑著,我亦傻愣愣的跟著一起癡笑。這應該是龍第一次來嗨吧,以前我和他喝酒都會去清吧。朋友有熟識的人,所以一到酒吧門口卡座就開好了。他們熱情的和周遭的酒保服務員打招呼,他們是這里的常客,我很少過來,多數情況是在他們的強拉硬拽,當然我也很享受酣暢淋漓的狀態。我們到場的時候,人還不是很多,擔心被別人發現是第一次來而被瞧不起,龍一直故作鎮定,開酒的時候,他都很主動幫其他各位倒酒,希望能表現的老練一點,可是并沒有誰會主動注意他這些細節啊,都是自尊心在作祟。我們先玩了會骰子,誰輸誰喝,那天我的點很背,一下子灌了好幾杯混了的洋酒,龍為了和我朋友們親近些,跟著他們一起起哄,我們玩的很開心。喝酒我從來都很大方的,從不扭捏,我這幫朋友很喜歡和我一起喝酒,可能是酒量還行,那幾杯摻了飲料的洋酒悶下去后,并沒什么反應。

慢慢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我們的座位上也坐來了幾個小太妹。她們一點也不認生,大概年齡比我們還小,她們主動的拿起酒杯,和他們喝起了酒,不大會就勾肩搭背的互相撩撥著。膽大的幾個朋友摟住了她們,互相喂著果盤,這樣的生活對這幾個小太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我冷漠的趴到欄桿上看周遭的人跳舞去了,無意于加入他們。隔壁座的大叔摟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他們不自主的搖晃著,開心地又叫又跳,大叔跳舞的姿勢實在是丑。今天有人過生日,服務員們舉著一瓶瓶的香檳,開心的放起了煙火,絢爛的火光在一片五光十色中十分美麗。附近的桌子請來了dancer,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緊盯著面前曼妙的舞女。dancer穿著一襲白色短裙,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伴隨著節奏有力的舞動著,就像霓虹中的白鴿,格外美好。突然朋友們和龍拉上了我,我們和小太妹們一起跳上了舞臺,在酒精催化我們跳動著,狂歡著,手腳胡亂的舞著,我不敢保證比剛剛的大叔好看多少。那一晚我們玩到散場才結束。我們互相告別,因為時間很早,我和龍開了間賓館又睡了會,醒來后,龍告訴我,他玩的很過癮,我向他微笑著,并沒有多說什么。

惠雪開始好奇我的過去,在電話里她要求講給她聽。所謂的過去就是那段反社會,叛逆的青春期。我給她講了我的初中生活,因為那段時間尤為激裂。那時候我稍稍染了點棗紅的頭發,在中學對面的理發店還打了個耳釘,和誰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那段時間我和母親的矛盾尤為突出,她限制我出門,痛恨我的著裝和打扮,我們不停的在家里爭吵。我也砸壞了家里不少東西,母親也拿笤帚棍打過我很多次,如今我感謝母親的管教,不是她我早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社會渣子。那些年在中學我們逃課,打架,頂撞老師都是常事。我們還糾集起了一幫人,在學校組成了小團體,橫行在校園,那幫人就是我后來的朋友們,他們一直沒變。我是團體的頭目,但我并不重要,因為還有其他幾個頭目,他們積極的組織著各種活動,我們不斷的和學校其他團體打架斗毆,有時候能約上幾十個人。我從不怯場,很是勇猛,那時候那是件值得尊敬的事。我們會在下課和放學后躲在學校旁邊的小巷子里抽煙,會在別人午休自習的時間在操場上打鬧嬉戲。最可恥的是他們會在學校收保護費,并不是我想撇開關系,我不忍心欺負別人,這種行為我一向拒絕也不參與,我管不了其他人。他們欺負些軟弱的人,搶走他們的零花錢,那些人更是一味地退讓,更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有時候看到校園暴力的新聞,我總會很羞愧,雖然很抗拒這種行為,但我也沒有做出改變。這段回憶伴隨著沖突,血腥,詐騙,欺壓,這些不堪都刻在了我的榮辱柱上。

有不堪的回憶,也有積極的,聚在一起的我們都喜歡唱歌,用我們那沙啞的雄鴨嗓,不停的嘶吼著。下了晚自習,我們總會結伴回家,我們的家都在同一方向,在夜空下,我們幾個勾肩搭背,不停的吶喊歌唱,絲毫不顧及路旁早已入睡的居民。我媽笑過我,告訴我只要聽見老遠有人在唱歌,就知道我快到家了。我們還黏在一起寫歌詞,幻想有一天我們能和當時流行的網絡歌手一樣紅,我們組建了一個叫做“CPT”的樂隊,其實根本沒人會樂器,那時候我還沒學吉他,除了打架我們的青春期就是和那些口水歌一起度過的。一起玩的一個哥們喜歡寫古詩,也許是那段時間語文課上得太多了,在他的影響下,我們也寫了很多半文半白的詩。那些歌詞和詩,我都用本子摘抄起來了,后來被丟在放舊書的木箱里,和那段丑惡又痛快的叛逆期一起,永遠的被鎖上。惡人有惡報,那年中考,我考的奇差,當然上不了普高,于是我就來到那所大專,那所初中起點的師范。后來父親告訴我,得知中考成績的那天晚上,我的母親痛哭了一晚,我的孽障深深的傷害了我的母親。有次舅舅給母親來了電話,傾訴表弟的反叛,母親告訴他好好管教,過了青春期一切都會好。聽完我上述的一切,惠雪哈哈大笑著,我也不好意思的直撓頭。她告訴我她一點也沒想到一本正經的我曾經那么頑劣,一直乖巧的她也羨慕我曾經有過一段瘋狂的中學生活。有什么羨慕的,那些都是罪惡,都是洗不凈摸不去的原罪。

人類的控制欲是可怕的,有些人信仰的就是占領和屈服。他們蹂躪別人的個性,踐踏別人的自尊,他們想為王,踩在所有惶惶不可終日的人的頭顱上。這些人遍布世界各各猥瑣的角落,他們都是吃人肉的蛆蟲。在大專我看慣了各種的虐待和欺壓,比起我們中學的齷齪有過之而無不及。中學你可以看做是反社會人格和青春期,看作無知的挑釁和捉弄。可是大專足以見識到一群成年人人格的扭曲和陰暗。若干次我見過比我們小的學弟被他們凌辱,有的臉被抽得浮腫,有的眉骨被打腫。這樣的現象不僅存在我們的大專,幾乎遍布所有類似的學校。剛進大專,伴隨的不是新環境的喜悅和新鮮,而是急促的不安和恐懼。學校有團體,和中學一樣,他們一般都是高年級的一群垃圾。新生剛到,他們就像魔鬼一樣荼毒所有的男生寢室。他們瘋狂的捶打所有新生宿舍的大門,我曾經也是驚恐隊伍中的一員。他們暴戾的要求新生做弟弟,供煙供錢。我至今都記得那一張張丑惡的嘴臉,想想就反胃。

他們道貌岸然的滿嘴仁義道德,假惺惺的找新生談話教他們做人。這群狗雜碎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滿嘴謊話和獠牙。我曾經見過新生被他們打到滿嘴是血,一個人抽完另一個接著上,這樣的事情,幾乎在每一個夜晚上演。他們逼迫著那些小弟幫他們打架,幫他們背鍋,多少本可老老實實的畢業的學生,在他們的挑唆下最終被開除。他們怎么有權利改變別人的命運,這群瘋狗。有時候他們會假借給大哥慶賀的名義,收所謂的份子錢,且每個人都有標準,達不到他們設定的檔次,他們就會私下報復或者直接一頓毒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尚不敢毀傷,這群垃圾有什么資格對別人下手。軟弱屈從只會滋長罪惡,默默承受只會產生奴性。我從不屑與這群垃圾為伍,小心翼翼的維持好自己。也許我朋友的放縱只會灼傷自己,這群瘋狗卻押著那些麻木的軀殼往火坑里扔。

和他們發生沖突是不可避免的,大專前幾年我一直避免自己沾染他們。那一年,也就是剛認識惠雪的時候,我順利接班做了管學校男生宿舍的樓長,我覺得是時候做出些改變了,不能讓這些深惡痛絕的黑霧繼續蔓延。剛上任我就揮起了鐵拳,誰都不屑我這個其貌不揚的人。我拉起了一個大隊伍,一個幾十人的層長組。以暴制暴是我提出的口號,不過我自己深知那只是個幌子,我們需要震懾,需要警示。剛上任沒多久,那群渣子就瞄上了我,因為我侵犯到了他們的蛋糕,我告訴所有的新生遇到問題就向我們求助。我們是欽定的正規軍,我們需要帶來正義和清風。在沒有和學校溝通的情況下,我緩慢的推進著自己的策略。終于他們按耐不住了,下了個套子,對我手下的層長下手,他們挑唆著幾個小弟圍毆了他。事情剛發生,我有意識的召集了所有層長,浩浩湯湯聚集起來。他們群情激奮,吵著嚷著要打回來。這不是我要的效果,我要拿著這件事向學校施壓。惡勢力團體一直是學校的心頭刺,打不滅撲不盡,索性不如姑息養奸,把他們圈養在可控的范圍內。管理上是減少了沖突的爆發,可是學生頭上烏云只會不斷加重,背地里的污穢不斷加重。我不僅升級了事態,而且第一時間通告了學工處。學工處趕緊派來老師處理問題,當然沒有起到一點作用,直到處長親自來處理,我不動聲色的和學校抬著杠。那群渣子費盡心機的想和我正面發生沖突,然后讓學校削弱我們,我怎么可能跳進他們畫的圈,異想天開。在我的堅持下,學校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問題如果不妥善解決,后果肯定不可收拾。所以當即給了參與圍毆的所有人處分,這種辦事效率實在不常見,這種大規模的處分給了渣子們很大的觸動,沒動一刀一槍,就威懾到了他們,不過可憐我那位小層長了。從此我們開始變得主動起來,不斷地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我相信那段時間,也是那些受欺負的學生最痛快的時候,因為渣子們不敢再肆意妄為,和從前的所有層長組的默不作聲不同,我扳回一局,至少在我在任的時候,給宿舍帶來了些許安寧。先前提到的那位處長,也就是在這件事上對我產生了不安的,想想我自己都忍俊禁。

每個群體都是一座城池,有絢爛也有不堪,有高尚也有卑劣。不要嘗試在別人面前袒露自己,也不用去揣測別人。經營好自己,我們只信仰快樂至上,享受好生活,我們需要像陽光一樣張揚。我痛恨欺負弱者的人,我討厭給別人帶來消極改變的人,像那群校園施暴者。他們給多少人留下陰霾,讓多少人自卑自鄙。我詛咒他們犯下的錯,會重演在他們自己身上。真的,誰也沒有資格向別人揮舞大棒。愿所有受傷的人能夠治愈。

我變得勤于往惠雪的畫室跑,我很享受和她一起,因為和她攀談就像和自己在談心,異乎尋常的舒適,也能讓我少被麗麗困擾。我們越接近越能感受到彼此都有的倔強,我們有事后為一些觀點不斷地辯論,兩個人都會固執己見,互不相讓,這也算我倆的通病。惠雪告訴我,她沒談過戀愛,還給我講述她初中單戀的小男生。她告訴我她渴望愛情,希望有人陪伴。她會和我描繪她理想的婚姻,一種相敬如賓的狀態,她告訴我要對婚姻忠誠,要相互尊重。她也有郁結的時候,往往這這個時候,她就會一聲不吭,冷漠非凡。讓你和那個熱情害羞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不過她和我在一起,我還是總感覺一種自我防備的意識,讓她很難放松。我習慣的一本正經,惠雪也有,我兩一起早很難俏皮些。惠雪善良,大方,不過龍所說的那朵烏云,一直揮之不去,在我的腦中越積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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