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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啊！我的杜郎口
沒有盼望的一周很快就能過去，除了那十名要參加優秀生考試的同學，其他人都很慶幸再一次結束了一次殘酷的不人道的競爭考試。大家都盡量顯得自己穩重，好似不去在乎成績的排名一樣，依舊嘻嘻哈哈的玩鬧過日。
還有一個令所有人都感到不舒服的一點是下周的座位調整，大多數同學其實心里十分贊同這種自主選擇座位的民主方式，可是這樣一來，調離自己的同桌會顯得自己很不人道，于是，每節課的課后時間大家都在私下里討論著如何選擇同桌以及如何與現任同桌開口。這跟出軌一樣，大家都既想立馬撲倒自己的新歡懷里，又想落一個正人君子的名聲。
所以，整整一周大家都沉浸在這種好似即將失戀的情緒中。
這一周，喬南有些不對勁，她時常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后出去，再回來的時候臉上表情多是憤怒為主。她從不讓若初跟著，也從沒提起自己出去干什么，只是有點讓人搞不懂的是，為什么她每晚都會怒氣沖沖的回來，第二天同一時間依舊還會出去。
終于，第二周來臨了，潘老師占用了一個早自習的時間用來排座位，所有的同學全部在教室外等候，若初和喬南已經商量過了，她們要坐在教室中央的第二排位置。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小喇叭是什么時候走到他們身邊的，只是在輪到若初的時候潘老師沒有叫到若初的名字。潘老師看了看手里的成績單抬起頭在人群中望了望，然后對著人群后面的小喇叭說：“進去選座位吧！按成績，你是咱們班里的第十一名！”
大家都回頭望著他，小喇叭背著一個大大的黑色雙肩背包，他笑了笑連忙鉆進了教室，若初都沒有回頭就知道喬南的神情，因為她的手死死的攥著自己的衣角，仿佛都能聽得見衣角撕裂的聲音。
若初緊隨著潘老師的聲音進了屋，按照約定她坐在了第二排。若初抬頭朝前看了一眼，那個男生還是在第一排原來的位置上，就在她面前。
班里同學陸續的往教室進著，走到若初和他身邊的時候大都會投來一種奇異的目光，這使得若初十分不好意思。班里的同學幾乎已經認定了兩人戀愛了，就連顧文齊也這么覺著，自那晚表白事件被打斷之后，顧文齊再也沒和若初說過話。
倒是他先轉過身，看著若初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好，若初！”
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若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隨著聲音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他。他沒有再說話，倆人就這么盯了一分鐘，若初想低下頭去，可是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可是又實在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過了許久，若初才帶著尷尬的語氣問道：“然后呢？”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有些不解的問：“什么然后呢？”
若初自己也有些犯嘀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句話，她在期待些什么嗎？或者希望他能說出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沒說，就那么看著。
是喬南打破了這一切，若初和他就這么望著的時候，喬南走了進來，她站在桌子旁邊有些怒意的問：“你來這干什么？”
若初連忙轉頭，小喇叭就坐在她旁邊。小喇叭依舊笑嘻嘻的，他正在收拾書包里書，聽到喬南的話連忙抬起頭望著喬南：“怎么了？我說過了我要轉到你們班的。”
喬南還是不愿意坐下來，就那么站著跟他對峙：“我是不是也跟你說過了，你轉過來也沒有用。”
小喇叭沒有再吱聲，自顧自的坐在位置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此后的一個月，小喇叭似乎變得安靜許多，他不再那么大膽的跟喬南說話，兩人都相安無事。
這個月，倒是他變得開始不老實了，若初能明顯的感覺到。雖然已經習慣了他鼻梁上那個滑稽的眼鏡，但是時不時的看到他望向自己的時候，若初還是會笑。那是一種沒有緣由的感覺，若初也不知道這感覺是怎么產生的，就像你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吃泡面，但是當你真正泡了一份泡面的時候，你會突然想到，他會不會喜歡這個口味，你自我安慰著，他會喜歡的，于是，你開始開心的，發自內心的不知所以的笑了起來。
他會時不時的轉身，和若初講一些笑話。雖然有時候若初并不知道他在講些什么，或者很久之后才能反應過來，他在努力的逗自己開心，然后符合上兩聲笑聲，但這些一直沒有阻擋他講笑話的熱情。喬南并沒有過多的干預進這些事，若初覺得這樣挺好的。
于是，她開始突然盼望起來，盼望每天早上早自習的時候他會突然轉身帶來一個什么樣不易懂的笑話，雖然可能并不好笑，但也足以讓自己開心一整天了。
錄影棚里幾乎是不進風的，在旁邊一排攝影燈的炙烤下，若初臉上的汗水開始不住的往下流。最終還是導演叫停了錄制，他決定休息十分鐘，讓化妝師給我們補補妝。
匆匆的補妝結束以后，若初才算松了一口氣，我們一同走出攝影棚，站在走廊里發呆。
走廊空空蕩蕩的，我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來這里待會兒吧，這里涼快點。”
她搖了搖頭，還是在那里站著，我沒有再強求。
許久，她突然開了口，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同我講話的說了一句：“是不是很幼稚啊？”
我回身問她：“什么？”
她說：“我剛才說的那些是不是很幼稚啊？”
我又把頭扭了回去：“你說的是事實就行了。”
她又不再作聲，我們兩個就那樣站著，窗外的風不住的往里灌。我試圖與她再進行一些交談：“平時有什么愛好嗎？”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沒有，高考就夠累的了，就沒有什么時間去干別的了。”
“看書嗎？我是指課外書。”我追問到。
“偶爾吧，也就是高考結束以后才看了一些小說。”
“什么感覺？”
“也沒什么感覺，我看之前別人都已經給我說過結尾了，所以，就會覺得沒什么。”
我點了點頭，又稍微思索了一會兒說：“其實，你可以把結尾拋開去看的。我之前和你一樣，我曾經無數次的想大嘴巴抽書里的那些人，告訴他們不要干那些傻事，不要去愛，不要去恨。可是我終究還是忍住了，結尾對他們不重要，他們不該乞求這個，他們只要留著那份真誠就夠了。”
她終于點了點頭，我將窗戶合上，導演已經開始在催了。
重新坐回采訪席的時候，若初明顯放松了許多。她靜靜地等待著導演的口令，執行導演重新拿回兩瓶礦泉水放在我們面前。
導演看了一眼監視器然后對著舞臺上的我們說：“開始吧！”
潘老師是突然宣布要進行教育改革的消息的，當時大家都在安安靜靜的上自習。重新調換座位之后的一個月里，大家的新鮮感幾乎已經消磨殆盡，所以，教室里又恢復了往日的死寂。
潘老師宣布完以后大家都沒有行動，就那么直直的坐在位子上，等待著下一步的指令。潘老師拍了拍手說到：“來吧，動起來吧！”
大家開始匆忙的收拾課本，潘老師急忙叫停了大家：“不用挪課本，挪桌子就行。咱們這次的教育模式，是向杜郎口學校學習的，咱們把座位調成一個圈，圍著坐，同學們實行互幫互助的學習模式！”
于是教室里再度忙活起來，大家似乎都覺得這樣的座位方式比較新奇，于是大家都有說有笑的搬動著課桌。不一會兒的功夫，教室里的課桌擺的像吃自助旋轉小火鍋似的。同學們嘻嘻哈哈的坐回到位置上。
林若初站在那里，遲遲不知道該怎么辦。這樣的座位方式，她的左邊就是他。他已經坐下，似乎也有一絲不安，一直不敢抬頭看若初。
喬南十分反常的直接坐下，并沒有提出什么換位置的主意之類的。林若初覺得喬南有一絲不一樣了，她不會再想著替若初阻擋那些男生了。
若初看了一眼喬南，她正直直的瞪著對面，若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小喇叭就坐在她的對面，課桌的基本樣式已經擺好，教室的正中央變得空空蕩蕩的，兩人就這樣隔著整間教室對望著。
小喇叭沒有一絲的笑容，自從轉進這個班之后，小喇叭似乎變得不是那么愛笑了，也不會再時不時的就把喜歡喬南這事放在嘴邊了。
若初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兩人還是一直對望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若初終于決定坐下了，她剛坐回位置，抬頭看了一眼小喇叭，小喇叭緩緩的將自己的兩只手從課桌下抬起來，然后拼合在一起，對著喬南比了一個心。
若初沒有再理會兩人，向左轉了一下頭想看看那個男生在干什么，回過頭的時候才發現他也正在盯著自己看，若初連忙拿起桌子上的課本低下了頭。
教室漸漸地回復了平靜，潘老師得意的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孩子，然后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潘老師站定回頭看著大家說：“開始自習吧！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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