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大森和小茂瞞著家長喝了一點酒。大森和小茂的性格原本是截然相反的,沒有想到喝完酒后他們的性格還是截然相反,只是都有點跑偏了。
大森喝完酒以后就不愛說話,坐在那里傻笑著不說話。而小茂反而變成了話癆,拉著大森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大森,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就是沒你和我一起去我心里又覺得空落落的?!?/p>
“嗨,沒事?!?/p>
“還有啊,到二層以后我一定馬上找到小艾,然后替你把信交給她。”
“你可千萬別忘了啊?!?/p>
……
送行那天,大森難得哭了。
“小茂,這次分開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見面了……” 大森哽咽著說道。
“沒關系,山水有相逢,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p>
小茂安慰完大森,搭上了去往二層的電梯。
到達二層,小茂看到了和底層截然不同的景象。底層地域遼闊,據(jù)史書記載,這座塔的底面積覆蓋了原始亞歐大陸的百分之三十,而綠帶面積也占了底面積的百分之八十。據(jù)說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現(xiàn)存物種都被安置在了底層,其中包括農(nóng)作物。底層民眾多是農(nóng)戶,家庭條件較好的農(nóng)戶家里有機器,家庭條件較差的農(nóng)戶用原始的手工操作。在底層,平均一位農(nóng)人管理著五千平米的農(nóng)田。之所以一個人能夠管理這么廣袤的土地,還是多虧了老祖宗留下的高科技。這些農(nóng)人除了掌握農(nóng)業(yè)知識以外,還需要能夠熟練掌握農(nóng)業(yè)科技的運作模式。小茂對大森吹的牛至今還記憶尤新: 我們一層人,文能割麥子,武能耍機子。這時有人要問了,機器壞了怎么弄?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二層的工廠了。由于塔內(nèi)的資源有限,但是科技發(fā)達,而居住在二層的人正好就負責管理塔內(nèi)的機械。因此,從花花綠綠的界面中改成黑白灰,小茂一時還無法適應下來。
望著轟隆隆作響的機器,小茂覺得有些疑惑。他不時問接待他們的向?qū)? “你好,請問為什么二層的機器震動這么大,我們一層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向?qū)托牡鼗卮鹚? “這是因為我們的老祖宗把隔音墻留給我們了?!?/p>
“隔音墻?”
“是啊,用這種隔音墻的材料,就是再大的聲音也會被弱化。同時這也是我們二層的特色之一。”
“哦,是這樣啊,那生產(chǎn)出來的廢料廢氣怎么辦?”
“生產(chǎn)出來的廢料和廢氣我們會全部回收?!?/p>
“回收?”
“是的,由于資源有限,現(xiàn)在我們不能浪費一分一毫?!?/p>
“哦是這樣啊,” 小茂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請問您知道廣播員小艾在哪里嗎?”
“你說誰?”
“廣播員小艾啊,就是常常播廣播的那個女孩子?!?/p>
“他居然說要在這里找小艾,哈哈!” 一位同行的男生忍不住打趣道。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小茂覺得有點下不來臺。
向?qū)иs緊打個圓場: “沒有啦,是這樣的,廣播員一般都在四層,你要是要找那位小艾的話,要到四層去才好?!?/p>
“可是……四層怎么去才好?” 這頓時讓小茂覺得犯了難。
“你忘了你是怎么到二層來的嗎?” 向?qū)ё孕诺匦α诵?,“每年每個樓層都有一次晉級比賽,一層是在春季,二層是在夏季,三層是在秋季,四層是在冬季,而五層晉級頂層的比賽是在除夕那天?!?/p>
“也就是說……”
“是的,只要你準備三個月,就能夠參加比賽。然后最早半年后就能夠到達四層?!?/p>
“半……年?”
在得知二層晉級三層的模式是機修的實際操作以后,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里,小茂對自己進行了臨時特訓。也許是不想要背棄對大森的承諾,又或者是想要成為更加優(yōu)秀的自己,小茂跟著帶他的常師傅從零開始學習機械制造,同時也跟常師傅的兒子阿世成為了朋友。
阿世是個和小茂大森完全不一樣的人,小茂性格內(nèi)斂,大森性情豁達,阿世卻是吊兒郎當?shù)?,好像對什么都無所謂,只是對機械制造與維修的工作會上心一點。
常師傅常常跟小茂和阿世念叨,說什么 “只要折騰不死,就往死里折騰,學機修就是這么個意思”。在常師傅眼里,這些機器不單單是他工作的工具,也是他工作上的朋友。小茂聽阿世提起過,有一次阿世運作機器時不小心把機器弄臟了一塊,結果就被他老爹抽了一頓。
“那后來呢?”
“后來,我去三層的醫(yī)院看病的時候啊,碰到了一個美女醫(yī)生,當時我一看到她啊,就……嗨,跟你說這些干啥?不提了不提了?!?
“哈哈,那你干啥不去追她?”
“我也想啊,為了這件事情,我大冬天的洗了三回澡,愣是沒出毛病,最后只好放棄了?!?說到這里阿世苦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以為三層的美女這么好追啊,我估計吧,她怎么著也要找個四層的男友,再不濟也得是三層。你想想看,現(xiàn)在的女孩子多現(xiàn)實啊。”
“這倒是真的,那你干啥不和我一起參加比賽?說不定我們一起晉級了也說不定。”
“我年紀太小,我老爹還不肯。”
小茂看著阿世一七五的身高和滿是胡茬的臉,若有所思地問他: “你確定?”
“哎呦你別看我這樣,我今年過年才二十……等下!” 阿世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今年二十了,我老爹跟我說等我二十歲的時候才能參加比賽,那不就是說……”
在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里,阿世一有空就和小茂一起學習機修知識,小茂一有空就請教阿世關于實際操作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
關于二層的社會現(xiàn)狀,大部分的人都是工人,遍及各行各業(yè)的工人,其中包括建筑工人,機修師傅,紡織工人等等。建筑工人主要負責根據(jù)上層指示和各層需求,維護塔內(nèi)的建筑設施。像常師傅這樣的機修師傅則負責塔內(nèi)各種智能機器的制造和維修,其中包括零件制造和整體組裝。盡管他們只有設計圖紙,并不是很理解為什么是這樣組裝,但是令人驚訝的是當他們按照圖紙做出樣品的時候,一切又說得通了。而紡織工人一般是女性,負責塔內(nèi)的衣物制造。至于生活水準,二層人的薪酬比一層要好一些,也有醫(yī)社保,只是大部分工廠都是三班倒的工作模式,這對于二層人來說身體到底有些吃不消。令小茂初來時印象深刻的還有二層流傳的一句口號: 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四層……小茂這樣想著,夏季如約而至。這也意味著,比賽的日子一步步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