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貝弗莉的風(fēng)琴
“拜倫,我們絕不能驚慌,我們必須列出事實,制訂行動計劃。”詹姆斯剛讀完拜倫的信就打來電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事實很簡單,珍妮有五天不能走路了,即便她的腿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醫(yī)生也無能無力,現(xiàn)在她從腳踝到大腿整個纏著繃帶。戴安娜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麻木,第二個反應(yīng)是狂亂的行動。她咬著指甲來回踱步,貝弗莉抄著手望著她。她給了一個專家的電話建議貝弗莉去看看,當(dāng)?shù)弥@是個心理學(xué)家時,貝弗莉頓時勃然大怒。第二天早上,貝弗莉打電話說珍妮裝了個帶搭扣的彎腿器。當(dāng)拜倫把事實告訴詹姆斯后,他苦惱地嘆了口氣:“真希望我有辦法親自查看這個新證據(jù)。”
那周剩余的時間里,珍妮都坐在克蘭漢宅那些果樹的樹蔭下。“情況是這樣,戴安娜。”貝弗莉在露臺上說:“你撞到我女兒后就開車跑了,你有整整一個月都不承認自己做的事情,現(xiàn)在你瞧,我女兒瘸了,這就是我們面對的麻煩。”這是貝弗莉第一次威脅戴安娜,但語氣里卻像是充滿了抱歉,“我們也可以報警,找律師。”
“律師?”戴安娜一下子把嗓門提高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珍妮是我女兒,換了是你,你也會這么做。你是一個母親,會優(yōu)先考慮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我。”
“我們真的需要讓警察和律師介入嗎?”
“也許西摩會這么做。”
“我真的認為我們沒必要告訴西摩。”戴安娜猶豫不決。
為了逃避現(xiàn)實,戴安娜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她隨時在紙條上記錄各種事情,重復(fù)擦拭地板,上了那輛車,她似乎又變得不正常。仿佛從一開始就開車撞到一個孩子并逃之夭夭,不管她做出怎樣的補償都永遠不夠。“我不明白,第一次去迪格比路時,她的傷口很小,沒事的。為什么現(xiàn)在走不了路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拜倫。”有時他從草地上帶來一些小羽毛,小石頭,感覺能給她帶來幸運。
8月的第二個星期,她終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倒了。那是一個下雨天,貝弗莉脾氣不好,“我需要一些東西,因為珍妮的腿瘸了。一架沃利舍牌風(fēng)琴,就像你們帶我去看音樂會那次看到的那種。”他母親一時語塞:“可是,怎么買,買些小東西我還能想辦法,可是......”“也許你能玩空白支票根的游戲,你是老手了。”
過了那個周末后,風(fēng)琴就送到了迪格比路,當(dāng)它送到迪格比路的時候,引來了一陣轟動。接下來的幾天,貝弗莉完全不到克蘭漢宅拜訪了。周四晚上,貝弗莉打來電話:“珍妮的腿糟糕透了,所以我沒法離開家,但是我喜歡上這個手風(fēng)琴了,它簡直太棒了。”貝弗莉說第二天會去拜訪。
詹姆斯得到情報后,計劃給貝弗莉舉辦一次音樂會,這樣他就可以親自看到珍妮的傷了。“相信我。”詹姆斯說。
二十六、香水和香汗劑
? ? ? ? 是艾琳提議他們在鎮(zhèn)上見面的,頭天晚上在沼澤散步后,艾琳提到一家酒吧,吉姆說他非常想去。去酒吧前,吉姆在一元店買了一瓶香汗劑和一盒巧克力。他學(xué)著米德先生和戴倫的樣子,掀起襯衣噴灑香汗劑,然而他希望他買的是別的東西。
他在大街上來回踱步,跛著腳,結(jié)果一下撞到了艾琳懷里,“哇。”艾琳驚呼著。“我買了‘山之氣息’,以為你會喜歡的,于是我就試了試,現(xiàn)在我聞起來就像個該死的廁所清潔工。”現(xiàn)在他們兩個站在一起,他幾乎無法呼吸了,不知道那是他的香汗劑,還是她的香水味,或者兩者加在一起產(chǎn)生了更難聞的味道。“那么你還想喝一杯嗎?”她尷尬地問。“是的,還想。”他尷尬回答。
他們在酒吧聊了很多事情。他聊園藝,咖啡店的趣事,他問艾琳希望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這次約會之后,他打開那輛露營車的門,整整一個晚上,他們都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艾琳告訴他她喜歡霜,不喜歡雪。從現(xiàn)在開始,他開始喜歡霜。
幾個小時后,當(dāng)他用膠帶貼住露營車的門時,他腦子里滿是艾琳的另一幅模樣。當(dāng)他準備下車時,艾琳說話了:“你問我,關(guān)于我是誰,我沒有回答,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可以回答你。”她說起她位于小城邊緣的公寓,她的父親是70年代的軍人,她的母親是個交際花,在她13歲時,他們分手了。過去幾年,她四處漂泊,并且去的不總是好的地方。“我這輩子做了很多糟糕的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做個體面的人,這才重要。”
吉姆很快將儀式做完,當(dāng)鎮(zhèn)上的鐘聲響了11下時,吉姆已經(jīng)躺在折疊床上準備睡覺了。
二十七、拾獲鵝蛋,失去時間
詹姆斯關(guān)于音樂會的設(shè)想是對的,當(dāng)拜倫提出這個主意時,貝弗莉睜大了眼睛。“什么?就我自己?在所有媽媽面前表演?”戴安娜干警惕地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樣的音樂會?”拜倫逐句解釋了詹姆斯的話:會邀請所有的媽媽都來克蘭漢宅,除了自助餐,還會有門票和節(jié)目單為珍妮籌款。戴安娜聽了直搖頭,貝弗莉則興奮地表示要多練習(xí)幾首曲子。
周末,西摩沒有回家,他必須在去蘇格蘭打獵之前做完一些工作。周日早上,拜倫早早醒來,走到母親臥室,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他知道去哪里找到她。她蹲伏在池塘邊的草叢里,手里捏著玻璃杯:“我在等那只鵝下蛋,竅門就是保持耐心。”她用酒杯指指柵欄,整個柵欄上都站著烏鴉,“它們看起來就像劊子手,在等待生命終結(jié)。”她笑著說。到處都是烏鴉,在等待那只蛋。
“你覺得珍妮會不會再次走路?”戴安娜突然問道。
“當(dāng)然會,你不這么認為嗎?”
“我看不到這事會怎樣收尾。你知道嗎,自從這一切開始以來,已經(jīng)過去超過十個星期了,感覺就像過了很多年。”
沉默許久,天空開始低落雨點,“我一直在想,我們不該耍弄時間,也許一切都在向后或者向側(cè)面發(fā)展。或許我們可以控制各種事情,轉(zhuǎn)動鐘表,把它們設(shè)置成我們想要的時間。”
拜倫嘴里發(fā)出一陣狂笑,這讓他很不舒服的想起父親:“我不這么認為。”
“我開始覺得混亂受到了低估。”說完,她摘下手表,扔進了河里。“好了。”戴安娜笑著說,“拜拜,時間。”
母鵝抬起臀部,脖子向前傾,“它就要下蛋了。”那些烏鴉也知道蛋就要產(chǎn)下,從梣樹上撲了下來,在頭頂盤旋。他的母親彎腰掏出那枚蛋,遞給拜倫,它是那么溫暖。“我們該進屋了。”“別把它弄丟了。”她說。
? ? ? ? 西摩來取自己的鄉(xiāng)村休閑服和獵槍,但只待了幾個小時,他檢查了一個個房間,匆匆離去。那之后,音樂會的計劃越來越具體,拜倫偶爾會打電話給詹姆斯:“你確定這是個好主意嗎?我媽媽有時很悲傷。如果貝弗莉把事情告訴所有人該怎么辦?”這時,詹姆斯只是簡單地說,最重要的是他得親眼看看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