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游林驚夢醒,多情意難長
寒風凜凜世堪傷,鬼怪精魔道狹長。
擺下黃河九曲陣,凡夫命殞仙亦傷。
不屑驕陽鄙正法,最喜殘破血陰光。
名曰蝕月森羅地,心魔煉就地獄場。
這一夜,一輪皓月當空,易郁生心下煩悶,走出云峰樓,又是四處閑游,不一會兒路過一片陰陰深深從未見過的樹林,易郁生止步觀看,時下正直七月酷暑之際,忽地一陣涼風吹來,吹得易郁生心悅神怡,于是邁著步子大著膽子朝里走,越走越昏昏暗暗,越走越是冷冷清清,若無這一輪明月,就連這幾分陰柔詭異的光亮也無有,最令人驚異的是,林子里蛇蟲蠕動鼠蟻摩擦枝葉發出的窸窣聲都無半分,如死一般的寂靜!
易郁生心下詫異,正想扭頭往回走,忽然那一點微弱的光芒也消失殆盡,伸手不見五指,易郁生有些慌了陣腳,抬頭一看,那一輪圓圓的月亮此刻只剩下一弧月牙兒,幾百年也難遇的“天狗食月”奇景突然顯現,易郁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悠悠揚揚的牧笛之聲,似縷縷清風徐來,易郁生這才神歸七竅,魄還本身,心思莫非這林子里還有什么人居住?于是匆匆腳步追著這笛聲,四下找尋,走到一條河流岸邊,笛聲戛然而止,只見河水湍急,正愁不知如何過河,忽見一個有些兒熟悉的纖瘦的魅影騎著一頭壯大的青牛出現在河流對岸。
易郁生定睛觀看,雖是夜晚之際,單從身姿而論,但憑月色照耀河面的微光,依然能夠看得清是一個婀娜窈窕的女子,不一會兒,那女子又拿起手中的短笛,吹了起來。頓時女子四周圍滿了螢火蟲,易郁生睜大眼睛,想借助螢火蟲的光亮看清楚女子的面龐。不一會兒,那女子騎著青牛,從對面河岸淌下河流,徑直朝著自己走來,易郁生心內一陣興奮又是一陣羞澀。
約莫半刻,那女子已然行到河中心,易郁生忽然一驚,差點沒摔倒在地,口內不由大吼一聲“幻風!”,那女子似乎充耳不聞,只是不答。“幻風,是你嗎?”易郁生不住的焦急的問道。青牛忽也止步不前,易郁生突然跳入河中,朝著女子走過去,他本不會游泳,越往前走越是河水湍急淵深,還未走到河岸中心的一半,河水已經淹沒到他的脖子,他卻瘋了一般,還拼命往前游走······
河水嘩嘩急流,越升越高,已快淹沒易郁生的頭顱,“救命啊······”易郁生大吼一聲,竭力掙扎!“大哥,你醒醒!”易郁生忽然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身體也被人用手推搡,忽地睜開眼睛,那騎青牛的妙齡女子和那一片慘淡昏暗的樹林一并不見了。“金波兒?怎么是你,我怎么在這里,我不是出去散步了嗎?”
金波兒答道:“大哥,你上午和橙兒姑娘回到這里,你說你心煩意亂要睡個午覺,這不一睡就是幾個時辰,這不到了該用晚飯的時間了嗎,橙兒姑娘在廚房為你忙活了一下午了,你看我端來的這七大碟八大碗的都是橙兒姑娘為你做的,到現在橙兒姑娘都還在廚房忙活呢!”正說話間,只見穆橙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看到易郁生醒來,眼睛笑得彎成了一條虹橋,“魚湯來咯!”
說著便將魚湯放在擺滿各式各樣菜肴的桌子中間,柔聲的問道:“易大哥,你休息得還好嗎?餓了吧,橙兒不怎么會做飯,胡亂做了些東西,你將就著吃一些吧,我去為你打一盆水來給你擦擦臉。”說著就要轉身去打水,易郁生突然心頭一熱,忙搶言道:“橙兒妹妹,你別走,讓金波兒去打水吧!”金波兒忙點點頭,“是是是,橙兒姑娘,你陪大哥聊著,我去去就來。”隨即麻溜兒的走出了易郁生的臥房。
這時房間內只剩二人獨處,易郁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穆橙,穆橙心里突然少女情懷,臉頰漸泛紅暈,嬌羞的低下了頭顱。易郁生忽然想起二人在易家莊第一次見面,夜半時分在自家花園里聊得是那樣的無邪開心,又想起因為穆橙一句不打緊的話惹惱了自己,好一陣子故意冷落嘲諷與她,自己堂堂男子漢心胸也未免太狹窄了。
不一會兒,金波兒打過水來,易郁生迅速掀開被子,雙手接過水盆,拿起一條干凈的白色錦帕,浸入清水之中,須臾間又拿起輕輕擰干,朝著穆橙走來,溫柔的拭擦著穆橙俊俏紅暈的臉蛋,穆橙有些不知所措,被易郁生這突如其來的貼心關懷弄得有些難以適應,身體不由自主的有些躲躲閃閃,“別動!”易郁生一把抓住穆橙的手腕,另一只手依然輕柔的拭擦穆橙的臉頰,“橙兒妹妹,你看你多美多可愛,以后不許你在干燒火做飯這些粗鄙之事,你看你額頭上都是黑漆漆的灰塵。”
穆橙心內說不出的歡喜,當下點點頭,“嗯!易大哥,我聽你的!”金波兒看在眼里,心下卻是搖搖頭,“大哥真是天生的多情種子,風流債主,未上武當之時為了梅兒小姐是整日茶飯不思,失魂落魄,現如今夢里都叫著‘幻風’的名字,這不,現在又和橙兒姑娘如此郎情妾意······嘿嘿!不知這是福是禍哩!”
當下也不敢多口,只得小聲言道:“大哥,橙兒姑娘,你們看這么一大桌菜都快涼了,要不咱們坐下邊吃邊聊如何?”“如此甚好,金波兒你與大哥把盞,咱們為橙兒這番‘金盆洗手’的杰作好好慶賀一番,哈哈哈哈”易郁生朗聲笑道。金波兒和穆橙好久沒看到易郁生這樣會心爽朗的笑聲了,三人有說有笑當即落座。
“嗯!好香啊!橙兒妹妹,沒想到你堂堂神拳門千金大小姐,會得這般好手藝,誰娶了你做媳婦兒,當真是前世修攢來的福氣。”穆橙剛剛平復些許的臉又騰的一下紅了,易郁生忽然想起穆亭遠每每言及自己和穆橙有婚約之事,當下覺得有些失言,隨即岔開話頭:“嗯!這魚湯真是醇厚鮮美,金波兒你能不能有點吃相,也不怕橙兒妹妹笑話,我易家莊走出來的人,可也是見過世面的哩!”
金波兒嘿嘿笑道:“大哥教訓的是,我當下人當慣了嘿嘿,沒出息,橙兒姑娘你別見怪,嘿嘿嘿嘿!”穆橙含笑搖搖頭,依然還沉浸在易郁生方才的溫柔舉動之中,羞答答一時半會竟說不出話來。易郁生“啪”的一掌打在金波兒的腦袋上,“金波兒,說什么呢?你從小到大跟著大哥我,我何曾拿你當下人使喚過?你敢在橙兒妹妹面前污蔑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站起身來,佯裝要打金波兒,金波兒也假裝害怕,一邊跑一邊告饒嗆口,“大哥,我說錯了還不行嗎······哎喲!還說沒把我當下人,你看你要打要殺的,還說我污蔑你······哈哈哈哈······”“看你還敢胡說!我就要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好好的一桌飯菜,被這倆人兒弄得“杯盤狼藉”,穆橙心里卻一點也不惱怒,看著易郁生矯健俊朗的身姿,穆橙心里流露出陣陣少女愛意,此刻只是覺得易郁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以前的不悅早已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未完待續······)